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事。”我烦了,费劲八力的把我绑力却说这些无关痛痒的破话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赶紧切入重点得了,别耽误我回去刷题,“说重点,我时间紧。”

秦震一声冷哼,“把人带过来。”

我心口猛地一跳,突然想起三天没见着的秦彻。

他仅有的几次失联,都和秦家有关。按此推理,此次也是一样了。

上次是用药,这次,他又被做了什么呢?

心脏开始撕扯着似的疼。

看着面目平静的秦越巍夫妇,恨意突然上涌。

他们也配做父母吗?秦彻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是什么?

没一会儿,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从侧门涌进来。

两名彪形大汉抬着一张长条形凳子,一个人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双手无力的下垂。

那个人的右腕上戴着一个黑色带小熊的发圈,是秦彻在我梳头时抢走的。

浓郁的血腥味道传过来,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想要看清他的伤口,想要看看他的脸,确认那是不是他。

可眼睛像是被什么蒙住了,根本看不清楚。

我一次次的用手抹去眼睛里碍事的东西,那东西一次次固执的涌出来,还是看不清楚。

“二二,是你吗?”我颤抖着声音问。

凳子上的人蠕动了一下,无力垂着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形成一个圆环,另外三只手指微微翘起。

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诉我,是他!他很好!

愤怒和仇恨像涨潮的钱塘江水,铺天盖地的涌上来,把我全线淹没。

我疯了一样的朝着秦震冲过去,想要我的手将他撕碎,想要用我的牙将他的喉咙咬断。

让他死!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你们这些畜牲,凭什么那样对他?我要杀了你们,你们都去死,都去死!”

我像一个疯子,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冲到秦震身边,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收紧十指,不断收紧。

眼泪疯狂的在脸上爬,手上的力气也在不断加大。

我感觉到十指疼得要命,像是就要断掉了。头也疼,身上也疼,还有什么东西从头上流下来,又腥又咸。

疼吧,疼吧!

只有疼了,我才能感受到正在陪着他。

那天我们说好了的,以后都要陪着对方。

我这样了他都没有动,只能说明他伤得很重很重,根本起不来。

那么重的伤得多么的疼!

我答应了陪他的,他疼,我也要疼。

所以我不会松开手,哪怕把我的十指掰断,也绝不松开。

我发了狠的将秦震按在沙发靠背上,抬起腿用膝盖狠狠抵住他心脏的位置,愤恨又快意的看着他那张恶心的老脸颜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紫,两只眼睛死鱼一样凸出,张着嘴费力的喘气。

耳朵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在攻击我。秦玉做势抓住我的左臂,却也只是抓着,嘴里喊着要我放开,他的手却没有丝毫的力量。

我明白,他是在用我的手除掉秦震。

当初秦震对他的羞辱,他不会忘,只会恨。

“电击,拿电棍来。”

身上若干阵强烈的电流,我的身体不再受大脑支配,十指不自觉的松了力道,人也烂泥似的瘫在地上。

秦震没有死,他还在呼吸。

怎么那么没用,我好恨自己。

“小乖,你怎么样了。”秦彻的声音像锈了一千年的铁在摩擦,沙哑难听。

听在我耳中,却如同天籁。

能说话,说明他还活着。

奶奶说过,活着,就有希望。

突然松弛下来,眼泪又开始疯涌。

我站不起来,那些人的拳脚雨点似的招呼在我的身上,也根本不让我站起来。

秦彻就在我前边不远的地方,我想摸摸他的手。

身体瘫软无力,可抱住他的想法那样强烈,我只能一点点困难的朝着他爬过去。

秦彻哭了,他声声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也哭,回应着他,朝着他一寸寸的爬。

秦震缓了过来,震怒的叫人施家法,“打,再打,往死里打。”

“梧桐,看吧,这就是你不离开他的后果。看到他受的苦了吗?都是你的原因,是你害他受苦。”

秦太太站到我身边,冷漠的说话。

不,不是我,是你们,是你们这些不配做他亲人的人。

如果不是你们贪婪又残狠,他根本就不用受这种苦。

我的嗓子眼像是被胶水封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里心里都只有就在我前方的秦彻。

长长的棍子落在他身上,发出骇人的闷响,听得我肝胆俱裂。

“还不离开他吗?只要你答应,我让他们立刻停手。”

“不要,小乖,不要答应。我不疼,我不怕。”秦彻扯着脖子吼。

血,早已在长凳下积起数个小小的泊。

他承受着严酷的家法,愤怒嘶吼,“你们打吧,只要我活着,此生我秦彻非梧桐不娶。”

我的心被狠狠的震撼了。

他是真的爱我,真的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我也是真的。

他不会松开我的手,那我也一定不会。

我痛哭着跪在地上发誓,“天涯海角、海枯石烂,梧桐非秦彻不嫁!”

那天,我们承受着非人的痛苦,都没有屈服。因为,我们心中有爱,至死不渝的爱。

那天,秦越巍叫停了一切。

他叫人送秦震回老宅修养,叫医生给秦彻治伤。

保镖都撤了,我跪着一步步爬到秦彻身边,抱住他破损的身体,泪水滂沱。

他的后背全是深可见骨的伤,他的身上冷得像冰,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喷在我脸上,却像烈火在焚烧。

我的二二啊,他该多疼!

我有什么好,他就非我不可!

我的二二啊,他该多好!

我说不出他有什么好,偏偏也非他不可。

我的泪滴在他脸上,化开凝固的血液,让他看上去丑的不行。

他努力的牵动唇角,想要笑给我看,“小乖,听话,笑一笑,二,二二,不疼。”

我控制不住自己,用我的唇盖住他的,细细研磨。

这是我们真正的初吻。

很咸、很腥,也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