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不吃饭,吃孤鸿
“念念,想说什么?”司陵孤鸿在她耳边轻语,本放在她眼前的手掌落在她的唇边,手中已是拿着一块蜜饯。
唐念念顿时眯起了眸子,张口含入嘴里,淡道:“他们留,他们走。”
两个他们,所指的自然是夏漓裟和唐秋生两方人马。
本来唐念念倒没有什么兴趣救下夏漓裟两人,只是曹金辽那么一搅合,便让她不想如他意了。
曹金辽怎么都不会想到,唐念念本身就是记仇的人,有了身孕,性子就越发容易起来了。
随她话语一落,夏漓裟面上顿时露出喜色,握紧了廖重然的手掌。那方曹金辽和唐秋生二人自然面色扭曲,唐秋生正要说话,曹金辽已经沉沉开口:“既然两位要保下这两人,我等也阻止不了,这就离去。”
唐秋生一听,顿时不赞同道:“曹先生,这晗月公主可是皇上将来的皇后!”
曹金辽闻言,差点就想一巴掌拍死他。只是此人与皇上关系不简单,如此出手却是不行。便冷冷出声道:“这般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怀有孽种的夏国公主,不可能是锦国皇后。”
说完,他的身影便隐没不见。
唐秋生见他意思已决,加之自己实在不是司陵孤鸿的对手,也唯有一走。只是再走之前,他还是还是对唐念念道:“无论如何,你姓唐!”
唐念念轻眨了一下眼眸,一会,面色突然露出大悟,淡道:“你是唐门大少爷。”
所以说,她竟是到了这时候才认出他来!
唐秋生正准备转身离去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她竟然又忘记了他!?
唐念念面对他控诉的目光,毫无压力的面色淡定。实在是唐秋生给她的映像着实不深。长相在她眼里属于普通,相处也不多,没仇没怨。她曾还认为他耳背,更是自动的遗忘了。
眼看着唐念念如此的神情,唐秋生就算再多的话语都无从出口。最后只是看了她与司陵孤鸿一眼,重重的转身带领余留的兵马离开,心情烦闷无比。
似是只要遇到他们二人,他就没有一次好过?
日光依旧清朗,林子里除了那因为打斗而断裂狼藉的草木和几滩鲜血之外,一切危机一瞬解除,让人恍然。
夏漓裟被廖重然扶起来时,神色还有些失神。再看到司陵孤鸿抱着唐念念就要离开时,立即握紧廖重然的手掌,忍着难受道:“重然跟上去,他们说不定还在外面候着。”
廖重然也知晓这个道理,抱起她沉静的紧跟上司陵孤鸿的身后。幸运的是司陵孤鸿并没有刻意甩开他们的意思,所以哪怕最后廖重然没有跟上司陵孤鸿的速度,却也按着他的方向,寻到了众人居住的竹林。
两者的到来自然引来众人的目光,不过眼看正坐在青竹椅上逗弄着绿绿的唐念念,没有任何言语目光,就知晓这两人算是得到她的允许了。就都只是看了两者一眼,便各做各的事情,没有出声询问。
夏漓裟靠在廖重然的身上,因为被摔了一下,此时她的肚子依旧难受不减,额头上已经全是虚汗。廖重然自然发现她的异状,只是他并不会医术,此时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减轻她疼痛的丹药,何况有身孕的女子决不可乱吃药物。
