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连在搜索前进中,与美军两个营遭遇,迅速占领有利地形,阻敌前进。

敌人随即联络飞机,并以炮兵和坦克猛袭二连阵地,然而以步兵冲锋,二连长沉着冷静,从容安排战士们反击。

当敌人进入二连战士的射击范围之内,并未开火,当敌人贴近阵地,战士们齐齐从掩体后钻出来,直接以近距离火力把敌人打下去。

敌人步兵撤退下去,接着再次叫来更为猛烈的炮火袭击,配合空军对整个山野进行狂轰滥炸,燃烧的凝固汽油弹把黑漆漆的天空映照的红彤彤的一片,地面上的积雪也在顷刻之间融化。

面对敌人猛烈的炮火,战士们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苦中作乐。

“美国鬼子的飞机算是帮着咱们喽,这水壶都快冻上了,他们还贴心的帮咱们取暖。”

“哈哈哈!”

敌人的炮火停止,步兵继续冲锋,二连战士们殊死抵抗,打退敌人的冲锋。

敌人再次以炮火配合地面部队,连续车轮战,二连伤亡增大,天黑前,打退了敌人八次冲锋,而二连伤亡仅剩下5名伤员同志,指导员高喊:“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剩下一个人也要坚持到最后的胜利!”

指导员卢荣把伤员安置在阵地上,他孤身一人,在前沿阵地和敌人拼杀,最终寡不敌众,壮烈牺牲。

伤员接替了指导员的任务,继续和敌人拼杀。

一直坚持到天彻底黑下来,后续的部队陆续赶到展开进攻,敌人才开始溃败。

三三五团的位置比较偏后,并不担任前卫团的任务,也是跟飞虎山战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历经飞虎山一战,三三五团元气大伤,在此后德川战役,也是由三三六团作为前卫。

包括这次向价川攻击前进。

三连仅为穿插绕后。

后收到团部命令,小心前进。

戛日岭附近李伪军和美军猖獗,一旦和他们遭遇上,无法避免的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随着后续部队增援,敌人溃不成军,一一二师顺利的完成了渔口站堵击任务,三三六团在渔口站战斗中俘虏70多名敌军士兵。

大部分俘虏不听从押俘人员的指挥,硬是耍赖不走,有个战士气坏了,想把这些俘虏通通枪毙,既解恨又免去累赘,但都被排长制止。

这位排长也是个思想觉悟非常高的老战士,他猜测,这些俘虏可能听不懂大伙讲的话,对接下来自己可能会遭遇的‘虐待’‘虐杀’而感到惶恐。

更多原因是语言不通,导致他们并不了解志愿军优待俘虏的政策,便专门去营部,找来翻译,向他们宣传志愿军的俘虏政策后,果然这些俘虏们消除了心里的顾虑,不仅听从押俘人员的指挥,甚至还主动告诉志愿军,更多关于前方的情况。

在三十八军占领戛日岭后,即打击了妄图支援德川的美军、李伪军、土军,就连麦克阿瑟想要重新占领德川的计划也彻底失败。

西线的美军面临四面包围的局面。

东线的美第十军也被包围在长津湖地区,整个朝鲜的局势,已经开始向我军倾斜。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

把门关起来,狠狠地揍猖獗的联合国军以及李伪军。

而能否把门关起来,最为关键的则取决于一一三师。

三所里地理位置特殊,是先前敌人撤退所经过的重要交通枢纽,占领三所里,就相当于敌人进入院子,把出去的门给关了起来。

而担任迂回穿插任务的一一三师,能不能按时赶到三所里堵住敌人,是志司预计在军隅里、价川地区与美军决战的最为关键的一步棋子。

因此,军部、志司都在密切关注着一一三师的穿插行动。

三所里是地处西线美第八集团军腹地的一个小村子,它南临大同江,北依山峦,是个险要关口,距驻守顺川的伪第二军、慈山的美第九军和安州的美第一军等各军的指挥机关都非常近。

村西有平壤通往价川的一条南北公路,是西线美李伪军主力北进必经的战略要地,也是三十八军堵截清川江方向美军南逃的一道闸门。

部队出发前,担任三三八团团长的朱月华,同团部政委、副团、副政委、团参谋等人展开军用地图,做了一番详细的研究。

三所里位于敌人腹部,行程72.5公里,沿途要经过敌占区,又是崎岖不平的山道,能不能及时抵达三所里,所有人心里都没有底。

但是,即便是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要完成首长下达的任务。

朱月华决定,快速行军!

