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灵瑶如获大赦,连马车也顾不得上,当即迈步匆忙离开。
直至离开好远好远之后,她一颗紧绷的心才松下。
只暗叹幸亏今天的事没有太过,若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且她也很庆幸,庆幸任图影的脾气比以前好了很多,要是换做以往那个任国师,像刚刚这种事早就大开杀戒了。
那中年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因为皇甫灵瑶的态度转变让他感到很疑惑,甚至是有些害怕。
皇甫家在这片天下没有怕过任何人,甚至皇甫小姐在面对当今圣上的时候也是谈笑轻松,哪里像适才这般低声下气、哪里这般紧张过,那种感觉,就像是把脑袋别到了裤腰上。
“小姐,刚刚那位……究竟是谁?”中年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中年是皇甫灵瑶的贴身护卫,跟了她好几年,对于他皇甫灵瑶还是很信任的。
皇甫灵瑶安静了少许,声音沉沉的说道:“他便是那个比当今圣上更恐怖的人。”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中年即使是猪变的也能联想到一些什么。
却是这几年民间一直有个广为流传的说法,那就是有一个比当今圣上更恐怖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个人,世俗界才能被梦舞帝国统一,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位比当今圣上还要恐怖的人居然还是个年轻人,甚至刚刚就站在自己面前……
皇甫灵瑶看着目瞪口呆的中年护卫,缓缓说道:“我想你现在心里猜的应该没错,他就是姓任;至于那个姑娘,她跟帝国一个姓。”
闻言刹那,中年护卫彻底呆住,脸色倏然苍白,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不知何时,他背心已被冷汗打湿,两腿不禁发抖发软,难以站稳。
他觉得,刚刚简直是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甚至都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皇甫灵瑶喟然叹息,情绪低落的说道:“虽然他刚刚没有计较,但我们皇甫家的麻烦或许就要来了,之后的日子,还是老实点好。”
……
一开始任图影还在考虑要不要找个地方悄悄溜进肾人堂,同时心中很郁闷,这明明是自己的家,要进去却还要悄悄的溜进去,真是没谁了。可随后他才发现,肾人堂原来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因为梦舞辰的初衷便是想让百姓们参观膜拜。
只不过不知是朝中哪个大官出的馊主意,居然对外宣称肾人堂里摆放的那两尊国师金像乃是两位国师的化身,可以对其烧香祈福,有求必应,当然这并非重点,重点是,朝廷居然用这种方法赚香火钱。
香火钱,那是高的可怕。
而即便香火钱高的可怕,却也不愁没人不愿意掏腰包。
以朝廷的手段,要神化一个人很容易。
是以,在百姓们心中,两位国师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胡国师协助初代皇帝开国;任国师打贪官、统一天下,这随便哪一个都是神一般的人物。
每当逢年过节,天下各地的百姓都会前来这里参观膜拜、烧香祈福,那人流量,简直堪比一场大迁徙,因此不仅是国师金像前的功德箱里会被塞满银票,便是那偌大的许愿池也会一天清一次。
大把大把的银票,被那些商业大亨当做废纸一样扔,除了求一个面子之外,还求两位国师能保佑。
站在那些朝中政客的角度来看,任图影多多少少能理解他们为何要搞这些鬼名堂利用两位国师的威望名气来坑老百姓的钱财,所以,他没有在意。
这不单是因为他现在没那个精力去打贪官,也因为这是属于世俗界的事。
就如曾经胡钦说过的那样,既然退出了这个世界,那就不应该再管这个世界的事。
不管是兴是衰、是暴是和、是对是错,那都是世俗界本身的气数运转。
不知为何,今天的肾人堂没有一个人来,里面空****的,就只有任图影三人。
以前胡钦用来接待病人的大厅中,满是弥漫的檀香。
经过日积月累,这种檀香越聚越浓,闻着让人感到不适,好像是进了一间常年香火不绝的寺庙。
任图影径直走去,在旁边的香筒里拿了几炷香点燃,然后有模有样的插在两尊国师金像前的香炉中。
看了看功德箱,发现里面有很多银票和碎银子,鬼使神差的丢了一张灵票进去。
梦舞妖娆在旁边一个劲的捂着嘴偷笑,觉得影哥哥真逗。
冷若曦早已上了二楼,满脸缅怀,哪怕是每一步台阶,她都会仔细的去看一看,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回忆。
随后,任图影牵着梦舞妖娆的手,也准备上楼去看一看。
然而刚踏上第一步台阶他就看到冷若曦退了下来。
冷若曦背对着他,一步一步的退下楼,那感觉,就好像是她在前方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事,显得很紧张。
“若曦,什么情况?”任图影问道。
冷若曦没有说话,依旧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任图影想上去扶住她,却看到在她的前方有道身影。
楼上光线很暗淡,加上现在又是傍晚,所以那道在冷若曦前方的身影很模糊。
冷若曦每退一步,那道身影就会往前踏出一步。
不知为何,任图影忽然间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恐惧,也不是紧张,而是无力。
他下意识的就召唤出断神朱天灭抓在手中,同时一个箭步上前将冷若曦拉到身后,直面那道身影,“你是谁?”
阴暗中,一张俊俏的脸渐渐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一身干净的白衣,一头随意披散的紫发。
梦舞妖娆觉得这个神秘人很熟悉,特别是他的头发,但又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感到熟悉。
白衣男子走到任图影前方,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你要跟她俩成亲?”
任图影:“是的。”
白衣男子眉头轻挑,“你觉得你配?”
任图影越来越觉得无力,眼前这神秘男子,似乎有种强大到无法解释的气息。比面对魔皇、比面对魔族众多高手、比同时面对六大极王,甚至比离原天君背上的五指山中透露出的那种气息都要可怕的多。
连手中的断神朱天灭,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任图影心中骇然,觉得这是自己两世以来遇到过的最强的一个人,怕是连屠天劫力也不能奈他所何。
但他并没有怂,咬咬牙强行让自己镇定,抬头挺胸,眼中有一抹傲然,淡淡的笑道:“配不配,貌似跟你没关系。”
白衣男子淡然一笑,随后伸出手轻轻一抓,断神朱天灭居然离奇的从任图影手中脱落飞到了他的手中,接着大拇指抵住剑鞘口轻轻一弹,让整个剑鞘飞出插进另一边的墙中。
见此情形,任图影三人目光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衣男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断神朱天灭在他手中,竟然就跟普通的剑一样。
白衣男子细细的打量着断神朱天灭的剑身,另一只手两指捏住剑尖,轻轻一压,整个剑身弯曲如弓,待放开之后,剑身颤抖,空气中有刺耳的剑鸣。
“老头儿做的剑,还行。”他微微一笑,抬起目光看向任图影,“你说你要保护她们,你凭什么保护?”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