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妈咪。”
早上，林渲染是在悦悦的一声声呼唤声中醒来的。
睁眼，对上的就是男人结实的胸膛。
她有一刻的恍惚。
男人已睁开眼来，惺忪着眉眼对着她笑，“早。”
林渲染猛然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脸顿时涨得通红。
沈亦峥指间轻轻勾过她的唇瓣，在她的唇上刮了刮。
她脸红的样子分外养眼，他的眼神不由得深了一丝。
林渲染被他这么看着，愈发全身热得厉害，起身就要爬起。
他轻轻一按，“你再休息一会儿。”
说完起身，也不避着她，捡起地上被她的上衣压着的睡衣穿上，走去开门。
“妈咪呢？”悦悦伸进头来，四处寻找着林渲染的身影。
“妈咪累了，还在休息。”沈亦峥低身将女儿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悦悦想要什么，爸爸陪你去。”
悦悦被他亲得小脸儿发皱，但也没有再要求找妈咪。
林渲染羞躁得厉害，一直将头半埋在被窝里。直到沈亦峥带悦悦离开才稍稍吐出一口气来。
昨晚，怎么演变成了这样？
虽然这么想着，可又似乎一切水到渠成，没有什么可埋怨的。
林渲染也不想再矫情，索性翻个身子。
周身的酸痛不适引得她咝一声吸气，她再一次意识到男女力量的悬殊，轻轻叹了一声，闭了眼。
林渲染再次醒来时，已近中午。
不知道谁中途进来过一次，地上的衣服已经捡起，整齐地放在床头。
在床头，同时还放了一套居家服。
林渲染捡起那套居家服穿上，洗漱一番后走出去。
刚好看到悦悦正在院子里抛球。
她把球抛出去后，一只小白狗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追着球跑。
白狗虽然小，四脚矫健，路起来一腾一跃，很快追上了球。
悦悦乐得咯咯直笑，抱着小白狗直翻腾。
沈亦峥站在不远处，看着悦悦，看不清表情。
“哪来的狗？”林渲染走过去问，不敢看沈亦峥的眼。
悦悦爬起来，抱着小狗走到林渲染面前，“妈咪，这是爸爸刚刚给我买的小狗，好可爱啊。”
她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林渲染有些头疼，“我们不会在这边久留，得回去外公那边。”
悦悦的小嘴立刻扁了起来。
“没关系，悦悦可以把它带回家。”沈亦峥开口道，干脆得很。
看沈亦峥这么干脆，林渲染微愣了一下。
对于两人昨晚发生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正式谈过。
他现在表现的这份干脆让林渲染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终究都是成年人，不能因为发生了些关系就怎样。林渲染抿唇不语。
“去吃饭吧。”
吃过中饭，林渲染带着悦悦和小狗回了家。
沈亦峥则去了医院。
“情况好些了吗？”
他问道。
在VIP病房的门外，站了好多名医生，皆是脑科和精神科的专家，还有心理医生。
沈新月受了刺激，从昨天开始精神就不正常，拒绝见任何人。
“状态不是很好，不过神智清晰了。”主治医生道，说完看看沈亦峥，“病人说，希望见您。”
“好。”沈亦峥勾首。
他走进病房。
病房里，沈新月像木偶一般坐在**，整个人呆呆傻傻。
直到沈亦峥进来，才抬头。
她看了一眼沈亦峥，又迅速低下。
虽然沈亦峥是兄长，可她根本没有脸面与他相见。
“对不起，哥。”好一会儿，她才低低地道。
说着，眼泪哒哒便掉了下来。
沈亦峥沉眉无声看着她。
沈新月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苦，一直以来自私自利。
可即使如此，在意识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件荒唐事时，还是难堪到了极点。
沈亦峥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只沉眉看着她。
背后，许飞扬远远看着这一幕，心情亦是沉重的。
他是为沈亦峥感到悲哀。
最敬重的父亲早早过世，留下的虽是亲人，却比外人还要残忍。
“好好休息吧。”
好久之后，沈亦峥才道。
沈新月正哭着，听得这话，猛然抬了头，眼里含着泪，看着他。
许飞扬也看着沈亦峥，已然明白，再豁达的人都不可能原谅亲人的背叛和伤害。
既即使不原谅，却依旧无法改变这份关系。
沈亦峥以后依旧会像从前一样对待沈新月。
“哥！”沈新月似乎也明白过来，在沈亦峥转身时叫道。
她像下定决心般开口，“送我去国外吧。”
沈亦峥扬起一边眉角，似乎意外。
沈新月两手紧紧捏住被角，“我想去国外，远离这里所有的一切。”
国外曾经是她最不愿意涉足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港湾。
“就算为了我，也求你……”
她没脸呆在这里。
沈亦峥沉思良久，最后轻轻“嗯”了一声。
他迈步走出去。
背后，沈新月好几次想再次叫做沈亦峥，想问问，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做他的妹妹。
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资格？
哪来的资格？
连她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又怎么强求别人？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沈新月觉得自己长大了。
不仅长大了，还苍老了。
一切在她的世界里已人没有了颜色。
她能想象得到，往后余生，自己的生活将会是怎样的苍白。
可又能怎样呢？
一切都是她自己酿下的错，种下的果，怪得了谁？
当天，许飞扬就将沈新月送上了飞机。
沈亦峥没有去送她。
她也不想他送。
有些尴尬，彼此留在心间，永生不见，才是最好的成全。
林渲染把悦悦和小狗带回家交给林苏业后便去了公司。
沈亦峥已经醒来，公司的事务理应交接，但他终究刚刚苏醒，林渲染也不好操之过急。
这一忙，又是一天。
好在她喜欢挑战，哪怕高强度的忙碌，脸上也没有太多疲惫。
林渲染心里挂念着孩子，也怕林苏业搞不定那只小狗，走向家门时脚步迈得急了许多。
她推开门时，熟悉的菜香味弥漫鼻息间。
悦悦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间的垫子上和小狗互动。
一人一狗，翘首以盼，似在等着什么。
片刻后，厨房里有了动静。
林苏业端着一大碗汤走出来。
林渲染快步迎上去，要帮他，抬首见他背后还跟了个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