廖重然紧抿着唇,抱着正咬唇压抑着疼痛的夏漓裟走到唐念念的面前,然后伸手将面上的银面具取下,真容暴露在众人面前,出声道:“不知姑娘这里可有医师,在下廖重然,请求姑娘救我妻儿,在下感激不尽。”
他五官深邃英俊,一双眼眸尤其醒目逼人,似经历诸多世间酸甜苦辣后的沉淀。容貌看起来约莫已接近三十,下巴也有着青紫的胡渣,却丝毫不给人邋遢之感,反而别有一番的沧桑的大男子魅力。
唐念念侧头看着两人的一身狼狈血污,眼波闪了闪,看了眼身边的朱妙泷。
廖重然被她那丝毫没有掩饰的不喜面色给弄的面色微微一僵,本以为她是拒绝。朱妙泷已经走了过来,一手就往夏漓裟的手腕上探去,廖重然一时察觉顿时伸手一挡,竟被她一股元力震开。廖重然眼中瞬间一深,眼前这个看似平常的女子竟然实力同样如此高深,再见朱妙泷的手已经探上夏漓裟的手腕时,他才知晓是自己误会了。
“是在下以小心知心渡君子之腹,望姑娘莫怪。”他却也是拿得起,放得下。
朱妙泷只是看他一眼,没有放在心上,微笑道:“阁下无需客气,我也不过是受主母的命而已。”收回了手,她又道:“贵夫人身体怕是受了较大的波动,又受了惊吓,让胎位有些轻移。我这倒有药,两位随我来吧。”
廖重然轻柔抱着夏漓裟便随她行走,然后被朱妙泷言在一个厢房外等候。不久后,就见她拿着一叠药材、一个药罐和两套衣裳走了出来。
朱妙泷微笑道:“这药还得你自己熬,这时膳房正被庄主用着,所以你若要熬药需在一处顺风处,莫让药味吹到主母那里。主母不喜欢血污,这两件衣裳是给你们换洗的,或许有些不合身,还请将就。”
“……有劳了。”虽然此时若是有人相帮自是最好不过,但廖重然知晓对方救下他们二人已是仁至义尽,若是这些事情还要出口要人相帮,便是太过了。
虽然,如此便是苦了漓裟……
“漓裟,先忍耐会。”廖重然帮她擦拭了汗水,低声安抚。
“恩,我知道……”夏漓裟虚弱的笑了笑,从他身上下来,只是让他一手扶着自己,自己拿了衣裳,让他拿下剩下的东西,强笑道:“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事,你不用担心,如今能与你一起,已是足够。”
廖重然没有言语,只是紧了扶在她腰上的手,带她慢慢行走。
从朱妙泷刚刚的话语,就足以听出她对唐念念的重视。夏漓裟其实心中也有着几分羡慕与嫉妒的。想着当初听闻到的传言,再联系刚刚朱妙泷说的话——膳房此时被庄主用着?
那个容姿如仙,手段如魔的男子,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子洗手做羹?
夏漓裟恍然,却及时的收回神智。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无法。不能比的就是不能比的,若不然受伤的还是自己,也会伤了别人。
等两人煮好汤药,烧好热水,夏漓裟喝了药,再与廖重然梳洗换好了衣裳。打理干净自己后来到竹林内的小座时已是下午。
这时候,两人看到的正好是司陵孤鸿端着托盘来到唐念念面前布菜的画面,那一道道的精致的菜肴摆上桌子。看得两人都是一怔,然后才猜到这便是他亲手做的膳食?
