最后结婚的那一位,结果却是最先孕育子嗣的,不得不说,从某种角度而言还挺让人感到惊讶。
不过本人倒是颇为洒脱,皱皱鼻子,望着她笑。
“裴家的基因那么好,不留一个就太可惜了。”
宋蓝毫无表情,甚至懒得戳穿这女人——照于连的性子,若非是真的喜欢,哪会去为了对方辛苦怀胎十月,至于这人找都各种奇怪的理由,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于连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而且啊,我还有些事情想做。”
具体是什么事情,她并未在那一日的谈话中说及,随之而来的便是她分娩的日子——于连的分娩比预产期提前了整整一日,故而当她被推进产房时,其丈夫裴裘正坐在会议厅里开会。
对此,于连十分洒脱的摆摆手。
“把他叫过来卵用没有,多一双签字的手而已,生完再跟他说也不迟。啊对了,我想吃隔壁拉面店里的拉面,记得到时候让他带一份过来。”
怎么说呢。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姑娘也挺强悍的。
于连倒是觉得浑身轻松。
自从得知她怀孕,裴裘这家伙简直了,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这玩意儿对身体不好,可谓严格把控,其准备功课令这位于姓准妈妈佩服的五体投地。
最初她还很天真,被这家伙哄一哄忽悠一两句就信了这混账的鬼话,到后面,争执的号角就开始吹响。
裴裘向来拗不过她,故而只能像曾经的柠檬果冻一样,配合营养学知识给她设定了数量上限——鬼知道这位总裁大人竟在这段时间专门去学了营养学,到头来用数据说话,用科学骗人,愣是让她感受到了被支配的恐惧。
若这位同志能把这股劲用在创造财富上,指不定还能做出什么恐怖的成绩。
但对裴裘而言。
现在已是人在会议室,儿从天上来,并没有什么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也没有什么纯粹糊弄人的保大保小,裴裘就随手接了一个来自家里管家的电话,再然后,会议室内的诸位高层就看到了这位平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总裁一脸懵逼地啊了一声。
再然后,一扯领带,抓起外套就朝外冲,留下一干裴氏高层面面相觑。
这些年经历过其订婚,结婚,怀孕等一些列大事的人早已熟悉他们总裁的套路,只能一言不合拍拍旁边不明所以的年轻人的肩,示意对方看淡便好。
裴裘冲进医院后,得到的便是母子平安的消息,婉拒身旁的护士所提出的要不要抱抱孩子的建议,裴裘三步做两步走进病房。
“呦。”躺在病**的于连十分淡定地朝他打招呼。
但在看到对方不整的衣衫,仍旧忐忑的神情以及充满歉疚的眼眸时,于连很坦然地给了眼前的男人一个拥抱。
感受着男人肩膀处传来的些许颤抖,于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哎,裴大少?”
“什么?”
“我的拉面呢?”
四目相对,于连眼中的疑惑,配上裴裘眼中的不解。
片刻后。
“刘管家都被你策反了!这日子还能过么?”
裴裘颇为无奈。
……
裴裘对于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并没有太多关注,他自己的心性向来薄凉,甚至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能否能够好好的去爱自己的骨肉。
但在抱起那个呱呱坠地的婴儿的瞬间。
他的想法瞬间得到扭转。
“于连,他的眼睛好像你。”
于连怔。
这才刚生下来没几天,五官都还没长开呢,这边的某位父亲便开始归结谁像谁了。
害怕。
……
世界的世。
于连为这个孩子赋予了这样一个名,虽然和惯常称呼的裴氏集团的裴氏读音重合,不过夫妻俩好像都不介意这个问题。
故而,裴世这个名字便确定了下来。
于连不得不感慨裴家的强悍的基因,也不得不敬佩裴裘犀利的眼神——灵动的,像是会说话一般的明亮的眼睛,这方面比起裴裘而言确实更像她,而另外随她的一点则是笑起来两颊漾起的浅浅的梨涡。
除此之外。
其余的部分皆随了裴大少,这就使得这小子看起来像是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样,让老阿姨唐世安分分钟想把他搂在怀里。
“于连,我现在特别感谢你长了这样一双眼睛。”
于连有几分无语:“……你夸人有这么夸的么?”
“讲真,这小子以后绝对是个帅哥,贼他妈帅的那种。”唐世安没有丝毫犹豫的做出结论:“你光看他的眼睛,未来肯定要迷倒万千少女。”
于连对此颇有微词,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唐世安的话很有道理,若是盯着裴世的眼眸,便会发现,这小家伙的眸子亮亮的,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烁。
特别漂亮。
……
裴世三岁时,星宇终于把握到了一个机会,一飞冲天,而将一切打点完毕,只等着星宇在腾飞的轨道越走越远时,于连十分果决地卸任星宇总裁一职。
若问其缘由。
“老娘要回家相夫教子。”
余礼星对她竖中指。
“我不适合当总裁。”
付平毫不犹豫的呸了她一脸,甚至连刘远都一副不信的样子。
这些人怎么一回事?
