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246 就在你身边
车外,是沉沉的夜色,和车内,却又是一片沉默。
君谨言低着头,一直看他的右手手心,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车子一路开到了医院门口,夏琪开口道,“下车吧。”说着,解开了安全带,正要打开车门,却发现君谨言依然还坐着,一动不动。
夏琪侧过身子,凑近着君谨言,抬手解开着他身上的安全带。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转过头望向了她。
“下车吧,医院到了。”她再度说道。
他抿着唇,跟着她下了车。她走了两步,发现他还站在原地,蓦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走到他的跟前,牵起了他的左手——用着十指相扣的姿势。
“我会握着你的手的,就在你身边,哪儿都不会去的。”夏琪说道,轻柔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中。
“真的?”他喃喃着问道。
她晃了晃彼此交握的手,“那你也可以紧紧地抓着,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我会的。”他的手指一点点地收紧着,“我会紧紧地抓住的,比任何人都抓得更紧,然后——绝对不会松开!”
夜色下,黑色的眸子沾染着银色的光华,那眸光偏执而充斥着浓浓的独占欲。一瞬间,夏琪怔忡着,心脏在不由自主地收缩着,只觉得和他交握着的那只手,突然变得灼热无比,灼热得就像是要烫伤她一般。
凌晨的时间,值班的护士们没什么事儿的,就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说着一些家常的琐事儿。这个时间段,除了是遇到突发性意外事故被送来急救的病人外,很少会有普通的病患,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来就诊。
也因此,当护士们看到一男一女手牵着手从侧门处走进医院大厅的时候,都有些微微愣住了。
男人个子很高,五官精致,只是脸色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太好,整张脸都面无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看上去极美,可是眸光却是一种死寂的黑沉,让人一旦注视着那双眸子时间稍长一些,就会从脊背处冒出一股寒意。
而反观女人,外面套着一件外套,里面穿的似乎还是带绒的睡裙。脚上随意地套着一双球鞋,头发也是随随便便地扎着,没有任何修饰的脸蛋虽然还算清秀,但是却完全不能和身边的男人相比。不过比起男人那一脸淡漠的表情,女人倒是看上去亲和很多。
当然,更让人有些好奇的是两人的关系,看似气质、穿着完全不搭的两个人,却是十指紧扣地走进来的,而且男人的脚步,还在刻意地配合着女人的步子,简直就像是在——迁就似的。
夏琪牵着君谨言挂了号,然后走到了外科的门诊处。值班的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医生,在看到了两人进来后,倒是有些微楞。
毕竟,这样漂亮的男人,本来就很少见,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深夜。只是对方的眼神,多少会让人产生一些不舒服的感觉,感觉就像是完全被漠视一样。
“是谁看?”女医生回过神后问道。
夏琪把刚买的病历卡递上,病历卡上,简单的填写着君谨言的一些基本的姓名、年龄等资料。
女医生瞥了一眼病例,再看看眼前的男人,在知道了对方只是手心中被木刺扎了而已时,倒是觉得这两人有点大惊小怪的。一般人谁会为了这点小病,大半夜的跑医院来。
不过既然病人都提了,女医生让一旁的护士拿出工具,对着君谨言道,“那把手伸过来吧。”
君谨言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直到夏琪对着他道,“你先把右手伸出来,让医生好把木刺挑出来。”他这才把右手递伸了出去。
女医生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她本就出自名牌大学,虽然毕业分配到这家医院才2年的时间,但是一来她人长得漂亮,二来她又是院长的亲戚,周围的那些人,哪个不是阿谀奉承的,医院里更有不少男医生都倒追她,曾几何时,被人这样漠视过。
当即,她就道,“既然是来看病的,就别老牵着手,你们这样牵着手,一会儿挑木刺,可能会影响到。”
明明夏琪牵着的手是左手,而君谨言有木刺的手是右手,可是女医生就是有些看不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漠视她的时候,却这样亲昵地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
“抱歉啊,因为有一些私人的原因,所以……”夏琪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君谨言的声音打断了。
“不可能。”三个字从他的口中冷冷地吐出。
女医生愣住了,她不是没有遇到过一些难搞的病人,可是从来也没哪个病人在才开始的时候,就这样驳她的。
“你们到底要不要看病了?要看病的话,就先把手松开!医院不是你们秀恩爱的地方,要卿卿我我的回家去……”
女医生的话说到了一半,声音就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似的,戛然而止。
那双如同死海一般的眸子,正在看着她!这一次,不再是忽视,可是这种目光,却让她整个人毛骨悚然着,血液似乎都要被冻得透凉。
这个男人,如果不是杀人杀惯了的话,那么绝对就是性格中,有着某种嗜血暴戾的因子。
女医生不敢再说什么,抖抖索索地拿着工具,开始挑起了对方手掌心中还残留着的木刺。
而君谨言转过头,没有再看女医生一眼,视线定定地盯着夏琪,交握的手拽得死死的。
夏琪咬咬唇,问着君谨言,“疼不疼?”木刺一旦陷进皮肉里,如果没有马上挑出来的话,过后再挑,往往更难,会要把表皮重新划开,再仔细寻找,有时候还需要医院的专门工具来处理,而伤口也往往会更深,更细碎。
“疼,又怎么样呢?”他反问道。
“一会儿,配了药擦上,就会慢慢不疼的。”她道。
他的脸猛然地凑近着她,额头紧紧地贴住了她的额头,“琪琪,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