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萧用力捂住脑袋，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楚清歌纤细的手腕，脸色发白道：“清歌！”
楚清歌鼻头一酸，只简单两个字，她就听出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我在这里，没事的，别想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
她宁愿季萧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想要他这么痛苦。
季萧勉强地扬起嘴角，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嗓音干涩道：“傻瓜，别哭……”
话落，他脑袋一阵刺痛，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楚清歌惊恐地将他扶起，匆忙叫来了一群家庭医生。
*
清早，顾西娆起来后亲自为宝贝儿子准备好早餐，母子俩好久没有一起用餐了。
餐桌前，顾逸欢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妈咪，你好点了吗？”
顾西娆轻笑出声，满不在乎道：“我能有什么事，快吃你的吧，等会送你去托儿所，顺便问问你这几天乖不乖！”
顾逸欢闻言心头顿时一紧：“妈咪，这种问题还是别问了吧！”
顾西娆眯眼，神色敏锐道：“难道这几天……你，压根不乖？”
“……”顾逸欢还以为她猜到自己这几天没去上学，半晌才小声道：“那妈咪你怎么会忽然回来，不是出差吗？行李箱都没带哦！”
“啊哈哈！”顾西娆尴尬地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啊！我最近接手了一个病患，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哦！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啊？小妹妹？”
“对啊！差不多六七岁，她生病了，妈咪是负责给她做手术的主治医生，她家人知道我有个儿子，特别想见见你，说要给你们定娃娃亲呢！”说到这里，顾西娆神情中满是向往。
“妈咪！我还小！”
“两岁不小了好吗？一转眼就二十岁了，早晚要娶妻的。”
“可是我不喜欢姐弟恋！”
“姐弟恋怎么了？人家姑娘多可爱，你见到了不知道多喜欢呢！先见见呗，又不是非要你喜欢！”
“……”顾逸欢无语地看着他的妈咪，语气憋闷道：“妈咪，你不觉得这样的口吻，就像是个逼着自己儿子娶老婆的老母亲吗？”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顾西娆顿时一噎，语气忿忿道：“我好心好意，你却当成驴肝肺，好啊，从今天起我不管你了，以后你喜欢谁妈咪都不参与，这样总满意了吧！”
顾逸欢哈哈大笑出声，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顾西娆眉宇间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心情畅快万分。
将儿子送到托儿所后，顾西娆也没来得及多问，就一路匆匆地赶到医院。
好不容易赶在最后一秒打卡进去，刚到办公室准备坐下，她脸色忽然一变。
只见桌面上被人用黑色的笔写满了侮辱性的词汇：不要脸的贱女人、勾引男人的**、丢尽医院的脸面等等话语，恶毒地让人不敢想象。
仿佛她杀了人家的父母似得夸张。
顾西娆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门外路过看戏的都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本来以为她会吓得脸色煞白，没想到居然还在笑，莫不是被陆总甩了以后疯了吗？
事实上，顾西娆只是觉得有些新奇，没想到这种小学生才会做出来的把戏，会真实地发生在职场上。
这种小计谋到底是哪个没脑子的人做出来的，是笃定了她不会去调查监控追究，还是觉得她现在压根没这本事？
顾西娆拿过一旁的报纸摊开在桌面上，将那些字眼挡得严严实实，然后毫不在意地继续工作，丝毫没有被这件事干扰到任何情绪。
门外本来还想看好戏的人都略显无趣地离开了原地。
原本一些跟她关系不错的同事也逐渐跟她保持距离。
人就是这样，懂得规避危害。
现在顾西娆的身份曝光，她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唯独有一个例外。
上午顾西娆去查房，那抹小小的身影朝她快步跑过来，一下子抱住扑进她怀里。
女孩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一脸天真道：“医生姐姐，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出院啊！”
顾西娆闻言神色微怔，蹲下身来神色温柔地问道：“妍妍，你这么想回家吗？”
“嗯，因为我想小伙伴们了，想要回去上学！”名叫妍妍的小女孩天真地说道。
顾西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脸欣慰道：“我小时候要有你这么好学，现在恐怕是个博士了。”
做小孩真好，没有任何多余的烦恼。
但是，“姐姐答应你，马上就会为你安排手术，只要你相信姐姐，我一定能治好你。”
尽管这孩子的病症已经很严重了，恐怕在旁人眼里已经成了无能为力的绝症，顾西娆却没有一丝放弃的念头。
要是一开始就气馁，才是对病人最不公平的。
所以她每次手术前都信心十足，不仅是为自己打气，也是为了病人不必有担心的情绪。
“那太好了，我最喜欢姐姐了，以后我要给你当儿媳妇！”妍妍的脸上写满了坚定。
顾西娆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恐怕连儿媳妇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都是家长教的好啊！
从病房里走出来，她的心情畅快很多，途中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被一道人影狠狠地撞到了肩膀。
顾西娆神色一沉。
那人冷眼睨她，“怎么？你撞了我，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顾西娆简直气笑了，头一次看到贼喊捉贼的。
“难道不是你撞得我吗？丁医生。”
“你说是就是？你有什么证据！”丁医生瞪了他一眼，眸中充满了不屑的情绪。
顾西娆嗤笑了一声，“那你说我撞你又有什么证据？”
“你，敢跟我强词夺理？真以为还是之前那个被陆总庇护的女人吗？现在他恐怕对你避之唯恐不及，恨你都来不及呢！”
“那与你有什么关系！”语闭，顾西娆懒得跟她争论下去，越过她就要离开。
丁医生却不甘地在背后推了她一把，顾西娆一个不慎，险些摔倒在地。
她眸光如利刃般扫射过去，丁医生心头一颤，却佯装镇定道：“有的人走路不看路，摔倒怪谁啊！”
说完，她气定神闲地进了厕所。
顾西娆某种闪过一丝幽暗的光，有事情，她本来不准备计较的，但既然有的人上赶着找死，就别怪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