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灶门炭治郎为首的鬼族一直是在政府的安排下混入各行各业过着平凡普通, 昼伏夜出的生活。
但是随着二之宫昶漫展照片的流出,反应最大的也正是这些鬼。
虽然无惨的鬼王血液已经融入到灶门炭治郎的身体里,他身为下一任鬼王一直躲避在深山中过着世外隐居的生活, 可是现存的鬼们都清楚,当年集结众人之力讨伐的鬼舞辻无惨究竟有多么可怕!
当年的无惨可以因为日呼剑士继国缘一隐藏下来, 在他死前绝不现身, 充分发挥了自己长命的优势,狡猾的将自己的天敌熬死, 那么三百年前的那次胜利, 很难说对方没有留下除了炭治郎以外的后手。
濒死之际灶门炭治郎拒绝了鬼王的蛊惑, 因此一年中只有一天能保持人的思维, 剩下的时间都将作为恶鬼度过, 不得不脱离人类社会, 与妹妹祢豆子一起离群索居。
而无惨死亡的当时, 除了炭治郎以外其实还有另一个人受到了鬼王的蛊惑!
对方事后表现如常,又为当时在场的鬼族争取到了生而为人的权利,所以大家都很感激以至于没人怀疑这个人为什么不像炭治郎那样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再加上对方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原因还是精疲力竭而亡,这让不愿意接受他死讯的人们已经没办法再分出精力去思考他身上的异常……
但是……但是已经过去三百年了,三百年后的大家都能冷静下来, 虽然还是很不情愿……很不愿意相信……秀仪先生可能会被鬼王之血转化为新任·无惨, 然后偷偷摸摸存活到了三百年后的今天……可是就摆在她们面前的这张照片,让蝴蝶香奈惠等人做不到无视。
通知官方只是想让政府告诉她们这个猜测是错误的,经过调查这只是一次很巧合的意外, 只是碰巧有个人长的和无惨很相似, 只是多疑的她们没能全心全意的相信那位大人……f
可是上面与她们的联络却让这些活了三百年的鬼无措的失声。
非鬼王以外, 现今鬼族内部的管事人蝴蝶香奈惠放下手里的听筒, 紫葡萄色的眼底浮现出少许迷茫和颤抖。
“调查出来的结果并没有否认对方是无惨的可能。”
“而且那个‘人’也确实是这一代二之宫家的人,并且还是这一代的转生体。”
鬼王有寄宿他人身体重生的能力,炭治郎就是拒绝了成为无惨之血的载体才“疯”了的。
时隔三百年出现的转生体长相和无惨一模一样,这任谁听了都觉得有问题,不对劲儿!
几名留在香奈惠这里等消息的鬼们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忽然有鬼笑道:“照这么说,我们又要和无惨老板打交道啦?”
“只是有这个可能,这一代名为‘昶’的转生体有明确的出生记录,秀仪大人的墓也好好的,从未遭到破坏。”
生来一双斑斓色眼瞳的□□教主挂着仿佛永远不会消失的笑容去质问前同事黑死牟。
“那么你认为死人会不会复活?”
黑死牟脸上一下子张开六只眼睛,鬼化严重的他无法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平时多是在守墓。
守自己弟弟的墓,守继国一族的墓,守牺牲的同僚的墓……鬼王的时代结束后,他的守墓生活就开始了。
和他相反的是童磨这个同为上弦的家伙。
黑死牟背叛鬼舞辻无惨是蓄谋已久的计划,他在很多年前就以牺牲自己为前提潜伏在厉鬼身侧,几百年的伪装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让自己的思维变得迟缓,以此来避免无惨的监视。
但是黑死牟不懂的是为什么童磨这个从未认为自己是人的玩意儿居然也要背刺无惨。
当年发现暗算无惨的队伍里忽然多出这么一个鬼后,黑死牟这个骗了无惨几百年的家伙都不免手上一抖,大为失态。
这么多年下来,童磨这个曾经非女人不吃的□□教主开始和其他人一样靠鲜血为生,到了现代还兴致勃勃的搞起合法宗教。
黑死牟偶然听过一耳朵和他有关的消息,居然是极乐教主带头跳起“极乐净土”,在年轻人中大受好评这等不知所谓的内容。
不管过去多少年,黑死牟都可以说自己不尊重童磨这个家伙。
就像是现在,他虽然不明白他提出这个答案众所周知的问题用意何在,但丝毫没把他的发言放在眼里。
童磨在几位“老熟人”或厌恶或冷漠或犀利的目光下单手托腮,俊俏的面容似笑非笑。
“凡人当然没办法复活,起码到了那位道反大神手里没可能复活,但是这个人如果一开始就没死呢?”
这一句话几乎立刻打破了众人努力维持的平静。
谁都不想看到的局面出现了。
“……”黑死牟平静的移动视线,从童磨身上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你们也认为秀仪大人是假死?”
