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和伏黑津美纪睡的一个屋, 除此之外又另外收拾了一个房间给五条悟和伏黑惠一起睡。
这个房间整体的隔音不是很好,因为苏格和伏黑津美纪能明显地听见隔壁呯呯嘭嘭的声音。她们两人面面相觑,决定选择视而不见。
苏格一觉醒来, 被窝里的小暖炉已经不见踪影。她收拾完下楼,就看见两个小身影正在厨房忙碌。
高挑的白发少年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 嘴里还不断催促。
五条悟:“好饿啊, 惠——”
海胆头小男孩头上迸出一个井字, 他绷着小脸不去看五条悟。
苏格:“……”
伏黑津美纪和伏黑惠两人合力将煮粥的小锅端到桌子上,正准备去热菜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拦住。
苏格:“我来吧。”她笑着接过伏黑津美纪手中的碗。
伏黑津美纪眼睛微亮,向她打招呼:“姐姐,你醒啦。”
伏黑津美纪此前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 与母亲也并不亲近。弟弟伏黑惠又是个从小就板着小脸不爱说话的性格,虽然关系亲密,但平时的相处却也一板一眼。经历了昨天一晚和苏格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的事情,说话不自觉就流露出几分亲昵。
绿眼睛小孩看了姐姐一眼, 没有说话,跟着苏格一起进了厨房。
五条悟在沙发上叫唤着又渴又饿, 伏黑津美纪犹豫了几秒,见伏黑惠已经在帮忙打下手,还是哒哒哒地跑去给娇气的小少爷倒水。
苏格将橱柜中久久未用的锅拿出来洗了一番, 才将菜倒入锅里热。顺便还在转身的空隙瞪了五条悟一眼,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别看五条悟现在在沙发上喊着饿,但是自小锦衣玉食的小少爷才不会吃这剩菜, 估计等下就会跑没影了。
苏格看昨晚的一顿饭伏黑姐弟就非闹着要给钱, 现在重新去买早饭他们两人肯定也不会接受。
“你想收养津美纪吗?”
做了个手势示意五条悟想去哪去哪, 苏格回身, 看着突然出声的伏黑惠。
伏黑惠小脸上没多少肉,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严肃地看着她。
苏格不想瞒他,笑着回答他:“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伏黑惠并不意外她这个回答,他小大人般一板一眼:“你是个好人,会对津美纪好的。”
苏格有些意外,“你不反对吗?”
她这两天与伏黑惠接触下来,感觉这个小男孩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警惕心和成熟,还以为要颇费一番波折呢。
伏黑惠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津美纪很喜欢你。”
伏黑津美纪虽只比他大两岁,在他面前却总是不忘记姐姐的身份,平日里照顾他更多,就连在邻居面前也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是在苏格面前,却露出了在那个女人面前都没有的小孩子神态。
“那小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吗?”虽然明知道伏黑惠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苏格还是摆出了一副受伤的神情。
谁知伏黑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又不用收养我,为什么要问我喜不喜欢你?”
“?”苏格疑惑:“什么意思,小惠你不愿意被我收养吗?你想和津美纪分开?”
伏黑惠:“五条悟说如果想要让津美纪过上好日子,我必须要给他做牛做马。”
虽然他还不是很懂什么是做牛做马,但是昨晚五条悟跟他说了,就是要帮他干活的意思。
说完,看苏格微张了嘴巴,他还安慰地说:“没关系的,等我帮五条悟干完活了,我就去找你和津美纪。”
伏黑惠也是看在五条悟和苏格关系亲近,以后他和伏黑津美纪可以常常见面的情况下,才考虑了一番决定答应下来。
自从伏黑津美纪的妈妈走后,他和伏黑津美纪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他以前总觉得即使没有大人他也可以和津美纪很好地生活。但是看着伏黑津美纪因为连吃了一段时间速食而迅速消瘦下来的脸蛋,他又觉得可能不行。
没关系,伏黑惠板着同样日渐消瘦的脸蛋想,等到他再长大一点,就可以自己和伏黑津美纪生活了。
苏格脸抽了抽,她看着伏黑惠,一字一顿:“这是五条悟昨晚上跟你说的?”
黑发绿眸的小男孩点了点头。
苏格咬着牙,平复了一下呼吸,视线转向客厅。
五条悟早在她做完手势时就不见了身影,客厅里只剩下站在板凳上舀粥的伏黑津美纪。
苏格忍得青筋直跳,她又将视线收回来,伏黑惠正仰着脸看她。
苏格艰难挤出个笑脸,道:“小惠,五条悟那家伙不需要你去做牛做马,如果你和津美纪愿意的话,我想要收养的是你们两个人。”
大概是她现在的表情属实有点难看,伏黑惠像是没信,眨了眨眼,敷衍道:“哦。”
苏格:“……五条悟真的只是在开玩笑。”
伏黑惠:“哦。”
苏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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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苏格先将伏黑津美纪送去了小学,又和伏黑惠两人在幼儿园门口四目相对。
“我要进去了。”伏黑惠似乎有些不解,拧着眉毛对她说。
“嗯嗯,小惠再见。”
苏格站在校门口仍是不走,只是与伏黑惠挥了挥手。
伏黑惠见时间快到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跟随着小萝卜头人流进去了。
看见伏黑惠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苏格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
是幼儿园发放的家长书通知书,上面写着今天是本学期幼儿园上课的最后一天,幼儿园将举行家长运动会,希望大家准时参加。
苏格昨晚上在房间里看见这张通知书,趁着伏黑津美纪没看过来时悄悄将它塞进了自己衣服兜里。
确认了一下上面的时间是在下午,苏格将这份通知书又塞回了兜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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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过后,就是幼儿园运动会的时间。
大批的家长涌入了小小的幼儿园,在园内哪里都小小的设施下衬托得像是涌进来了一批巨人。
伏黑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只小手拿着图画册,认真地看着。
一个小男孩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伏黑,你不出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吗?”
