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的呼吁,得到了在场所有灾民的支持,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皆是被萧宴挑起了情绪。
本来大家就因为受灾,心里极为难受。
好不容易,能有一口粥吃,还被人给断了,任谁都会愤怒。
加上萧宴特意挑动情绪,也难怪众人情绪激动,当即有人就准备去容安将军府找沙豹要说法。
萧宴却制止了,眼下这里的人看起来多,却还不够了,得联合起更多的人,一起去找沙豹质问结果,那时大家一起去,人多力量大,也不怕沙豹乱来了。
众人这时已经被萧宴引导了心绪,听他这般安排,也就都按捺住心中的情绪,等着萧宴联合更多人来。
也有人自告奋勇地替萧宴去传达消息。
萧宴自然是乐得其见,大家一起传话,总比他一个人慢慢传要快,更别说,灾民亲口传述,自然更让人信得过。
于是,萧宴领着陆婧婧、岚玥郡主两人,辗转数个灾民聚集的地方,和众人议定好,明日一起去容安将军府讨要说法和粮食。
而这时在容安将军府里,沙豹已经在接见第一批给他施加压力的人了。
只见知府耿世才领头,下来是同知、通判以及容塘县衙、余安县衙两个县衙的知县。
沙豹见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心里却不以为然,淡淡地询问:
“不知诸位今日来我这里做什么?”
耿世才脸色阴沉着询问:
“沙将军,听闻你扣押了陆家众多的粮食?”
沙豹一听他说起这事,内心微惊,不动声色地回应:
“没想到耿大人消息这般灵通啊,没错,府军最近确实是扣押了一些存在问题的陆家粮行的粮食,有什么问题吗?”
耿世才接着说:
“沙将军,不管你和陆家有何私人恩怨,此时,还请沙将军以大局为重,先将那些粮食归还!”
这个语气比较硬气了,沙豹听得极为不满:
“哼!耿大人好大的口气啊,你这是在威胁本将军,还是在命令本将军呢?”
耿世才不咸不淡地回道:
“想来沙将军应该也知道,如今东江道大部分地区,都遭遇了洪灾,大批流民已经涌入了容安城来躲避灾难。”
沙豹摸着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又如何?这是天灾,和本将军有何相干?”
耿世才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更为不满了:
“沙将军难道不知,陆家已经将粮行所有粮食拿出来救济灾民了?”
“你将他们的粮食给扣押住了,接下来陆家已经没有粮食用于救济了,届时灾民们没了吃的,就会死亡,你可知?”
这话让沙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这时候,他已经没了回头路,毕竟前头已经硬扛住了容安郡王府的压力。
若是这个时候,突然改口,前面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而且还交恶容安郡王,得不偿失。
故而,他只能接着冷哼:
“哼!那又如何,上天降灾,非本将军能够阻拦得了的,本将军按照朝廷规定办事,有何问题?”
耿世才满脸铁青:
“沙将军,眼下应该以救济百姓为重,而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我可听说了,你扣押陆家的粮食,准备趁着粮价暴涨,自己大赚一笔。”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得不上书弹劾沙将军你!”
“另外,如果因沙将军你的一己私欲,而造成大片的灾民死亡,朝廷秋后算账时,就休怪我等一起将罪责推到你头上去!”
这话一出,沙豹怒不可遏,顿时拍案而起:
“混账!耿世才,你这小人,安敢如此欺我!”
“天降灾难,死人那是必然的,赈灾不利,都是你们这些地方官员办事不力造成的,竟然敢将罪责推到我这个地方将军头上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耿世才也毫不畏惧地回应:
“沙豹!到底谁才是小人?你敢说,你扣押陆家粮食,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
“哼,眼下城中百姓食不果腹,你却为了一己私利,故意压着粮食不放,还以莫须有的罪名,没收大量粮食,准备大赚一笔灾难钱。”
“我看你真是利欲熏心,连做人的基本良心都没了。”
“倘若你真是执迷不悟,我将以容安知府之名,号召容安府所有官员一起弹劾你!”
说话间,其余官员也都纷纷表态。
沙豹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过了半响,大笑:
“哈哈哈…真是一群胆小怕事的酸儒懦夫,你们以为这样,本将军就怕了你们?”
“不怕告诉你们,本将军在朝中也不是没有靠山,本将军扣押陆家粮食,合规合矩,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一点理来。”
“就算是你们弹劾到皇上面前,本将军也站得住脚!”
说到这里,伸出手,指着和耿世才等人:
“倒是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贪官污吏,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竟敢胡乱推卸责任,看本将军如何参你们就是了!”
耿世才等人听得皆是脸色微变。
又见沙豹重重冷哼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耿世才气得浑身发抖:
“沙豹,你果真是不肯通融?”
沙豹大开大合地坐在椅子上,冷然回应:
“不是本将军不通融,而是国法无情,容不得半点情面,陆家粮食中藏了铁和盐,这是朝廷明令禁止民间任何人贩卖的货物,本将军依据律法扣押住,没什么好说的!”
耿世才嘴角抖动:
“好,希望沙将军你能够一直如此硬气,别忘了,你的官职是谁赋予的。”
说完,率先拂袖而去。
其余官员也纷纷跟着离开。
沙豹冷眼看着他们离开,轻哼几声,似乎对耿世才等人不屑一顾。
待这些人都离开后,亲信走了进来,朝着沙豹说道:
“将军,这些文官若是联合上书弹劾您,您可得小心啊。”
沙豹冷笑:
“让他们去弹劾,本将军按规矩办事,还怕他们?”
“再说,本将军在朝中也有人,不是任由他们随便乱说就行的。”
亲信听了,恭维了几句,又道:
“不过,还有一事,还得将军重视,城里聚集的灾民越来越多,小心他们挑唆灾民来向将军你施压。”
沙豹不以为意:
“本将军手握五千官兵,镇压整个东江道都绰绰有余,更别说这些灾民,他们若敢挑唆灾民,本将军正好借此狠狠参他们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