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北面色一变,急急追问:“那他现在人呢?”

小刘脸色难看的继续说下去:“他失血过多,被发现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尸体现在在警局……”

死了?

怎么偏偏这么巧?

沈靳北一贯沉稳冷静的眸子闪过一抹慌乱,他定了定神,稳住心绪。

他不相信这件事只是一个巧合,毕竟这世上也没那么多的巧合。

想到管家之前替苏芮雅报信,沈靳北脸色一凝,“小刘,把医院病房里的监控给我调过来。”

从乔陆炀怀疑到管家的那天,沈靳北就不动声色的买了几个微型针孔摄像头,本来是打算安在沈家别墅里监控苏芮雅和管家的,谁料苏芮雅意外动了胎气,也就没能来得及。

在苏芮雅险些流产昏迷的时候,沈靳北悄悄在病房里安了两个,极为隐蔽,苏芮雅不可能察觉。

小刘很快调好了监控,沈靳北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画面,苏芮雅这两日倒是安分得很,管家也并没有在医院病房出现过。

莫非真的与苏芮雅无关,是他多疑了?

沈靳北半信半疑,叫小刘去查苏芮雅的通话记录,这几日内并无与管家的联系。

足以证明,管家的死,至少与苏芮雅无关。

沈靳北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了几分,他其实并不希望苏芮雅搅入其中,否则他定然要在真相与她肚子里的孩子之间取舍两难。

沈靳北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吩咐小刘:“暂时去警局把尸体领回来,给他家人一个交代,给些慰问金,毕竟他家里都指着他一个人挣钱养家。”

“是。”小刘在心里不禁感慨自家boss虽然外面冷漠,但心还是有仁慈的。

像管家这种吃里扒外,还想从沈家逃走的人,就算是死后也不配享受这样的厚待。

小刘离开之后,沈靳北一个人在窗口站了很久,就在思虑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心存疑虑,且越来越重。

窗户大开着,风吹进来,倒是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之前他猜测这个暗中指使的人会是苏芮雅,但眼下如此周密的计划,让他查不到任何线索与破产的行为来看,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

他了解苏芮雅,她还没这个本事不露破绽。

沈靳北心里隐隐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像是在被对方牵着走。

高耸的大厦内,沈靳北指尖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手速惊人。

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沈靳北敲打键盘的手蓦然顿住。

他伸手去拿,见是小刘打来的。

不紧不慢的接听,自耳旁传来小刘有些些许低沉的声音。

“boss,管家的尸体已经被家属带走了,我也按照您的吩咐给了他家里人一笔钱。我从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记事簿,里面满满都是对夫人的恨意……”

沈靳北眉心顿时纠皱在一起,催促小刘:“拍下来,发给我。”

很快,小刘就将照片发了过来,沈靳北点开图片,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对宋清漪的怨恨与浓重的报复心。

沈靳北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突突跳动的眉心。

管家为什么会对宋清漪有那么大的恨意?明明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乔陆炀一通电话打过来。

“靳哥,我查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沈靳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催促道:“快说。”

“你那个管家,他哥哥曾经是宋氏企业的员工,但当年被宋昭明诬陷泄露公司机密,被逼的自杀了。”乔陆炀顿了顿,“管家八成是想替他哥报仇,但是又动不了宋昭明,所以才从清漪身上下手。”

是这样吗?

看似一切合情合理,但沈靳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沈靳北谨慎的问了一句:“消息可靠吗?”

“应该没问题,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沈靳北淡淡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沈靳北盯着那张图片,心存疑虑,总觉得有些蹊跷,但又说不上来。

沈家老宅内,沈胜男慢条斯理的修剪着盆栽,察觉到身后有人走进,握着剪刀的手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按照您说的,这一切都伪造成是管家个人对宋清漪的怨恨,撇清了苏小姐。”

管家顿了顿,“那个管家和宋氏企业自杀的员工刚好同姓,我就让人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伪造成弟弟为哥哥复仇的假象,绝对不会被怀疑。”

听了管家的话,沈胜男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答应你的犒赏也一份不会少。”

“夫人,我不是为了犒赏。我在老宅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您一直待我不薄,还给我出钱让我厚葬了我母亲,我心甘情愿为您办事。”

“是吗?”沈胜男放下剪刀,转过身,打量着面前忠心耿耿的管家,挑起嘴角,“你的忠心我领了,去忙吧。”

“是。”

沈胜男注视着管家离开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她可不信任有百分百的忠仆,她之前叱咤商场多年,那种吃里扒外的人见的多了,没有谁是值得她全然信任的。

她早就在暗中规划了一盘棋,若是哪日管家出卖她,她大可全身而退,把责任都推到管家一个人身上。

既然口口声声称自己忠心,那就更应该心甘情愿的去做替死鬼。

医院病房里,苏芮雅看见护工就烦躁,处处挑刺,让护工难做。

“这水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吗?”苏芮雅尖着嗓子骂着,将手里的杯子直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茬子到处都是。

护工的手还僵在半空,正打算伸手去接的。

苏芮雅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笨死了,连个杯子都接不住。”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

见走进来的人是沈靳北,苏芮雅立刻躺回**,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靳北,你可算来了。”

瞧见地上的一片狼藉,沈靳北蹙了蹙眉,低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沈总,我……”

“靳北。”苏芮雅急急打断护工的话,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我刚刚不过说了句水太烫了,她就当着我的面把杯子摔了,我都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