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闻言,看了一眼皇上,说道:“姑娘,大人是被冤枉的。”

沈云溪抓着贺东胳膊,“贺叔,你说清楚一些。”

“当年,丞相大人收到一封密信,信的内容,我没看过,但我听到大人当时说了一句,‘开阳王?不可能!'。然后大人思索了一会儿,提笔写了一封信,让我送给我们安插在北凉的暗桩。”

“信的内容,你可看过?”

贺东摇了摇头。

“那你凭何说父亲是被冤枉的?就凭那一句,开阳王?不可能?”

贺东有些急了,“姑娘,你怎么能不相信大人?大人怎么可能会通敌卖国?”

是啊,大夏建国多少年,沈家就荣耀了多少年。

沈寅当时也是权倾朝野,其胞妹沈天雪,又是皇后,且深得皇上宠爱。

他背叛大夏有何好处啊?

当年也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可是皇上却拿出来铁证,就是沈寅写的,那封让贺东送去北凉的亲笔信,内容是我方给北境押运粮草的行军路线,以及时间等详细信息。

而且沈寅对此事也供认不讳!

刚见到贺东时的激动心情,逐渐冷却,沈云溪问道:“贺叔,既然有证据,为何当年不救父亲?不救沈家?”

“我送信回来的路上,就听说沈家被抄家了,于是,躲了起来,寻了时机进刑部大牢见了大人,大人却只让我赶紧走。我当时确实也没证据,就想着去找证据,回来救大人。”

“这么说,你找到证据了?”

“是的,这些年,我潜伏北凉,改名换姓,四处搜索证据,但是打探到的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直到老北凉王死了,在他的遗物当中,找到了一些密信,其中有不少是老北凉王与老开阳王的信件来往。”

“信呢?”

贺东看了一眼皇上,皇上递了一个盒子给沈云溪,痛心地说道:“朕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开阳王?”

沈云溪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纸张颇新,“这不是原件?”

贺东说道:“原件我不可能从北凉皇宫中带出来,能誊抄一份,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这也就是老北凉王死了,否则我们根本见不到这些信。不过,姑娘放心,我见过原件。”

“贺叔何以见得,不会是北凉的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姑娘,我虽蠢笨,但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也多少耳濡目染一些,如果北凉真是要挑拨离间,为何是老北凉王,直接写开阳王,不是更好?”

沈云溪看了几封信,里面都是老开阳王和老北凉王之间互相探讨兵法的内容。

要说叛国,这确实已经足够证明,只是里面并未涉及到确切的通敌内容。

“即使这些都是真的,可沈家被抄家之时,老开阳王已去世多年了。”

“姑娘,老开阳王通敌,小开阳王也逃不掉,要不然明明在还在北境带兵的小开阳王,要着急忙慌地跑回来,亲自带人抄了沈家,定是他要掩盖什么事实。”

沈云溪不相信,不相信会是楚君殇做的。

“可,可为何父亲不作辩解,对通敌叛国之罪,供认不讳,他难道不知道,通敌叛国会是怎么样的下场吗?有什么难言之隐,会比沈家几百条人命还重要?”

沈云溪有些激动。

贺东说道:“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想明白的事,不过,前些日子,开阳王派人到北凉杀我,幸亏皇上派去的人救了我。”

楚君殇派人杀贺东?

他不是说的要找到贺东,问清楚吗?

难道真的是楚君殇做的?

不可能!

皇上对沈云溪说道:“沈丫头,不止你不相信,朕也不信,这些年暮白与北凉打得有多惨烈,我们都是知道的,而且朕那皇弟,也是死在北凉的手上。他怎么会通敌?还是与老北凉王,但是铁证如山,容不得朕不相信。”

第二日,开阳王府就被贴上了封条,开阳王府一干下人,全部入狱。

老开阳王与老北凉王的来往信件,张贴于告示栏。

与信件一起张贴的,还有对楚君殇的通缉令!

皇帝下旨,为沈家平反,说当年被奸人蒙蔽,误信了谗言,污蔑了沈家。

还下旨封沈云溪为郡主,全力找寻沈家其他的人的下落。

一夜之间,沈云溪与楚君殇的身份地位,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朝野上下震惊不已!

与当年一样,也有不少为楚君殇喊冤的大臣,都被皇上斥责了,甚至说,再有为楚君殇求情开脱者,按同谋论处。

与当年不一样的是,皇上并未抓到楚君殇,扬城抓捕的人传回消息,并未在白家见到楚君殇。

楚君殇逃了!

沈云溪自那日从宫中回来,就躲在竹园,闭门不出。

贺东拿出的信件,细节之处很多,不像编造的,但他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

楚君殇才离开京都,他就出现在了大夏。

即使楚君殇是派人去杀他的,为何皇上的人,那么凑巧就救了他!

皇上又是怎么知道他在京都的?

沈云溪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十日后,夜里,红浮到了京都。

她是直接从西域过来的。

沈云溪:“三姐姐,你怎么来了?”

红浮说道:“我在西域听说了此事,快马加鞭地就赶了过来。”

“此事,你怎么看?”

红浮摇了摇头,“不清楚,此事疑点较多。”

“三姐姐,此时我不方便离京,你速速回扬城,找大姐和刘姐,看看能否从保郡王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红浮点了点头,“你在京都,切莫小心!”

沈云溪和红浮互相看了一眼,红浮这也是对大夏皇上不放心。

沈云溪说道:“三姐姐,你也小心一点。”

“放心吧,我有了消息,让余大爷通知你。”

“嗯。”

时间不等人,此事,看似已经清楚,但姐妹俩都隐约觉得仿佛身处迷雾中。

“外面的眼睛,我的人拖不了太长时间,我要走了。”

“嗯。”

趁着夜色,红浮连夜离开了竹园,到了余大爷处,第二日城门一开,便往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