和他一起的麻子脸男孩拉住他,说话很大声:“伏黑没有爸爸妈妈的!”
在家里是个宝贝蛋的麻子脸男孩一直因为伏黑惠凭借一张可爱的脸蛋而受到老师和小女孩欢迎的事感到不爽。他家和伏黑惠住得近,都听他家里的大人说了,伏黑惠没有爸爸,妈妈也跑了。
伏黑惠听见麻子脸男孩和伙伴边走边说着自己家里的事,头也没抬,只是拿着图画册的手指有些用力。
他表情近似冷酷,过了几秒,重新将心神投入图画册中。
突然,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惠——!”
伏黑惠迟疑地抬头,张扬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颤了颤。
外面的人见他不答,以为是他没有听到,加大音量。
“小惠——!”
伏黑惠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走到窗户旁,踮着脚抬头望去。
是苏格。
她两只手都提着大包的东西,伏黑惠认得那个塑料袋,是埼玉这边最大的超市提供的袋子。
她见他望过来,还举起一只手,笑弯了眉眼,声音更加欢快。
“小惠——快出来啦!”
身边的其他大人也笑呵呵看着这情形,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探出半张脸的伏黑惠。
有那热心的人还在那帮着一起招呼:“快出来啊,你看你妈妈拿着这么多东西呢!”
甚至还有那更热心的,离伏黑惠站着的窗口很近,探过身来一把将他从屋内抱了出来。伏黑惠反应不及,呆愣愣地被放在了地上。
苏格见状,笑呵呵地跑过来,她将其中一只手的东西放下,点了点他的鼻子,嗔怒道:“我喊了你这么多声,干嘛不搭理我?”
伏黑惠只仰头看他,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一颗宝石。
“快走快走,”苏格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也不着急,她一只手抱住伏黑惠,一只手又将地上的东西拿着,冲向了操场:“等下运动会来不及啦!”
可恶!都怪她在超市里耽误太久了。
苏格抱着伏黑惠,提着大包的东西,在众人惊叹的眼神下健步如飞。
幸好那张通知书上有写伏黑惠的班级,而操场上每个小方阵又在前面写上了代表的班级。苏格眼神飞快地锁定住了伏黑惠的班,冲了过去。
苏格在老师和整个班级的萝卜头们惊讶的眼神下坐下,她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从袋子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递到伏黑惠怀里,还小声地说:“尝尝看,据说这是卖的最好的一款。”
前方听得一清二楚的老师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再过一分钟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不用如此偷偷摸摸。
坐在他们身旁的一个小女孩看见伏黑惠怀里的巧克力,眼神流露出渴望来,苏格见状,又从袋子里拿出一袋糖来,送到小女孩手中。
小女孩立刻看向自己身边的妈妈,她妈妈不好意思地要她还回去,“这怎么好意思呢,美子,快还给阿姨。”
“没事的没事的,”苏格坚持道:“都是同学嘛,尝尝看。”
见苏格坚持,小女孩的妈妈也没推脱,邀请他们等下一起尝她带来的点心。
苏格连连答应,又从袋子里掏出许多零食送给周围的孩子,一时间他们这个角落满是欢声笑语。
等到她正要将一盒彩虹糖递给前面的人时,捧着巧克力没有说话的伏黑惠突然拉着了她。
苏格疑惑地歪头:“怎么了?”
伏黑惠收回了自己的手,“没什么。”
眨了眨眼思考了几秒,苏格看着前面正渴望地盯着自己手中糖果的麻子脸男孩,装作一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将糖重新放回袋子里,正襟危坐。
麻子脸男孩顿时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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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苏格是想带着伏黑惠在运动会上大显神威的。但很遗憾,在上午报项目的时候伏黑惠并没有说自己家里会来人,因此此次运动会所有项目苏格都没有参加。
当然,实际上幼儿园的运动会并没有那么严格,想要参加的话只要说一声就好。
苏格之所以没有参加的主要原因,是她被伏黑惠幼儿园的老师板着脸拉到一旁整整谈了一下午的话!
虽然说得比较委婉,但是中心意思就是她这个当家长的非常不负责任。苏格整个下午被说的头晕眼涨,说到最后负责人的老师差点真发了火,幸好她态度比较诚恳,才使得老师消了气。
和老师交换了电话号码,苏格拉着伏黑惠向老师告别。
走在路上,她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停了动作,苏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前面一个小男孩正被他的爸爸举在脖子上骑大马。
苏格了然:“小惠也想这样?”
伏黑惠:“不是!”
不顾伏黑惠的抗拒,苏格不容拒绝地将伏黑惠高高举起,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苏格虽然看上去比较廋,但实际上浑身都是紧实的肌肉,举起一个伏黑惠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苏格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惹得路上一些小孩子投来羡慕的眼神。
伏黑惠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他低头盯着苏格的发旋,小手握着苏格的一缕黑发,犹豫了很久,声音低不可闻。
“你之前说要收养我和津美纪,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简直要冲散在这放学后的喧闹中,但双手握住他的小脚掌握平衡的女人却听得分明。
苏格的声音轻快且坚定:“当然是真的啊。”
伏黑惠握紧了她的肩膀,上半身微弯,将头靠在苏格的脑袋上,在苏格紧张的惊呼下,轻轻地,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也没有被女人忽视,他听见苏格发出一声轻笑,顺着他们接触的皮肤传来轻轻的震动。
“那真是太好了啊,小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