张张嘴,蝴蝶香奈惠摇头:“我不想相信。”
不想吗?黑死牟品味着这个词儿,宛若死水的心湖久违的泛起波澜。
童磨在旁叽叽喳喳,像是吵闹的喜鹊说着什么,这让难得活动起思维的黑死牟只觉吵闹。
“既然如此,那就开棺吧,秀仪大人清白无暇的名誉,不容许在几百年后的今天遭到破坏。”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无声的凝滞之中。
有种压力名为罪恶感。
这一次主动发言的还是蝴蝶香奈惠,她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黑死牟,身旁是她的妹妹蝴蝶忍,她们姐妹两个在三百年前被童磨变成了鬼,本来是打算拖着这个□□头子一起死的,却被当时赶来消灭恶鬼的秀仪救下,她们从这位阴阳师大人口中得知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反抗无惨的鬼,他们聚集在秀仪大人麾下,成为隐藏在水面之下的一支奇兵。
二之宫秀仪可以说是她们两姐妹的救命恩人,更别说之后他为她们这些可怜人冒着压力和风险创造出来的容身之处。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打扰先生的安宁。
“开棺这种事……还请推后。”蝴蝶香奈惠忍了忍,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恳求道:“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我们可以先去接触这位转生体,只要查清楚那只是个误会,就什么都不会改变。”
黑死牟冷硬道:“一日不开棺就一日打消不了你们心中的猜忌……我是真的觉得奇怪,明明在鬼舞辻无惨的阴影下活过来的鬼是我,可你们却比我更惧怕他再次归来。”
“刷——”童磨打开扇子挡住了脸,望向被自己打断了质疑的男人,“这可不是一个值得讨论的话题,您说对吧,珠世小姐?”
在让鬼摆脱无惨的控制上贡献巨大的鬼族医师投来淡漠的一瞥。
“我也不赞同开棺。”说完之后她就又沉默了下去。
黑死牟独自顶着所有人的压力,最后相隔十几年的聚会还是不欢而散。
离开时,童磨踩着延伸向黑夜深处的灯光而来,这个自身就仿佛斑斓幻影的男人勾起神秘的微笑,冲斜睨着自己的黑死牟提出建议。
“不愧是黑死牟,居然提出如此激进的证明方式,不惜打扰死者的安宁也要证明那位大人的清白名誉,你是真的很尊敬他啊。”
“……”黑死牟没有回答,这个主动变成鬼的男人大多时候都是如此寡言。
童磨像是早习惯了来自前同事的冷淡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只不过我还是吓了一跳,这可不像是当了几百年的守墓人能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你呢,黑死……”
一柄刀刃狭长却凶戾的凶器抵在他的喉咙上,童磨被迫失声。
黑死牟冷漠的望着他,没有开口,童磨扬起无辜的笑容,举起手里的小扇子挥挥。
“你明知道砍掉我的头也不妨碍我将话挑明。”
黑死牟:“我只是单纯懒得理你。”一挥刀,某人的脑袋掉落,咕噜噜滚动到路灯底下。
“啊,这种感觉也是久违了,时隔多年依旧如此值得回味,”童磨的脑袋转动了几圈之后露出一个缺乏情绪的爽朗笑容。
黑死牟没有再理会他,就这样孤身踏入黑暗之中,在他背后,恶鬼一样的同僚笑呵呵的与他道别。
“老蹲在墓地里思想会僵化的,黑死牟,有机会我期待在其他地方看见你,呵呵——”
……
经过此次,原本尚算团结的鬼族内部出现极大的分歧,两方都说服不了对面,不得不各自展开行动。
与此同时,灵媒世家松本一族继承人遭到刺杀的事件经过发酵,流言已经传的满天都是。
而非常诡异的,那些联合起来想通过□□破坏松本家这些年来不断上升的社会地位的势力,左等右等没有等来松本家反击的铁锤。
松本瑠菜遇到暗杀一事,似乎被一个更大的黑洞一口吞下,连本该追究责任的一方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了消息,只能猜测松本家正陷入外界不知的困境之中。
但是对于松本瑠菜本人,她这一天都过的很魔幻。
不管是在漫展中险些被暗杀,还是事后得知自己其实是被宿敌的哥哥救下的……这其实都不会让她多惊讶。
二之宫本来就是圈子里面的姓氏,松本一族是灵媒一族,以前也不是没和阴阳师打过交道。她是松本一族在里世界对外的窗口,不然也不会惹来暗杀,弥耶的哥哥是阴阳师,她不会吃惊和奇怪,因为二之宫在里世界其实非常有名。
真正让她没法平静的是,从开始到结束,她明明是当事人却什么都没感受到!
杀手们被反杀时,她傻兮兮的以为自己是蝴蝶在飞……
幻境被解除后,她甚至不知道有人想暗杀自己,还是键一带她去了一趟审问室才接受现实。
之后晚上被自家父亲叫到书房询问细节时,松本瑠菜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她该怎么告诉父亲——
你寄予厚望的女儿因为偷溜出去将自己陷入险境,不光没发现潜伏在漫展人群中的赏金杀手,还连被救都是一脸莫名?
整个过程,您亲爱的女儿都被陌生男人用幻术逗的神魂颠倒仿若智障,幻术解除时,还差点儿坐地上发呆?
迎着父亲凝重的视线,松本瑠菜摆出端正的姿态,冷静的询问道:“父亲,您听说过二之宫昶这个名字吗?”
“啪嗒——”
“父亲?”
松本瑠菜惊讶的看着掉到地上摔碎的茶杯,再去看一瞬间露出十分失态表情的松本家主。
松本家主愕然的问道:“二之宫昶?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黑暗的力量在暗处蠢蠢欲动……
二之宫昶:……(深深吸了口气,扭头)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