夏漓裟闻着空气中的清香,意外的没有一点的反胃的感觉,反而胃口被勾得十足。这可算是她有了身孕之后的第一次。
可惜,很显然,那一桌的精致膳食都是为他人准备的,不会落入她的口里。
“咕噜”
让人脸红的声音从她的肚子里面传出,廖重然一手抱着,作为安抚。
这时,朱妙泷也在此来到两人的面前,对两人示意一眼后,便走到了离唐念念二人偏远的地方,开口道:“廖重然,大夏国人称战神,拥有极高是的领兵才能,年二十九,地王元者。夏漓裟,大夏国一品晗月公主,数月前被下旨下嫁锦国新任皇帝关子初为元配皇后。”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两人的面色,然后淡道:“既然你们现在留在这里,不管你们以往是什么身份都与我等无关,待我等离去,你们的去留如何也请自便。”
廖重然、夏漓裟皆是点头。
虽然两者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下嫁的事情也已经传开。但是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弄清楚,实在可怕。
朱妙泷面色也泛起了平日的微笑,道:“在这里,只要不要打搅了庄主和主母,其他的你们都可以自便,有什么问题也可向我们询问。若是不介意的话,二位可与我们一起用膳。”
夏漓裟笑道:“自然。”
廖重然只是点头。
形势所逼,他们两人都已经不再是以往的那个衣行住行皆为的奢华的一品公主,也不再是那个受尽国民尊敬的夏国战神。两人随朱妙泷前去用膳时,本以为他们身为下属的膳食并不会如何,哪知虽比不上司陵孤鸿亲自所为,却也样样贵重,除了数量稍梢,其他的一点也不弱于还身为公主与战神的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更发现这群人的生活极为规律,而且个个实力莫测。除了身为主子的司陵孤鸿和唐念念,每日都是形影不离的一起做些闲事外。其他人该伺候的时候伺候,不该伺候的时候便寻一处地方修炼,对战。
从那些打斗中,就可以看出就不管是那个不露山不露水的叫殊蓝的婢女,还是那两个总是精灵古怪叽叽喳喳不停的叶氏姐妹都是地品高手。
不说这些人,就连那头叫做白黎戴着大红花的狐狸,还是那头紫黑色脖戴铃铛的蛇怪都不是简单的宠物。初次见到这一狐一蛇人性化表情对峙的时候,夏漓裟和廖重然都是一脸的仲怔失神,直到那一狐一蛇都撇来一眼。
那充满鄙夷的眼神,让他们实实在在的知晓了。这一狐一蛇竟是在看不起他们,那眼神,那表情怎么看都似在说‘没见识’‘土包子’‘少见多怪’!
两者只能当做没看见,所有心思都往心里咽。
最后,就连那最像宠物,一眼便看得出来被唐念念宠爱着的药兽,当一日爬上蛇怪的头,再一爪子拍向名为白黎的白色狐狸,然后两只爪子跑得跟追风似的一样的时候。两人终于发现,这群人实在神秘,身边所有都没有一个普通的,足以让人麻木。
半个月转眼而过。
这日正当司陵孤鸿去做膳,廖重然正与李璟等人过招时,夏漓裟也到了唐念念的身边,轻声笑道:“念念姑娘这身孕已有近三个月了吧。”
唐念念静看她微凸起的肚子一眼,再看自己依旧没有什么起色的腹部,淡淡点头。
夏漓裟看她没有排斥的意思,这才慢慢在她身边坐下,笑道:“念念姑娘会绣衣吗?我正再给自己的孩子绣往后要穿的衣裳,念念姑娘可要一起?”
唐念念还没有出声,殊蓝已经轻回道:“小主子的衣裳我们都准备好了,小姐也不要为这些事情劳累。”
要知道唐念念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还未出生就受着万千宠爱的,她们这群女子都在这里呢,就连叶氏姐妹都不落后的专门去学习了针绣,就是为了给将来的小主子做了件衣裳,只求往后能穿着小主子的身上。
夏漓裟听着,面色微微闪过不自然。她本还想用此来和唐念念联络感情。
唐念念轻眨了下眸子,对殊蓝问道:“什么时候准备的?”
殊蓝笑道:“从知道小姐有了身孕就准备了。小姐可千万要让小主子穿穿啊!”
唐念念也不急着答应,还问道:“好看吗?”
殊蓝眼微微一抽,果然小姐在意这些,也幸好她们也知道些小姐的性子,做的都是用心之极的。“自然好看的,到时候拿来给小姐看看。”顿了下,她眨了眨眼,有些讨好的笑道:“小姐,我做的是月白色绣着青色**纹的,到时候您可千万先选我的给小主子穿!”
唐念念眸子闪亮,神情也带着几分认真,又问道:“用的材料?”
