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季艳的眼眶瞪得血红，蚀骨般的恨意显露而出，“如果我就这么妥协，那我这二十多年来受到的苦难算什么？”
“我辛辛苦苦追求了这么多年，为了这份爱情我付出这么多，全部都被陆老头毁了，我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不报仇，我怎么可能甘心。”
顾西娆一时间哑然失声，好半晌，才低低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陆爷爷不像是这样的人。”
“他不像吗？你是忘记他如何拆散你跟陆战霆的了？”季艳冷冷一笑，“他逼迫你们分开那么多年，至今都没有明面上承认你们，你们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全部都是因为陆战霆对你的爱和坚持。”
“可我却没有得到过陆彦的爱情，我的人生多么失败啊！”
季艳又哭又笑，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变回冷冽，“本来我不想跟你说这些的，不过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你要怪，就怪陆家人。”
“谁让你要喜欢陆战霆，要嫁到陆家呢！我都没有这个资格，我付出一切都没有这样的殊荣成为陆彦的太太。”
“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季艳嘴角的笑意愈发幽冷，“陆战霆恐怕没有那个命活下去了，很快，陆老头就会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代价。”
“为什么？就因为陆战霆是陆家人，你就要杀了他，为什么！”顾西娆胸口不断起伏。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因为他是陆长治最疼爱的孙子，因为他是我爱人跟别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所以要整垮整个陆家，就要从他身上找到缺口。”季艳冷冷一笑。
“你就不怕有一天，被陆彦揭穿真面目吗？”顾西娆呼吸急促，“就算你讨厌陆战霆，他好歹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干妈，你不后悔，也不怕陆彦伤心吗？”
“就算死了一个儿子，他也还有季萧呢！”季艳薄凉一笑，“还有我，会永远陪在他身边，替他掌控整个陆氏，我们一家三口才是最圆满的，其他的不用你担心了。”
“至于这个组织，本来也是跟陆佑一起建立成功的，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彻底将它埋葬。”
“现在你也能死得瞑目了吧！”她说着用枪支对准了顾西娆的脑袋。
就在这最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枪声率先响起，“啊”的一声痛呼，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大楼。
季艳手上的枪掉落在地上，她的瞳眸血红，目光直直地望向窗外，“是谁？”
片刻后，有沉稳的脚步声缓缓响起，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之中。
季艳不可置信地瞪了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这怎么可能？你居然没死！”
明明她把所有人手派出去，就是要让陆战霆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前不久才传回来消息，说他身受重伤已经命不久矣，现在又怎么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目光深深地落在他身上，久久地没法平静。
“阿战！”顾西娆惊喜地就要从地上站起来，却被身后的沐甜甜用力按住肩膀，“不准动，否则我现在就解决了你。”
顾西娆眉头紧蹙，目光深深地落在陆战霆身上。
陆战霆眸光深邃地回望着她，那像是在说：等我。
顾西娆心下稍安，在他出现的瞬间，任何顾虑都已经烟消云散。
“我没死，您很失望。”陆战霆目光沉沉地望着季艳，那是陈述的语气，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
季艳用力握紧拳头，心尖一阵剧烈颤抖。
好一会，她才像是猛然间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躲在背后算计我，这次去N城，你身受重伤的同时，也解决了我全部的部下，可是你怎么还有命活着回来，我都已经做好了让你们同归于尽的打算，你怎么可能……”
“因为有我在，他就不会死。”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大楼外传来，墨秦笙步伐轻巧地走了过来，眼底划过一抹讥讽的含义。
季艳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嘴唇不断颤抖，脸上带着似哭似笑的神情，“你居然会选择帮他，你有这么好的医术，居然会选择帮陆战霆，墨秦笙，你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你们陆家和墨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那也是我们的私事，与你无关。”墨秦笙的语气冷冽刺骨。
陆战霆却在这时深深地望着她，“一切都是假的吗？”
季艳愣了一瞬后，居然猜到了他话中的含义。
她讥笑的勾起嘴角，语气尖酸刻薄道：“没错，一切都是假的，不管是小时候照顾你培养你，还是对你百般好，我的目的都是为了接近你家，为了报仇。”
“否则，我为什么要对情敌的儿子这么好？有好几次我都想要掐死你，可是你小子却福大命大，次次都能躲过危机，我说你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我恨你，我恨你们陆家所有人，是你们毁了我一辈子，刚才你们都已经听到了吧！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从多年前开始我就在布局，一直到今天这一步，我在背后所做的一切，你们都一清二楚了吧！”
她的语气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陆战霆的眉头深深地蹙起，“连父亲，你也恨吗？”
“为什么不恨？”季艳咬牙切齿道：“有多爱就有多恨，当年我为了他付出一切，受尽折磨，他全循规蹈矩，只愿意活在他父亲的安排下，娶了个不爱的女人，间接毁了我的一辈子。”
“现在……现在这些算什么？”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爱情，却总觉得抓不住摸不到，如果没法报仇，没法彻底解决陆家人，她根本没法安心跟陆彦在一起。
“原来，我让你这么痛苦吗？”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令季艳猛然间睁大了眼睛。
她目光呆滞地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