为了防备敌人的阻挡,每个营、每个连,都要做好随时作为尖刀的思想准备。

途中遭遇敌人,担任尖刀的营、连打,后边的队伍继续前进,绝不恋战,交替前进。

尽管部队连续行军作战,已经相当疲倦,但一听说又有了新的战斗任务,个个精神振奋,谁也不觉得困乏了。

但要在短时间内,靠着两条腿,带着武器装备、弹药,在崎岖不平的山道快速急行军七八十公里,这在人类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更何况,这支部队刚刚经历过德川之战,此前连续行军,没吃过一顿饱饭,战士们相当疲倦的情况下。

这是考验人类意志、身体的一场重大行动。

这天是农历十八的夜晚,皓月当空。

部队沿着一条小河绕过来涉过去,像总也走不完似的。

各班的战斗小组长走在前边,边行军边动员,说道:“别看咱们路程远,美军的摩托化加水加油要停下来,但是咱们不用,开会也不耽搁走路,一定能比过他们!”

“红军当年可是走了两万五千里,这点路算啥!”

战士们心情豪迈,“放心吧,美国佬他跑不掉,这次要把他们彻底打服!”

队伍走出德川十多公里,抓到了一个从德川逃出来的伪军无线电话兵,经过身为,得知前面沙屯有一个黑人团。

于是部队进入战斗行军状态,为了师首长的安全,他们留下三个骑兵通讯员等候师首长,大部队继续快速行进。

在茫茫夜色中,一队长长的影子穿过山林和河流,脚下唰唰声响,踏破了深夜的沉静。

河畔的鹅卵石滑溜溜的,不断有人脚下一滑,脚踩进水里,但他们生怕自己落了队伍,连衣服也顾不得拧干,就跑步往前追。

有的战士滑倒了,就想到后面的同志,于是每个人抓一把草、或者是石头、沙土、棍棒放在泥泞、滑溜的地方,给后面的同志铺路。

平日里炮兵行军,不是车拉,就是马驮,但是现在,他们把车、马全部都留了下来,自己扛着沉重的炮筒、炮盘和炮弹,跟在步兵后面跑,即便是被压的呼呼的喘气,但谁也不想落下来一步。

在下高坡陡坡的时候,前头的炮手扛着炮,腰上拴着绳子,后面的同志拽着他往下滑。

有个扛炮弹的同志,在这种下坡方法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从坡上滚下来,手、连、衣服都划破了,可他忍着疼痛,爬起来,顾不及包扎,扛着炮弹箱继续往前追,生怕自己掉了队。

距离沙屯只剩下十多里,部队停了下来,朱月华同政委邢泽几个人研究怎么样通过沙屯。

师首长们还没有赶上来,他们只能先自己研究,思考对策。

在研究的时候,部队总算得到了为数不多喘息的时间,早就累的不行的战士们,屁股挨着地面,就呼呼噜噜的睡过去,他们实在是太困了,又困又累,身体、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尤其是炮兵同志,身上的负重比步兵还要重,肩膀被炮弹、炮盘和炮筒磨破,鲜血都渗透出来。

时间非常有限,战士们刚打了个盹儿,干部们就研究好了通过沙屯的战斗方案,部队又继续前进了。

实际上沙屯并没有黑人团,只有一些从德川逃窜下来的散兵,部队一打进来,他们就跑了,没来得及跑的,就被抓了当俘虏。

在进攻沙屯的时候,师指也从后方追了上来,同时他们还收到了师指的指示,并把指示传达给三三八团:

