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人都已经被日本鬼子杀死,这是事实。

估计也只有安全区才有难民。

历史上的每一场战争中,总会出现一些让人值得尊敬的人物,对于惨遭迫害的人而言,他们如同光明的灯塔。

在美国,贵格会教徒释放自己的努力,并帮助他们建立了‘地下铁路’。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欧洲,纳粹党人辛德勒散尽家财,从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毒气室里救出1200名犹太人。

瑞典外交官拉乌尔瓦伦北里以发放假护照的方式解救了至少10万犹太人。

更没有人会忘记奥地利夫妇米厄斯吉普,她曾与其他人,把小安妮弗兰克一家藏在阿姆斯特丹一座房屋的阁楼上,以帮助他们躲避德国人的追捕。

即便是有人死不足惜。

在黑暗年代,大部分人变得麻木不仁,随波逐流,但总有极少数人挺身而出,置所有警告于不顾,做出一些在正常年代他们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壮举。

金陵大屠杀中,一些欧美人士,他们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反抗日本对中国的侵略,建立安全区,拯救了数十万中国难民,使其免遭日本杀戮。

在沪上沦陷后的几周时间里,也就是1937年的11月,法国神父饶家驹在沪上建立一个中立区,保护了45万名在日本侵略中家园被毁、流离失所的中国难民。

几乎与此同时,金陵的一批欧美人士决定在金陵建立一座安全区。

长老会传教士W·普卢默·米尔斯了解饶家驹的壮举后,便向朋友们建议也在金陵建立类似的安全区。

米尔斯和其他20名,其中大多数为英国人,但也有德国人、丹麦人、苏联人和中国人,在金陵市中心偏西的一块地区,建立了安全区。

金陵大学、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美国大使馆以及许多中国国府机构都聚集在这里。

而他们建立安全区的信念之初,只是为在中日两国交战的中,为受困于战火的中国平民提供一个避难的场所。

这些人计划是打算,金陵平安渡到日本人手中之后,在几天或者几周时间里关闭该安全区。

这个想法最初并未得到支持,其中日本人更是断然拒绝所谓的安全区。

随着日军日益逼近金陵,不仅亲友极力劝说,甚至许多中国人、日本人和西方官员也紧急呼吁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的成员们放弃该计划,逃命要紧。

12月初,美国大使馆的官员坚决要求安全区内负责人同他们一起登上帕奈号炮艇,该炮艇上已经挤满了外交官、记者、西方人和难民,他们正准备溯江而上,逃离金陵。

但安全区的筹建者谢绝这一邀请。

到了9日,外交官们最后一次向他们发出警告,帕奈号离开金陵,留下来的外国人只能听天由命。

出乎预料的是,12日下午,日军飞行员在没有事先预警的情况下,袭击了溯江而上的帕奈号,造成两人死亡,多人受伤,之后日本飞机的还在炮艇残骸上反复盘旋,似乎打算消灭江边芦苇丛中的幸存者。

至今没有说明为何突然会袭击美国的帕奈号,倒是日本人辩称,飞行员在激烈的战斗中丧失了冷静和判断力,加之江面迷雾弥漫,飞行员没有看清楚帕奈号上的美国国旗。

但这一说法被证实,完全是日本的诡辩之词。

因为帕奈号遭到日军飞机轰炸的时候,不仅天气晴朗,而且日军飞行员还接到了轰炸帕奈号的明确指令,甚至这条命令遭到强烈的抗议和争辩,才勉强执行该命令。

究竟是何原因,也是在后来有人推断是日本内部政治斗争,金陵大屠杀也是政治斗争的结果,那条伪造的消灭所有俘虏,随后被销毁的秘密电令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有人说,此举是想要试探美国的反应。

总之,金陵城反而比留在帕奈号上安全不少。

第一批进入金陵安全区的难民,是那些在日军空袭中丧失家园,或住在金陵市郊,家园陷入战火,面对日军的步步紧逼,不得不弃家而逃的人。

随着第一批难民的涌入,安全区很快人满为患。

安全区负责人在创立安全区之初,预计难民人数在万人左右,当前的区域是足够使用,却没想到涌入安全区的人太多太多,多的无法估量。

许多难民连续多日只能站着,无法入水,一直到新的难民营开放。

金陵沦陷后,难民营收容人数远超过预计的数千人,达到数十万人之多。

在接下来的6周时间里,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不得不想方设法为这些难民提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食物、住处以及医疗照顾。

委员会还要保护他们免遭人身伤害,这通常需要他们当面干预,才能阻止日本士兵实施各种威胁性活动。此外,尽管无人要求,他们还全程记录了整个事件。

仅有20多个外国人,面对5万日军的**,全力保护安全区内人数超过数10万之多的难民,这几乎是一个奇迹。

这些外国人,在日军占领金陵之前,职业是传教士、医生、教授和企业主管,而非是身经百战的军官。

他们曾经衣食无忧,生活平静而安逸,甚至并不富有,却为了与之毫无相干的中国人,而付出巨大的努力。

而在此之前,很多外国人对中国士兵并不感冒,他们认为中国人比日本人高呢更加难以对付,生活在1927年的金陵里的老外都还清楚地记得。

国民革命军攻入金陵后,曾对外国人大开杀戒,并把一群外国人围在美孚公司住宅和英国领事馆附近的一座房子里,其中包括美国领事和他的妻子,一位妇女记录了那段恐怖的时期:

“他们会杀死我们吗?他们会不会像义和团那样虐待我们?他们会不会更残忍?会不会在我们眼皮底下折磨我们的孩子?我不敢想象他妈嗯会对我们女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直到1937年,日军攻入金陵以后,外国人才坦诚:“在日本人打进来之前,我们担心撤退的中国士兵会做出什么暴行……但做梦也没有想到日军会如此残暴。相反,我们原本期望随着日本人的到来,和平、安宁和繁荣将得以恢复。”

