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龙说:“死的残,有人说是恶鬼索命,一个班十几个人,一个吭声的都没有,悄无声息的就睡过去了,你说说,这不是恶鬼索命,而且那脚印啊,一个深,一个浅,一个浅,一个深,不像是人走出来的。”
迷龙压着声音说:“听镇子上的老人说,那脚印是黑白无常走出来的,就是来找唐基索命来的。”
众人听着打了个寒颤,这事情怎么听起来这么玄乎呢。
现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是非常迷信的,他们认为鬼神是存在的,做好事见了阎王会好好款待你,日后能投个好胎。做坏事便会有厉鬼索命,而唐基死的这么凄惨,身体里连血都没有了,浑身僵直的坐在凳子上,面色苍白,地面上已经被他的鲜血染成了红色,人见了无不害怕的浑身颤抖,脸上带着恐惧,死的太惨了。
就连虞啸卿看了,都脸色发白。
不辣说:“真死的这么惨。”
迷龙道:“那可不,你们现在去看已经晚了,虞啸卿把唐基的尸体带回去了,说是要让人来查,绝对不会放过凶手,但村里的人都认为是厉鬼索命,那脚印啊,嘶,你们可以去看看。”
康丫说:“别说了,我疙瘩都起来了。”
蛇皮股道:“这大白天的,听起来怎么这么渗人。”
“我去看看去。”夏远沉思了一下,抬起头道:“龙文章,你跟我一块。”
“哎。”龙文章站起身,对身后的溃兵们点点手指,说道:“都别乱说,都别吭声,等我们回来。”
虞啸卿的团部,刚刚驻守在南天门上的张立宪、何书光、余治、李冰等人已经聚集在团部里,门外的传令兵跑了进来。
“报告团座,川军团团长来了!”
“让他们进来。”虞啸卿凝重的脸色放缓了几分,抬起头说道。
夏远和龙文章从外边走了进来,张立宪四人立在左右两侧,面带尊敬的看着夏远,心中带着崇高的敬意,川军团在南天门上的战斗是举国瞩目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张立宪他们四人,他们跟着虞啸卿,就是为了能够完成心中抗日救国的伟大抱负。
而夏远在南台门上,率七百勇士,抗击五千日寇,杀敌护国,扬中华之国威,震动中外,南天门战斗时间虽短,但却在全国人民的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
“唐副座他……”
夏远走过来,直接开口问。
虞啸卿没吭声,只是点点头。
夏远问:“对于凶手,有眉目了吗?”
虞啸卿摇摇头道:“凶手的脚印十分奇怪,轻轻浅浅毫无规律,完全不能够推断出来凶手的身高,而且凶手的手段十分残忍,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
夏远沉思,道:“我听我们团里从禅达回来的士兵说,凶手可以越过三米高墙?”
虞啸卿点头:“是的,三米高墙,我让张立宪他们试过,想要翻过去,墙上肯定要留下胸中行动的痕迹,但那墙上,什么痕迹都没有,我现在都无法想明白,他是怎么从那三米高墙翻过去的,又是怎么做到在墙上不留下一点痕迹的。”
夏远心中说道,当然是从另外一个位置上去的,哪能告诉你们。
当然,夏远不说,按照这个时代的水平,至少也要在过六七十年,才能够查出来一丝蛛丝马迹,但就靠现在他们的水平,想要查出来,绝非可能。
“这凶手有点武林高手的感觉了。”夏远沉思。
“团长,这哪是武林高手啊,武林高手都没这么厉害的,我以前有认识会打拳的武林高手,两米多的墙翻着都费劲儿,别说是三米高的墙了。”龙文章在一旁说道。
“那他是怎么上去的。”夏远‘沉思’了一下。
“夏团长,这件事就交给虞某自己来吧。”虞啸卿说道。
“好,既然是虞家自己的事情,那我也就不再掺和了。”
虞啸卿在夏远的话说完之后,道:“对了,我们派出去的侦察兵收到消息,日军现在后撤退了一公里的位置,并安营扎寨,夏团长,你跟他们交过手,你可知道这股日军的想法没有?”
夏远问:“他们可有进攻的意图?”
虞啸卿摇头:“目前并未发现日军有进攻的意图,他们在向后退一公里后,就在原地安营扎寨一切看起来都十分平常。”
夏远沉思道:“日军按兵不动,他们很有可能实在等待增援,日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是他们在南天门上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忍气吞声就这么算了,当下是先收集情报,巩固南天门阵地。”
他抬起头道:“虞团长,我可以一个方法,保证你能够以少数兵力抵挡日军的多数兵力的进攻。”
“哦?”虞啸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你们先前也是用的这个方法?”
夏远摇头:“我们当时用的不是这种方法,这种方法需要时间,而我们当时撤退到南天门的时候,日军大部队已经在南天门前集结,我们根本来不及使用那个方法。”
虞啸卿问:“什么方法?”
龙文章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夏远,自跟着夏远之后,他就发现夏远这个团长是具备一些鬼点子的,这些点子往往能够发挥奇效,比如利用第一道防线,放日军的先头部队进来,而后关门打狗,缴获日军一个中队的武器装备。
再比如诱饵堑壕引诱了日军飞机,导致日军飞机轰炸了错误的目标,从而间歇性导致日军大部队进攻失利而伤亡惨重,也是奠定了后续他们胜利的基础。
何书光、张立宪、余治、李冰四人同样好奇,夏远能够带领七百勇士抵抗五千日军的疯狂进攻,绝对不是和日军蛮干,这是绝对拼不过日军的,他们都曾研究过南天门战役,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复制夏远的成功。
即便是把现在的他们放到南天门战役之处的时候,他们都无法做到夏远这般。
仅仅一个带着十人的突击队,穿过五千日军的封锁线,炸毁了日军一个重要的炮兵阵地,而后又在五千日军的包围下,十分顺利的从中脱身,这是他们都无法想象的,也是无法完成的额。
仅仅只是一个炸毁日军炮兵阵地,都足够让他们望而却步,更别提带着七百人顶住五千日军的进攻,最后毙敌四千。
夏远也不打哑谜,直接开口道:“挖空南天门!”