殊蓝道:“有天蚕丝的、云蚕丝的、水织锦的、火狸绸的……都与小姐和庄主身上衣裳的材质一样。”
唐念念这才点点头。
坐在一边的夏漓裟面色早就一变再变,若是这些话是从其他人口里说出来,她一定毫不怀疑对方在吹牛,可是从这些日子的观察,她知晓这两人都不是在开玩笑。
听着那些几位珍贵难得的各种绸布,有些甚至都是她只听说过的还未穿过的,如今在这个小小的婢女口里,似乎平淡至极。
早就听说雪鸢山庄坐落北域虚雪山上,坐拥无数珍宝。无垠森林更是一座宝山,其中的司陵家族自然同样富庶之极。本来都是听说,如今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夏漓裟也不由恍然。这些在朝廷眼中胆大无礼的江湖人马,却是过得比朝廷更好,更自由潇洒。
什么无礼,什么粗俗?夏漓裟也见过不少江湖人,或许的确诸多都是如此,但是眼前这些人个个哪怕打扮如何的简单,却无法遮掩那一身的雅致。尤其是司陵孤鸿和唐念念,那自行一派的风华绝代,哪怕是身为一品公主的她,站在他们身边时候也不由的感觉到一些黯然形愧。
微风带着青竹清新的味道吹入口鼻,夏漓裟这才回神。看着桌子上被殊蓝不知道何时换上的新的小食,却是给唐念念准备的。如今她已经不是大夏国宫里的那个尊贵公主,受无数人的伺候。在这里,她只是一个需要他们庇护着的弱者而已。
“念念姑娘。”夏漓裟很快的收敛自己心里的各种思绪,再转头看向唐念念时候,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笑容甜美道:“念念姑娘与我都在这段日子中有了生身孕,且还有缘想见,我也因念念姑娘才能逃过一劫,保住一家,念念姑娘对我的恩情实在一言难以道清。”
唐念念口中含着一块蜜饯,只是淡淡看着她。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实在是干净透彻的没有任何表情。
夏漓裟看她这般的模样,也实在拿不准她在想些什么,还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抿笑着唇,一手抚摸在自己的肚子上,双眸就亲切的看着唐念念,柔和又期待道:“如今我身孕已有六个月了,念念姑娘也有近三个月,这两个娃娃也实在有缘,不如我们来定下个娃娃亲,若是男女,就让他们凑成一对如何?”
“不。”唐念念答应的很快,平淡却坚定认真。
夏漓裟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答得如此快,还如此的绝对。一时脸上的笑容也差点没有保持住。
殊蓝在听到她话语的时,面色就变了变,不过听到唐念念如此快速的回答后,才恢复如常,只是看着夏漓裟的目光却多了一些不满。
唐念念淡淡看着夏漓裟的肚子一眼,道:“孩子是我和孤鸿的。”
夏漓裟笑容更勉强了一些,垂下面容去,这才隐藏住自己有些变形的面色。听唐念念的话,怎么好像是她要抢她的孩子一般?
这时,殊蓝也出声道:“夏姑娘,这时庄主也该要做好膳过来了,你还请回吧。”
夏漓裟是身居宫廷的人,哪里会听不出来她话语里的逐客意思。这就笑了笑,点头不见一点异样的离开了。虽然对于一个婢女竟然也对自己如此言语心中有一分的不满,但是这点不满也被她自己极快的碾去。
她向来都是一个聪明人,知晓见好就收。
她这一走,殊蓝就对唐念念低声道:“小姐,她就是看小姐和庄主的本事大,想用孩子与小姐和庄主套上关系。”
虽然也也不是什么太坏的心机算计,但是殊蓝就是见不得任何人打唐念念的主意。尤其是此时唐念念怀着孩子,对于这个孩子,几女可都像是护犊子的母鸡,充满着疼爱期待,还有对于将来小主子的尊敬。这些感情混合起来,足以让她们草木皆兵。
唐念念“哦”了一声,没有在意。
不管别人怎么想,在她眼里现在还在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和孤鸿的,是将来如同孤鸿一样的孩子,她自然也带在身边的。
唐念念目光落在正在与蛇怪和白黎玩闹着的绿绿身上,想到绿绿的元灵模样,再又想到司陵孤鸿的模样,就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很是期待这个孩子生出来。
这时候,一个温暖的胸膛将她包裹在怀内,一只手掌附在她抚摸着肚子的小手上,湿热的温柔气息在脖子上侵染。司陵孤鸿的笑声传来:“念念在想孩子?”
