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娆眉头微蹙,眼底划过一抹忧虑和深思。
她不知道沐甜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脑子里却不期而遇的想到了唐瑶那句话: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防备那女人。
顾西娆这瞬间心尖莫名一紧,“见你可以,什么时候?”
“明天。”沐甜甜毫不犹豫地开口。
“好。”顾西娆也没有一丝停顿地答应。
这下子反而换成了电话那头的沐甜甜有些愣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利落。
直到她听到顾西娆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明天可以,但是我不会去见你,我要你亲自来陆家,否则一切免谈。”
“你说什么?你要我自投罗网?”沐甜甜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眶里染上了一丝猩红。
顾西娆却一脸淡定道:“答不答应随便你,不过时间有限,我也要考虑自身的安全,不能因为你叫我去我就去,毕竟上次我差点就死在你手上。”
她也不是傻的,说罢就准备挂断电话。
沐甜甜却在这时尖声开口:“等等,你难道不想知道陆战霆的下落吗?”
“你说什么?”顾西娆神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
“知道他不再A市对吗?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跟主上有关,是她在背后对付陆战霆,现在他的生死就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明天还愿意出来见我吗?”沐甜甜语气阴冷地开口。
“你是在威胁我?”顾西娆的声音略显幽冷。
“这是谈条件。”沐甜甜语气淡然,“至于你愿不愿意妥协,没人能够勉强。”
她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像是不想给顾西娆抓住一丝破绽。
事已至此,既要将顾西娆引出来,又要获得唐逸席的下落,只能用这招了。
她从来不知道这辈子会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一切,甚至已经豁出命来了。
以前她以为自己爱陆战霆爱得死去活来,爱得精神都不正常了,可是现在看来却如此可笑,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没有体会过被爱的滋味,永远不知道那是多么幸福美好的感情。
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唐逸席,哪怕是求他原谅,也要跟他在一起,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当晚,顾西娆在**辗转反侧,一想到陆战霆的安危就怎么也睡不着。
到最后她的头皮都想得发麻,心尖一阵不安的感觉袭来。
她只好坐起身来开灯,刺目的光线袭来,她的心情却有所缓和。
她很快起来,重新换了件衣服后下楼,然后半夜里坐着车子出门,一路往医院驶去。
夜深人静之际,就连医院的住院部也很平静。
她步伐缓慢地往前走,想到明天要去面对沐甜甜,心中就已经做足了准备,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去看看陆战霆的父亲,否则根本不放心走。
很快抵达病房后,顾西娆推开房门进去,却看到一个背影正鬼鬼祟祟地往陆彦的床边靠近。
听到门外的声音响起,那背影顿时一僵,气氛一时间几乎陷入了死寂。
就在电火石光之间,顾西娆猛地打开了病房内的灯。
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那个原本还想逃跑的人身体一软,脚下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
“你是谁?”顾西娆吓了一跳,慌忙开口质问。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服,打扮得怪里怪气,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顾西娆一时间没法分辨。
“再,再不回答,我就要喊保安了,你是怎么进来的?”顾西娆按耐住心头的恐慌,沉声质问道。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彦有危险,这时候哪怕只有她一个人,也决不能让这个黑衣人逃走。
“别喊人。”那带着一丝叹息的柔和女声终于响起。
顾西娆心尖一颤。
那人缓缓回头,露出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雍容艳丽的面孔。
“是我!”她朝着自己温和一笑,眼底划过一抹慈爱的神情。
顾西娆心头却陡然一颤,片刻后,才不可思议道:“干妈……”
居然是季艳!
她不是在跟陆彦的婚礼被季萧打断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吗?
这时候突然回来,是为了来看陆彦,还是因为沈伊柔的事情。
她心尖忽然一紧,一股胆战心惊的感觉袭上心头。
“你还记得我。”季艳眼底划过一抹苦涩,“好久不见,你跟阿战最近还好吗?”
顾西娆僵着脖子点头,眼底却划过一抹明显的慌乱,像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局面。
季艳却欣慰地点了点头,眼角一抹湿润的泪意滚落,嘴唇颤抖道:“太好了,你们都好好的,不像我那孩子……”
顾西娆心头猛地提了起来,猜到季艳要提到沈伊柔。
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心里也没有任何愧疚的想法。
现在……当沈伊柔的母亲季艳真正出现在她面前的瞬间,她心底却瞬间被内疚填满。
毕竟说到底,沈伊柔也是亲眼死在了她的面前。
“干妈,您……”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季艳却像是不需要她说,而是苦涩地泪流,“柔柔死了,前两天的新闻我也看了,没想到会出了那样的事故,这孩子是我没有管教好她,网上的流言蜚语传出来后,她一定是承受不了打击才会开车掉湖里自杀的,西娆,是阿姨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顾西娆大概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她顿时慌忙摇头,又立刻点了点头,嘴上有些慌乱道:“干妈,沈伊柔的事情我也很抱歉,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请您节哀……”
“那孩子就是太偏执,太不懂得爱惜自己,五年前的事情是前车之鉴,我已经尽全力救她,带她去了国外,没想到她还是偷偷回来,还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
提到沈伊柔,季艳似乎觉得有些心累,她伸手用力捂住眼睛,却止不住泪水从眼底滚落。
顾西娆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安慰。
“现在阿彦都变成了这样,只剩下我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啊!”季艳哽咽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