“歼伪七师得手后,除留直属队搜山外,三十八军三个师应迅速向军隅里攻击前进,协同四十军攻坚院里、球场的美军二师。”

“今夜进到德川西戛日岭、兴德里一带,准备消灭东援南逃之敌,而后一个师逼近价川,牵制该敌外,军主力应于28日晚,向院里、龙源里攻击。若球场、院里敌人南逃时,该军应迅速向价川南三所里、及平院里迂回攻击军隅里、价川之敌!”

穿插的目的相当明确,大伙此刻也知道了志司下一步计划,包括为什么要穿插三所里。

朱月华迅速命令机关同志下到部队,传达志司的指示,相互鼓励,保证走好路,坚决穿插到三所里。

沙屯被攻陷后,一一三师完全顾不得打扫战场,甚至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拖着疲倦的身体,继续前进。

他们走了一夜。

战士们累的不行,如此高负荷的运转,对身体的极限是个巨大的考量。

一些战士身体都已经没有了感觉,完全凭借着意志,迈动沉重的脚步,往前走。

有的战士吐了血,倒在地上,后方的同志赶上来,蹲在地上一探鼻息,已经相当微弱,连忙呼叫卫生员。

卫生员过来一瞧,沉重的摇了摇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围过来的战士望着那年轻的脸庞,沉重的默不作声,他们心里清楚,这一休息,怕是再也起不来。

但任务还要继续,他们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咬着牙继续前进。

指导员鼓励他们:“这些牺牲的同志,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找美国佬算账,为他们报仇!”

战士们化悲痛,为动力。

拂晓前,部队到了大同江边,距离三所里还有三十来里。

这时候,朝鲜人民军游击队的一名战士,深夜乘船偷渡大同江,赶来向我们通报了沿江一带的敌情,并主动为前卫部队带路。

据前面侦查部队报告,江南边可能有敌人,朱月华便让二营前去侦查敌情,如果前面有少数敌人,就边打边前进。

天亮了,天上的敌机不断飞来飞去,进行高空侦查。

入朝以来,部队是很少在白天行军的,现在要不要继续行军,这是一个新的问题,师首长让部队先休息休息,调各团干部来开会研究,天亮之后要怎么办。

战士们听到休息,躺在地上合上眼睛就睡着了。

师团干部坐下来一起开会。

这个碰头会的作用非同一般,此时的前进到清川江的美军没有被切断卡住,此刻这支美军正奉命向顺川、平壤撤退。

如果一一三师不能及时赶到三所里,卡住敌人,又将像第一次战役一样,是个击溃仗,而不能大量歼灭敌人。

因此,志司和军部都期盼着一一三师尽快赶到三所里。

但是,该师自德川出发后,就保持无线电静默状态,音信杳无,所有的电台都盼着能听到一一三师的讯号。

志司大将军更是每时每刻,都守在电台旁边,不时的催问一一三师的消息。

可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

如果一一三师不能按照计划,抵达三所里,切断敌人,那么第二次战役所有的准备都将付之东流。

非但如此,带来的后果和影响甚至更可怕。

第一次战役虽然是个击溃仗,并未大量消灭敌人,但也属于是个胜仗,狠狠地挫了敌人的锐气,打的敌人抱头鼠窜。

不仅如此,志愿军的真实兵力尚未暴露,被直观侦测的,放在麦克阿瑟桌子上的,仅显示志愿军三个师。

志司和大后方也是抓住志愿军兵力尚不明确,采取诱敌深入,而后全军出击,分割包围,逐个歼灭。

第二次战役,可以说是把志愿军所有的兵力、底牌全部摆在了台面上,除了要一举把敌人赶退至平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大量消灭敌军的有生兵力。

若是被这股美军给逃了,那么此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