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图影忍不住汗了一下,也是醉的不轻:“真他么猥琐……”

敖特慢为之愕然,半晌才大声道:“天呐,你用不着这么说你自己吧?”

此时此刻,整个战场皆充斥在一片安静当中,玄宏大军更是没了半点战意,既然人屠成为天下君主,就只能说明风云笑已经败了。

一时间,不止是玄宏那方,就连梦舞这方也是有很多人在心头感慨起来,没想到风云笑居然会败。

敖宝宝、左丘豹,以及布聪明等人朝任图影这边汇聚过来,想起昨晚梦舞军方将领的会议内容,人人脸上的热血狂热转为了沉重,似乎现在赢了的事实根本让他们高兴不起来。

却是因为,更强大的敌人已经开始伸出爪牙,而这些爪牙只针对任国师一人。

“国师大人,风云笑一死,玄宏大军便失去了主心骨,所以剩下的玄宏大军我们是留着……还是全部屠掉?”敖宝宝低声问道。

任图影说道:“缴械不杀,待玄宏士兵投降后须将他们分散到各个部队,如此一来他们就抱不了团。另外,迅集合军队,半刻钟后由你带领大军直挺玄宏京城。”他目光一凝,看了另一边已经倒地不起的风云笑,心中由是一番感慨,也意识到风云笑一死真正的麻烦就来了。

但即便是面临眼下危险将要来临的时刻,他还是迈步向风云笑走了过去。

“虽然只是短短几炷香的时间你就倒了下去,但我必须承认的一点是,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他蹲身将风云笑的尸体抱了起来:“笑风云、主浮沉,风兄,一路走好!若有来世,你我再笑看天下风云。”

任图影双手用力将风云笑的尸体抛向了敖宝宝,语气沉重的道:“将风云笑带回梦舞厚葬,功名载入凌霄阁。”

“啊?!”随着他话音落下,一片疑惑的声音同时响起,任国师这是搞的哪一出?

不止是敖宝宝,周围其它的梦舞将领皆是满脸不解。将功名载入凌霄阁那可是多少人的梦想来着,也是多少人永远的骄傲,也能让多少子孙后代感到自豪,而整个梦舞这么多年下来功名能被载入凌霄阁的又有几个?

凡是姓名能被载入凌霄阁的人,无不是为帝国建立了盖世功勋的人;无不是史书上宏伟的一页!就连历代皇帝都没有几个能将名字载入凌霄阁,但风云笑……

敖宝宝皱着眉头说道:“风云笑如此一位奇人,将其尸骨厚葬末将倒能理解,并且说实话末将也非常佩服他,但是……他始终是梦舞的敌人,却为何要将他的功名载入凌霄阁?”

任图影扫了众将领一眼,长长的叹息道:“难道到了现在你们还不明白……若不是因为风云笑,在林雪儿谋权篡位的时候玄宏帝就可以吞掉梦舞。”

“风云笑控制了玄宏帝的兵权,同时也控制了梦舞、玄宏两国的经济,他若真是想要推翻梦舞,只怕你们现在都没法站在这里说话。虽然他的出点我不清楚,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帮了梦舞一个大忙。”

“站在一个局外者的角度来看,现在他一死,玄宏大军就成了一盘散沙,在短时间内玄宏帝根本不可能召集起军队来,这对梦舞而言是大利。再者,他所控制的经济渠道在他一死之后也就完全归于梦舞,因此梦舞今后百年内不用再担心经济,完全可以利用这些经济渠道向南海扩张。”

他挑了挑眉:“所以说,这样一个人算不算是梦舞的恩人?我想圣上也能明白这一点。”

“当然,将他功名载入凌霄阁也有我的私人原因在内,却是我觉得这样一位霸世枭雄委实不该让后世来者忘记。”

众人听闻任图影一言,皆是没再多言,心中仔细的思考起来。而任图影的理由已经说的明明白白,至于这些人理解与否,那则不关他的事。

敖宝宝拿出一面大旗当做裹尸布将风云笑的尸体裹好,随后抱拳道:“谨遵国师之命。”

……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任图影心头也是愈加的沉重,却是意识到此刻已经有不下千道神识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而由于人多立场不一,所以这些人都只是锁定了任图影,并没有谁敢率先出手。

任图影也心知这一点,目光移向在一旁让萝卜萌疗伤吸毒的冷若曦,现此时她气色好了很多,便迈步走了过去。

“若曦,情况如何?”

冷若曦微微颔:“可以。”她站起身来,将萝卜萌抱在怀中,用眼神和任图影相互交流。

突然就在某一刻,任图影脚下风声大起,疾风追云靴被他催到极致,拉着冷若曦就向战场外面跑去。

与此同时,远方的人群中传来一声爆喝:“不好!人屠要逃了!”

