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而言,这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般,是那样的不真实,更像是泡影一样,可能随时都会破灭。
孟烦了在人群之中寻找着什么,他目光一遍一遍的扫视着人群,最终锁定了人群之中一个身材娇小,模样看起来非常可爱的女孩,女孩一直在直勾勾的看着他,孟烦了地下了头,身旁郝兽医撞了撞孟烦了。
“你现在是抗日英雄。”郝兽医看人是非常准确的,他一眼就看出孟烦了的心思。
听到郝兽医的话,孟烦了抬起头了,是啊,自己现在是抗日英雄,不再是打了败仗的溃兵们,他再次把头抬起来,看向那个女孩,这次把那个女孩给看的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不辣看着这一幕,一脸开心的说:“烦啦,人家这是对你有意思呢。”
孟烦了嘴上说着‘去去去’,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看着那个女孩,把自己从未挺直的腰杆挺得非常的直,孟烦了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的风光过来。
他扫视着人群,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猛地心神一颤。
那不正是他的爹和娘吗?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孟烦了看着爹和娘脸上那欣慰的表情,提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他还对两人拍了拍身上的花环,这一刻,他是光荣的。
孟烦了扭头看夏远,夏远似乎察觉到孟烦了的目光,扭头道:“去吧。”
孟烦了飞奔似的跑过去,一把抓住了母亲的手,母亲说着:“了儿,抗日英雄,你现在是抗日英雄。”
孟烦了的父亲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自己的孩子会成为抗日英雄,他和孟烦了一样,都是高傲的人,心里的开心从来不表露在脸上,但他们对儿子的思念无疑是最为沉重的,否则也不会像电视剧中,在收到孟凡了的信之后,带着那怎么也舍不得丢弃的书籍就到了和顺镇,就是为了寻找孟烦了。
孟烦了问:“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烦了的母亲说:“要多亏以为长官。”
孟烦了愣了几下,扭头看了看夏远,但总感觉这一切都不那么的真切,他猜测是夏远,但夏远只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溃兵团长,怎会知道自己的父母长得模样,他感觉到一丝不真实。
迷龙和孟烦了一样,只是迷龙没有孟烦了的含蓄,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妻儿之后,大喊着:“老婆,老婆。”
紧跟着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老婆,闻着女人身上的气息,迷龙整个人的心都宽慰了不少。女人则有些爱怜的摸着自己丈夫那黝黑的脸庞,这一刻,那提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这一幕也被记者敏锐的捕捉到,把镜头对准了团聚的一家人,对他们而言,这一幕是无比暖心的,但看着拥有七百将士的川军团而今只剩下这些,他们的内心又是沉重的,看到川军团的战士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们也不好打破这一切,只把目光对准了走在前方,穿着上校军服的夏远。
在炸毁日军炮兵阵地时,夏远将自己的军服丢弃了,在从南天门上下来的时候,龙文章特意把自己身上的军服给了夏远,他似乎也开始忌惮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后,也许在溃兵当中,享受着这份荣耀,这种感觉也非常好。
那一声声英雄是那样的悦耳,他们归来受到了当地民众以及虞团最高规格的接待。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从抗日战争走来,自他们参军,部队开始溃败,本以为出国作战,又全是精兵悍将,武器装备精良,依旧败走甸缅,他们的心也随之消沉下来,而今七百人战胜了日军五千人的旅团,这样的大胜仗,这样的战损比,在国内都是非常罕见的。
他们毫无疑问,是大英雄。
夏远还在惦记着南天门的事宜,暂时谢绝了记者的采访,对虞啸卿道:“南天门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我可以把同日军交战的作战经验告诉你,希望你能够带着你的部下,牢牢地坚守住南天门。”
经此一战,夏远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毫无疑问,未来晋升是绝对的。
虞啸卿已经不把夏远当做一名溃败的团长,他在此之前已经了解过新一军的一五零团,面对日军一个师团的进攻,一五零团的全体将士充当断后部队,用以阻击日军的进攻,全团壮烈牺牲,也成功抵挡了日军的追击,为大部队的撤离争取到了关键时间。
即便是没有南天门的战斗,夏远归来也一定会得到上级的重用,一五零团的贡献是毫无疑问的。
而南天门的战斗直接扭转了国内的抗日情绪,改变了国军在民众们内心的形象,可以说这一战是至关重要的。
虞啸卿敬佩夏远的魄力和毅力,两场阻击战,足以让他踏入抗日名将的行列,而夏远的作战经验对他们虞团而言,无疑是最为宝贵的,至于中央军,那群中央军和地方军彼此之间并不和谐,如果不是为了共同的目的,估计他们都不会联合在一起。
故而这次迎接川军团,只有虞啸卿和唐基两人,至于张立宪等人,则已经带着虞团从另外一个地方渡过怒江,随中央军和地方军进入南天门,而国军对三支参展部队也进行着大力宣传,尤其是三支部队的番号,在报纸中提了数次,不得不让人怀疑国军的意图。
但当下民众抗日决心高涨,再加上国军内部罕见的意见统一,因此,这次作战也得到了国军上下将领的一致同意。
毫无疑问,这次作战,国军才是最大的赢家,不管是川军团,还是虞团,中央军,地方军,其名号都是来自于国军。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为诸位准备了丰盛的酒席,庆祝诸位英雄归来,此外还有不少禅达人民,乃至全国人民都在禅达,他们从附近赶来,就是为了目睹这支抗日英雄的队伍。”
唐基见川军团的战士们不愿离开,便抬高声音。
夏远问虞啸卿:“这样会不会太过浪费。”
虞啸卿还没有说话,唐基却在一旁说:“川军团是抗日英雄,你们理应受到这样规格的待遇。”
夏远作罢,便点点头,实际上他的内心在思考,怎么整死这唐基,他绝对不会认为唐基这笑面虎会好心为川军团的战士们大摆筵席,其目的绝对是有针对性的。
他心里在想,唐基如果整死自己这些人,先前易手的川军团又能够归到虞团手下,最关键的,只要南天门战事顺利,虞啸卿升为师长是必然的,虞啸卿先前已经在甸缅立了功,又建立了怒江防线,接到了溃败的远征军,只差临门一脚。
如果虞团晋升为虞师,再收了川军团,虞师在国内必然会名声大噪,甚至虞啸卿会成为一位有名的抗日将领,虞家的势力也必然会水涨船高。
夏远眯着眼大量唐基,唐基同样也笑着看着他,那笑容是无比的虚假,察觉到夏远那保有深意的目光,唐基收回目光,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对方看透了一般。
唐基心里思考着,该不会以前做的事情被对方给发现了吧?