事实却恰恰相反。

在金陵大屠杀期间,最具有吸引力的人物就属于德国商人约翰·拉贝,对留在金陵的大多数中国人而言,他是一位英雄,是金陵的霍普啥,作为国际安全区的传奇领袖,他拯救了数十万中国难民的性命。

这对于日本人来说,拉贝不太可能成为金陵人的救星,他不仅仅是德国商人,日本盟国的公民,更是na粹党在金陵的领袖。

也正是这个缘故,日本人不相信他会成为金陵人的救星,然而却偏偏是他拯救了数十万中国难民的性命。

约翰·拉贝出生于1882年11月23日的德国汉堡,是一位船长的儿子,在汉堡结束学徒生活以后,他在非洲工作几年,于1908年来到中国,成为西门子中国公司驻京北办事处的职员,1931年,他被调到西门子金陵办事处,向中国政府销售电话和电气设备。

年过半百的拉贝已经秃顶,戴着眼镜,穿着保守的西装,打着蝴蝶型领结,一副典型的西方中年商人形象,在金陵的这几年,他很快成为金陵城内德国人社区的核心人物,管理着自己创办的德国学校的中小学生。

几年后,拉贝成为na粹主义的忠实拥趸,并担任na粹在金陵这片区域的负责人。

金陵沦陷后,奉上级之命前来保护拉贝的日军少佐冈曾经问他:“你究竟为什么要留下来?你为什么要卷入我们的军事事务?这些事情都和你没任后关系,你离开这里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拉贝停顿片刻,对他说:“我已经在中国生活了三十多年,我的儿孙都在这里出生,我在这里生活幸福、事业有成。中国人对我很好,即使在战争期间也是一样。如果我在日本生活了三十年,而日本人民同样对我很好的话,我向你保证,在危急时刻,正如中国目前面临的境遇时,我也不会离开日本人民。”

日军少佐冈对拉贝的回答十分满意,他十分敬仰拉贝忠贞赤诚的理念。

拉贝曾在日记中记录,冈向后退了一步,嘴里喃喃着一些武士义务之类的词语,并向我深鞠一躬。

拉贝没有离开金陵以求自保,更多是出于自己的原因,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其在中国员工的安全,他们是西门子公司的机械师,负责维护金陵市主要电厂的涡轮机,各政府部门的电话和时钟,警署和银行的报警器以及中央医院的大型X光机。

拉贝有预感,如果他离开金陵,自己公司的员工都要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

他选择没有离开。

金陵大屠杀之前,拉贝就在金陵经历了无数次空袭,每次都只能躲在类似散兵坑的防空洞里,洞口盖几块木板作为掩护。

拉贝的衣服也不够穿,尤其是在九月份的时候,他把所有的衣服都寄存运送德国公民离开金陵的库特沃号轮船上,结果抵达汉口后,他的行李因无人认领而丢失,结果在金陵的拉贝只剩下两套衣服,他又把其中一套衣服给了一个衣衫褴褛的难民,他觉得这个难民比他更需要这套衣服。

在随后的几天,拉贝身上的衣服顾不得换洗,他眼下最管的并不是个人安危,而是建立安全区。

安全区国际委员会成员希望整个区域内没有任何军事活动,但是日军拒绝承认该区域为中立区,并且安全区委员会还发现,让金陵卫戌司令的别墅就在安全区内,还有大量没有偷车走的中国部队在安全区内。

他们不仅拒绝撤离安全区,还在区域上架设炮塔。

这让拉贝忍无可忍,安全区禁止一切军事活动,本身日军就对这个安全区不承认,这些人还火上浇油,在安全区内架设炮塔,这不是告诉日本人,这个地区并非是安全区。

此时,安全区内已经进入大量的中国难民,一旦日军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拉贝无法忍受,找到所剩部队的负责人:“如果你们不撤离安全区,那我便辞去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的职务,并把你们在安全区内架设炮台公之于众!”

安全区的建立初衷就是给普通百姓提供安全的帮助,安全区里一旦出现军事活动,日军就能找到消灭安全区的借口。

所以,这些人是不能够留在安全区。

拉贝对此也很无奈,这种事情更多的时候,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

安全区里的难民数量实在是太多,他需要为更多的人考虑。

期间,还发生另外一场事情。

安全区建立后,日军的飞机仍旧对金陵进行无差别轰炸,这就导致安全区随时处在日军飞机的轰炸之中,为此,拉贝动用一切关系,不止一次给自己的国家朋友写信,寻求他们的帮助。

这些信件最终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此后几天的时间,拉贝忽然发现,日军的不再向以前那样对金陵城内的建筑进行无差别轰炸,肆意的狂轰滥炸,但是没过几天,日军的飞机只攻击军事目标,如军事学校,飞机跑道,兵工厂等等。

但困难永远不会消失,安全区的范围并不广泛,甚至可以用狭小来形容,随着日军进入金陵,越来越多的难民涌入安全区。

安全区的面积仅有2.5平方英里,然而所需融安的人数比当初估计的最糟情况还要多出5万人。

安全区内不仅所有建筑都已人满为患,甚至草坪、壕沟和防空洞也挤满了人。

全家露宿街头的情况随处可见,美国大使馆附近雨后春笋般冒出数百个芦席窝棚。

此时的安全区,已经容纳超过25万难民。

安全区的边界插着白旗和红圈环绕的红十字标记,这让安全区看起来犹如一个巨大的‘人体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