这道声音,令所有将神识锁定在任图影身上的人躁动起来,皆如吃了壮阳丹一般,疯狂冲入密集的军队向任图影逃出的方向追去。

这些江湖势力中的人士普遍修为都很高,甚至有大部分还是从六极天穹上面下来的人,在密集的军队中奔跑起来就如脱缰的野马在空旷的地带驰骋,所过之处,凡是挡在前方的士兵不是被撞飞就是直接被气劲震成碎块。

一时间,沙尘滚滚,冲天而起,如是长龙!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些人与任图影的距离就被拉近。

正在这时,从一开始就绕到战场侧面的黄叨叨一声令下,顿时两支阴兵队伍怒吼着包夹上来将这群亡命之徒挡住。

这也是昨晚任图影就与黄叨叨商量好的计策,若是真的到了眼下这种时刻,那就用阴兵军队当做肉盾挡住这些人为任图影争取逃脱机会。

并且在从两军大战帷幕拉开到天下君主出现这短短几炷香的时间之内,任图影所逃的方向路上也早已布下了层层阻碍。

任图影与冷若曦两人路过这些阻碍自然是畅通无阻,然而后面追来的那些人每遇到一层阻碍就必定会被数千的阴兵包夹而陨落几个。

“人屠别跑,留下皇极天下,我等就不为难于你!”

“你做你的天下君主便是,要皇极天书有何用?!”

“你一个世俗界的凡人,皇极天书岂是你就能染指的?!”

“……”

对于身后传来的一道道声音,任图影罔若未闻,全部当成是屁。只顾着全力运转开天功,将灵力注入脚上的疾风追云靴,带着冷若曦向前方逃去。

层层事先布下的阻碍也如同是一张张过滤网,每过一张都会留下一些比较弱的,然后剩下的强的继续往前。

这一下来,到最后追任图影的这些人已经从上千个变成了几十个。

而这几十个人却是其中修为最强的那部分群体,随便一个拉出来都可以在世俗界称霸!

对于这些高手的神识锁定任图影自然没能力用自己的神识去抵消掉,至于断神朱天灭的神识,不到关键时刻他也不想依赖这剑货。

良久之后,任图影与冷若曦闯进了一片森林中,见到前方有一条湍急的河流,两人毫不犹豫的就拉着手跳了下去。

只是片刻,一道道呼啸声就在河边响起。

一个白须老者鹰隼般犀利的目光一扫,变得有些迟疑起来。

另一个挽了云髻的老者问道:“如何?”

白须老者语气平淡:“有两种可能,其一是逃到了对岸,继续在密集的植被中逃避我等;其二,那就是跳到了河里。”

云髻老者:“依我看他们必定是逃到了河里,因为现在我们的神识都失去了他们的踪迹,而能躲避我们神识锁定的,就只有达到一定深度的水。”

“那倒未必。”白须老者:“这个人屠能在大战开始前就未雨绸缪的在逃跑路线上设置层层阻碍阻挡我等,狡猾如斯,所以有可能是他另有躲避我们神识锁定的办法,然后故意在河边使用这种躲避我等神识锁定的方法逃到对岸,让我等在这里猜疑。”

“而且如果他是逃到河里,那么他是往上游呢还是往下游?这样一来,我们又多了一份猜疑。”

那云髻老者咬牙道:“看来这个人屠也是个老江湖啊,连逃命都逃的这么有水平”

白须老者静下心来,缓缓一个深呼吸,片刻后才道:“人心的多疑虽然可以防范别人,但有时候却也能被别人利用,若是我们回归本质,不去多想,将我们自己想象成是人屠,那么,你们会选择怎么逃?”

周围其余人皆是凝眉深思,下一刻,心照不宣的有了共同答案:“水里!”

“为何?”

“这是一种直觉!其次,因为在地面上看似辽阔,可以天高任鸟飞,但实际上被抓到的可能性要比水里大。毕竟水挡住了人的视线和神识,而且还不留痕迹,充满了一切的可能性。”

白须老者目光一沉:“如果他是顺着水流往下,度必然会很快,因此我们可以用毒,而他若是逆流向上,必定要费很大的力,而一费力他在水下的憋气时间就会变短,所以武者在水下若是想长久憋气就必须要大量的灵力,因此,哪里有灵力波动我们就可以找到他在哪里。”

虽然这些老江湖心思慎密,做事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但任图影却是没想那么多,他的本意非是想利用他们的多疑来给自己争取逃走时间,而是想利用水流尽快到葬尸峡底下。

别人或许不知,但他却是知道这条横穿森林的大河直通葬尸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