他的内心开始不安,川军团团长经此一战,在国内的声望必然是名声大噪,尤其是这次归来,登上报纸,他必然会被大众所知,并且回归之后的他升职基本成为定局,在这样的情况下,唐基内心愈发坚定整死夏远的计划,而且要加快脚步了,必须要赶在报纸刊登之前除掉这家伙,然后把川军团收到虞团下。
川军团的战士们跟随着民众、记者以及虞啸卿等人回到阔别已久的禅达,此时的禅达街道上围满了人,有溃兵,有百姓,但见他们刚刚穿公路,走到禅达前的那座桥上时,民众们点燃了从大桥上一直绵延到禅达内的鞭炮,紧跟着先前停下的锣鼓再次响起来,一群穿着黄色衣服,举着一条长龙的人从人群里跑出来。
还有四条巨大的狮子,眼睛一眨一眨的,从人群里跳了出来。
孩童们高兴地围绕着归来的川军团战士们,一蹦一跳的,还唱着童谣。
‘川军团,真威武,抗击日寇守国土。川军团,真伟大,五千日军耐不住他!’
稚嫩的孩童蹦蹦跳跳的围绕着战士们,赞美他们的童谣不断地激励着他们。
四条狮子前后簇拥着川军团的战士们,巨龙在头顶翻腾,民众紧跟在他们身后,晃动着手中的彩旗,禅达整整一条街,都聚集了人,民众们爱戴他们,溃兵们羡慕他们。
川军团的战士们哪里受过这种规格的待遇,一个个浑身激动地热血沸腾,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发自内心,无比开心的笑,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杀小鬼子会受到这样的待遇,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一条街上都围满了前来观看他们的民众。
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川军团里的每一名战士们,他们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在翻滚,心中更像是堵了一团东西一般,恨不得冲到日军的军营里,再杀死几个小鬼子。
在这一刻,走在前方的夏远听到系统提示的声音。
任务完成了,还有二十四小时就能够回归了,并且他现在可以随时随地的回归,不过在离开之前,夏远决定先把唐基这个祸害给处理掉,唐基一直在谋划川军团,现在川军团名声大噪,唐基更想把川军团收入虞家手中,夏远怎会让他如愿。
在禅达的县衙内,早就准备了十几张大桌子,邀请的不仅仅是当地禅达的县长,还有附近的几个县城的县长,共同庆祝川军团回归,川军团这一仗可谓是打的漂亮,打的精彩,七百人顶住了日军一个旅团一个多星期的疯狂进攻,以英勇顽强的战斗意志,捍卫了祖国的尊严,捍卫了军人的荣耀,被民众爱戴,被各路军赞扬和敬佩,因为少有部队能够做到他们这种以少数兵力,落后于敌人的武器装备,缺乏有效重火力的情况下,战胜了敌人,抵挡了五千敌人的疯狂进攻。
这种情况自抗日战争以来,是非常少见的,一个配置齐全的旅团竟然无法进攻下一个仅有两个营坚守的南天门阵地。
而南天门上的士兵又面临着日军怎样疯狂的进攻,这是他们都未曾想象过的。
丰盛的宴席让川军团吃上了久违的家乡饭,虞啸卿询问关于川军团以后的命运,夏远说:“抗日战争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他们就刘在禅达,安居乐业,如果川军团的建制,你想要,我就给你。”
虞啸卿虽说被家族缠绕,但他本身是一个充满热议的人,自己也即将离开,川军团未来的命运不能够毁在自己身上,故而,把川军团交给虞啸卿是最好的,而唐基,他必须要死,唐基这人的城府太深,他的存在会左右虞啸卿。
夏远从身上取下来早就准备好的一封信,递给虞啸卿,说道:“三日之后,这封信你再打开,否则,川军团我不会交给你,这封信贴身放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虞啸卿以为信封里是什么重要情报,当即脸色凝重,重重点头,紧跟着他又觉得奇怪,因为夏远把川军团给了他,那夏远自己准备做什么。
夏远说:“川军团名声大噪之后,我也不好在继续担任川军团团长,而且我本身就是一个身份失去的人,国军留不住我的,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龙文章,川军团的团副座,我在甸缅遇到的一个十分有才能的人,南天门之所以能够坚守住,有他一半的功劳。”
虞啸卿随着夏远的目光看向另外一桌的人,旋即点点头。
宴席过后,他们被安排在军营里暂住下来,这是国军为他们划分的修正区域,还有国军上好的军医为川军团内部伤病治疗伤势,当下川军团在国内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国军的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