在众人的威逼利诱下,于连最终才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当总裁了,我想重新当回记者。”
多么任性,多么自我的一个选择,但这才是这个女子所拥有的本性,而且,她现在所拥有的也完全可以支持她不断地任性下去。
她嫁给了裴氏的总裁,截至今日,她仍旧坐在星宇私人持股数第一的宝座,光每年的派发的红利便能让她逍遥自在。
她早就有了任性的资本。
“那么,未来董事会见。”于连笑眯眯地拍拍余礼星的肩膀,就这么毫无留恋地踏出她陪伴五年的星宇。
……
于连这个人仍旧肆意妄为。
她做资本家的工作,她投资纪录片,自己创办媒体平台,做大量的慈善工作,同样的,她的足迹也遍布世界,作为一位背景与众不同的记者,为观众展示各地的人文与风景,用荧幕述说着几家欢喜几家愁。
于是。
另一边。
裴氏总部的大厦内,抱着儿子处理文件的,自家小混蛋哭了闹了都得哄的裴氏总裁成为了裴氏总部一道十分难得的风景线。
因着裴总的妻子从不露面,除去婚礼上的惊鸿一面,她几乎不随裴裘参加各种社交场合,外界不乏有以此为噱头毫无底线猜测两人貌合神离的,但只要踏进裴氏高层,就会明白这些都只是无稽之谈。
那个在商场上立于不败之地的人,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妻子置于心尖,容不得任何人来触犯。
听闻前些日子与国外友人商谈狠榨对方一笔,就是为了报复其曾经说过他妻子坏话的仇。
害怕。
……
裴世五岁了。
这个孩子的心理好像比同龄的小孩子成熟得更快,他开始变得安静沉稳起来,并且热衷于益智类的游戏,在艺术方面似乎也展露出一定的天赋。
但是,若是真正和他进行深度的接触,便会发现这个孩子不论是玩高难度的益智游戏,或是在私人海滩上用沙子堆砌一座粗糙但不失别致的城堡,其根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兴许是与裴裘相处的时间更多,裴世在性格方面似乎更偏向于父亲。
他开始进行各种无聊的思考,并且在很小的年纪便有了自己独特的想法和主见。
在打发自己无聊时光的时间里,把自己累起的积木不断推倒重建,再用另一种形态重新累起,裴世抬头,瞥见不远处正在看报纸的裴裘。
“爸爸,为什么我的妈妈和别人的不一样?”
他问道。
裴裘闻言,挑了挑眉。
于连对裴世的教育方法,说的好听点儿就是纯粹的放养,虽然会爱他,但还是会把自己的追求放在第一位。在管教方面于连也相当随性,但比起打骂说教,她更会陪着裴世来践行这些道理。
裴裘带着笑容轻声问道:“你是怎么看待她的?”
“她一直都很忙。”裴世一边累积木,一边道:“很少陪我完成亲子作业,也不会给我烤饼干,朋友的妈妈不是这样。”
裴裘难得产生了几分心虚的感觉,毕竟他们两人一个比一个自我主义,对于一个需要陪伴,精心抚育的孩子而言,兴许他们两人都是不及格的。
裴世手中的积木再度堆成了一个颇为奇怪的摸样,他的声音淡淡的,又很平静:“但是,她会带我爬山,去博物馆,会做很多朋友的妈妈不会让他做的事情。”
终归是父子。
裴裘大概理解了自家儿子的想法,带着笑容问道。
“所以,你爱她么?”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考,裴世似乎得出了结论,他的声音很轻,却没有太多的迷茫。
“嗯。”
裴裘静静地看着他,蓦的。
“要不要要与我做一个约定?只属于我们之间的。”
裴世抬了抬头,用略显疑惑的目光望着他的父亲,裴裘则把手中的报纸放在桌上,缓缓走到他面前,下蹲,尽量与裴世平视。
“因为我也爱她,所以不论他人说什么,我都会选择保护她。”
这句话对于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而言兴许有些难以理解,但裴世却在沉默片刻后,好像有所顿悟。
“我也会保护她。”
裴裘笑着对他伸出了小指。
裴世也伸出自己的小手,抓着那根小指晃了晃。
“约定成立。”
蓦的,有人携着一丝凉气推门而入,干脆利落的短发,不是特别讲究的休闲装,身后背着大包,手里拎着各种各样的提袋。
“Hey!Surprise!”
再然后,于连看这对父子蹲地上大手勾小手,一脸懵逼。
裴裘起身,当做无事发生地向她耸耸肩,于连带着笑向他张开双臂,扑进他的怀中,像猫一般地蹭了蹭。
“裴大少,想不想我?”
她把自己从外地带回来的纪念品一股脑塞给裴裘,而后又自顾自地抱起一旁摸鱼的裴氏,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脸颊,仍旧亲昵且热情。
“我的小世界又长高啦!”
从口袋中摸出一条白色的颗粒串成的不规则的手链,随手抛给裴世:“这是那边的纪念品,好像是鲨鱼牙齿打磨出来的东西。”
裴世看看裴裘身边的大包小包,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这一小串项链,某位裴姓小同志年纪轻轻,便悟出了父母是真爱,自己是意外这条至理名言。
不过。
在与裴裘嘀咕着说悄悄话时,裴裘突然透露出了这样一条消息。
“哎?裴世想吃我做的烤饼干?”
裴世抬起头来。
某位于姓人士丝毫没有为人之母的自觉:“但我不会做啊。”
旁边的小东西把头低了下来,继续摆他的积木去了。
逗够了小家伙,于连轻轻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嘛,不过问题不大,要不要一起研究?我觉得以我的烹饪天赋,烤出来绝对贼好吃!”
裴世的眼睛瞬间亮了亮,然后就这么天真的被于连骗进了厨房,裴裘目睹完这一切,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但某位可爱的妻子从来没允许过他置身事外。
于连从厨房中探出头来,向他眨眨眼:“裴帅哥,要不要考虑在甜点界一展风采?”
裴裘闻言,也不得不随于连一起走进厨房。
事实证明。
有些人的才能真的无法想象。
于连义愤填膺:“我要实名举报裴裘开挂!小世界,咱们不要和挂比一起玩。”
裴世拿起于连烤焦的那一块,灵动的眸子眨了眨。
“我觉得妈妈做的最好吃。”
隔壁某位姓裴的大人也十分不要脸地附和。
虽然被人夸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裴世好像彻底被裴大少带坏了。
于连的内心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