虞啸卿等人愣住了,挖空南天门,这是什么意思。
虞啸卿茫然的抬起头,丝毫不了解夏远的方法。
夏远道:“将南天门挖空,从东侧到西侧,掏空山体,形成一个个坑道,相互连接,能够从前沿阵地通往后山阵地,又能够从后山阵地通往前沿阵地,在一些较为坚硬的岩石表面打孔,设立射击点,点点相互连接,从东侧到西侧,从前山到后山,四面八方相互勾连,相互掩护,日军进入,将会遭遇到四面八方的打击。”
他说着,也不废话,直接来到虞啸卿团部的阵地模型前,从桌子上捡来一把小石子,散在南台门上。
“每一颗石子,都是一个射击孔,我们除了修建表面阵地,同样在地下挖坑道,在岩石表面挖射击孔,相当于一个依托着山体的机枪地堡,同时我们设立囤兵坑道,日军进攻,战士们冲出坑道同日军作战,日军反扑,战士们撤回坑道,依托坚硬的坑道同日军战斗,而我们的给养能够通过后山坑道运送至前山坑道,支持长久同日军战斗,而日军的飞机大炮对我们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而我们的战士只需要在坑道里运动,哪里有敌人,就运动到哪里,这样,一个山体军事要塞就能够建立好。”
虞啸卿、龙文章、何书光、张立宪、余治、李冰几人目瞪口呆的听着夏远的计划,他们都被夏远这个疯狂的想法给震惊到了,看似疯狂,但仔细想一想,又是一件未必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这其中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时间,但如果真正能够实现,正如夏远所说,整个南天门将会变成军事要塞,日军想要进攻,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力量能否破开在这个军事要塞。
虞啸卿道:“夏团长不愧是从南天门上下来的,这一套独特的方案,如果真的能够实现,莫要说日军一个旅团,就是一个师团来了,都未必能够打开南天门的大门。”
张立宪站在一旁说:“可是这需要大量的时间,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实现这些。”
夏远道:“不需要全部实现,你们只需要学会挖坑道就行,坑道依托山体,日军的炮弹和飞机来了,战士们可以撤回坑道,日军的飞机和打炮走了,战士们再冲出坑道,修掩体,挖堑壕,抗击日寇,即便是不能够达到我刚刚所说的效果,但如果能有一小部分功能,按照虞团的战斗力,顶住日军一个师团的进攻应该没什么问题。”
虞啸卿看着南天门的模型地图,陷入沉思,良久之后,他抬起头道:“张立宪,安排人,给我按照夏团长得计划,制订一份详细的南天门地下坑道地图,一定要是最相信的,并且结合南天门的地势特征,视野,等等位置。”
张立宪立刻道:“是!”
在张立宪离开之后,虞啸卿又跟夏远商讨到天黑,主要了解他们在南天门阵地上的作战经验,当听到夏远挖诱饵堑壕引诱日军飞机轰炸,而主要阵地则利用植被隐藏的方案时,虞啸卿直呼夏远是天才。
实际上诱饵不仅仅体现在堑壕上,也是抗美援朝战争以来,后勤部队对付美军轰炸的主要目的。
由于鸭绿江大桥被美军的轰炸机,鸭绿江被美军飞机封锁,聪明的后勤部队就利用诱饵桥来吸引美军飞机,他们会把大桥修建在距离水面几厘米下,并在另外一个河面上用木头搭建起来一座简易的桥,这样美军飞机前来轰炸,会炸毁那座建议的浮桥,而建立在水下的桥由于其隐蔽性比较高,很难被发现,美军飞机一走,他们立刻通过水下的桥面把物资运过去。
而夏远也是在了解到了这一历史之后,方才萌生挖诱饵堑壕,将真正的主要阵地利用植被进行覆盖,将诱饵堑壕暴露在南天门的斜面,日军飞机过来,会率先发现他们挖的诱饵堑壕,而忽略被植被覆盖的堑壕,即便是日军的飞机真的发现了,在他们轰炸完诱饵堑壕之后,已经没有多少弹药用在真正的堑壕上,能够极大减少阵地被日军飞机轰炸的目的。
虞啸卿对夏远施展的计划赞不绝口,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夏远能够率领七百勇士对抗日军五千士兵的成功绝非偶然,与其特殊的指挥,聪明的头脑,远见的目光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从虞团团部离开之后,夏远意识到自己回归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看着走在身旁的龙文章,感觉到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他不清楚自己找到他们的魂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们找到自己的魂,会更加渴望和日军作战,他们会变现的更加英勇顽强。
至于他们最后的命运,这就不得而知,也许自己离开之后,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都会留在川军团,跟随着虞啸卿继续上战场,最终战死沙城,成为大英雄。也许会像迷龙一样,有了妻儿之后,开始顾家了,渐渐的退出川军团,在禅达过上幸福的生活。
总之,他们当中很多人的命运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夏远心中宽慰的想到。
夏远走的悄无声息,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说国军内部氛围并不适合自己,勾心斗角,他向往一支想着红色太阳的队伍,那是一群人民群众的军队,他们来自人民,最终也会走向人民。
第二天,川军团内部哗然,龙文章看着手中的信,抬头看看川军团的士兵们,他们每个人都低着头,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