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从屋子里走出来，顺了一条珍珠项链，他没有看到顾言欢，可是自己和别人约好了，不然他还要在那个小别墅里待上一会儿，外面真是太冷了。
黑漆漆的深夜，路灯都熄灭，这条街冷冷清清，癞子虽然胆大，可是他也不愿待在这个地方，雪越下越大，秋天的雪好像一颗颗的沙子，踩在地上咔咔作响，树叶还没有掉光，天气已经和冬天差不多了。
他躲在一个避风的角落，忽然听到有人走过来，声音虽然不是冲他这边来的，可是越走越近，距离他不过两米远，那个人从背后看身材高大，一身黑衣站在雪地里非常显眼，
“小癞子，今天你让我很失望。”
“是谁？”
“李局长已经驾鹤西去了，我现在把他的脑袋送给你，你快去报警吧。”
说着竟然真的把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丢过来，癞子慌忙接住，发现这个脑袋确实是李局长的，他再去看那个不知来路的家伙，可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啪”的一声，老乞丐又打开灯光，他笑吟吟看着顾言欢，就像是一个老流氓，他全身脏兮兮的，坐在一只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顾言欢对之前见过的那个李局长还算了解，可是对现在面前这个老乞丐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找你，其实是因为我想看看你，一直在国外，我也有点想家了。家里人都还好吧？澜海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我记得这个老东西总是欺负你，让庆耀和庆楠风光，不过一去也有二十年了，大家应该都变老了吧？”
这声音如此熟悉，可是顾言欢一点都想不起来。看样子这个老乞丐对顾家也是有感情，既然敢叫顾澜海老东西，又知道他和庆耀、庆楠，应该是一个自己人，也许是一个长久不联系的长辈。
“你是……”
“对你我也不用瞒着，咱们分开了二十年，你可能也不记得我，二十年前我从老家逃出去，这些年挣了些钱，想看看你们。我是你爷爷。”
“呸，我才是你爷爷。”
老家伙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语重心长的说道，“言欢，知道我为什么一回来就找你吗？你二爷爷不亲你，我亲，我走的时候你爸爸也还是一个小职工，这时候不知道成了什么气候，我的儿子肯定是一个大人物了。对了，你和那个李局长也有交情？”
这家伙一过来就是问东问西，刚刚认识，说实在话现在顾言欢非常怀疑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爷爷，他所有的关于祖辈的记忆，不过是顾澜海留下的，顾澜海和这个老家伙比，也要老一些，怎么能说他是顾澜海哥哥？
“我在国外做了一点生意，这洋鬼子的钱真是不好整，我加入了一个社团，有一回差点把命丢了。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个社团改组成了一个公司，搞互联网的，现在科技最赚钱，我一年就还清了十几年的债，现在快要入土了，也就家里人还有些放不下。”
放不下？莫不是骗子要戏耍他吧？这年头装什么的都有，装爷爷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这个地方是保不住了，要找一个藏身之处，另外刚才来的那伙人应该还在外面守着，他这几天总是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口音像是湘西一带。
“您老要是喜欢，就在这儿住下吧，我反正也不在乎这个小房子，我走了，不陪你了。”
“好，我也正好要出门。你现在是甩不掉我了，除非你敢打死我。你敢吗？”
老家伙不要脸的功夫确实值得顾言欢学习，两人并肩走在幽静的小路上，这条路通向游乐场，附近的游乐场是这座城市的名片之一，聚集在这附近的也大多是富人，不过顾言欢见过的富人都是一个模样，看着没有什么意思。
路上静悄悄的，身边还有一个老家伙跟着，顾言欢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打死他吧？就算是只打昏，可是他醒来之后还是要纠缠，但愿这个老家伙只是在骗钱，要不然就真让顾言欢摸不着头脑了。
路灯闪烁，前面就是一座大桥，桥下水流湍急，顾言欢的倒影投射在水面上，他忽然发觉自己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长发披肩，像是一个女人。
“还是让你发现了，顾老板，别来无恙？”
这个女人正是刚才在车上看到，和李局长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他大约三十岁年纪，前凸后翘，脸蛋也漂亮，这么晚了在外面跟踪一个相识不到两个小时的陌生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打算。
“别怕，我既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我就是想和你订立一个条约，从此以后，你不光有那个王老板，大老板，还要有我，你叫我女老板，也可以叫我老板娘。至于订立条约对你的好处，我还不清楚，反正没有坏处就是了。”
“小姐，你凭什么？大晚上的警察都休息了，你难道要勾引我犯罪？我可是不怕的，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这个城市里还没有几个人能够那我怎么样。我劝你别对我有什么打算，什么订立条约，我可从来都是不守信用的。”
这两个人还没有说话，一直跟过来的老汉突然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孙子不是怂包，人家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这哪儿是订立条约，分明是欺负人，不错，要是我我也这么干。言欢，咱们走，不理这个疯女人。”
那个女人只瞪了老家伙一眼，“说话注意点，谁是疯子？我看……你这样鬼鬼祟祟的跟着人家顾老板，才是别有用心。就你这一身打扮，破破烂烂的，鬼知道你是从那个土窠子钻出来的。”
顾言欢再次注意到女人肩膀上的文身，那只蝙蝠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而且她的衣服上也有血迹，刚才并没有注意到，难不成是这么短的时间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