“恩!”唐念念侧头正对上司陵孤鸿的面庞,白嫩嫣红的娇容就在眼前,她双眸都是欢喜的笑意,亲了亲司陵孤鸿。
司陵孤鸿眸子微微幽深,然后游离了一下,闪过一丝懊悔。这就一手将做好的膳食放在桌上,将唐念念抱入怀里,如同往日一般。可是表现上似如同平常,唐念念却还是敏锐的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发热,也有些绷紧。
“孤鸿?你怎么了?”唐念念没有吃他喂到唇边的菜肴,反而一侧身子,就和他面对面看着,双腿跨坐在他的腿上,一手拽着他的衣裳,一手已经触上他的面庞。
司陵孤鸿张了张唇,没有发出声音,那看着唐念念的眸子也越加深了一些。这时,头轻侧了一下,瞳孔也偏到了别处。
唐念念先是一怔,随即就感觉他身体更加明显的变化,那坐着的地方实在太明显了。她嘤吟一声,眸子就晶亮的看着司陵孤鸿,身体就动了动,随即就发现他的鼻息似乎重了一些,眸子也转了回来,漆黑深邃的盯着她。
“念念。”司陵孤鸿的声音低哑,配上那微重的气息,这张眸深容华,有着无以伦比的蛊惑。
唐念念不但不将他一声叫唤中透出的制止放在眼里,反而还变本加厉的挪动下身子,抚摸在他面庞上的小手也落在他的唇上,像是调皮的按了按,感受到那柔软凉薄的触感,就眯眼笑了起来,软软道:“恩……不想吃饭了,想吃孤鸿。”
“……”司陵孤鸿气息随着她的话语更是一重,只觉得此时的她既清魅勾魂摄魄,又可爱得让人骨肉酥麻。
从唐念念有了身孕之后,他们就没有在行房过。只因为朱妙泷说过有身孕的人不可再做那边激烈的运动,否则不但孩子有危险,母体也会受损。
司陵孤鸿这段日子也在看着有关照顾有喜女子的书记,从中知晓许多。对于会伤害到唐念念和孩子的事情,他自然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可是每日心爱的人就在怀里,总是不时的露出那般讨喜娇憨的模样,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都在撩拨着他。
本来他忍着忍着就过了,偏偏唐念念这厮一发现,竟然就过来主动的招惹。这着实更苦了司陵孤鸿。
旁边本是伺候的殊蓝也早早发现异状就红着脸离远了一些,本来她只需伺候到收拾了残食就可离开,只是显然这时唐念念并有没有用膳的打算。
唐念念还看着司陵孤鸿隐忍的样子,身体的感觉也被他带了起来。毫没有羞怯的双手就抱住他的脖子,仰头就啃食上他的唇瓣。
她舔得认真又透着亲昵,半垂的眼眸弧度极为好看,只是这样垂下弧度妖娆内却是一双毫无隐藏的透彻瞳孔,直白又纯粹,如此鲜明强烈的对比足以让男子看得失心。
司陵孤鸿身体绷得僵硬,唇被着那娇嫩柔滑的小舌舔舐,几乎本能就想要张口,然后将她完全吞入腹中。只是这般做是会伤了她的,他又怎么会去做?
司陵孤鸿白皙如玉的额头已弥上汗水,微微张口道:“念念……”
他张口,唐念念就毫无停留的冲进他的牙关,一下缠住他的唇舌,双眸就愉悦的眯成为弯月,一副餍足的小模样。
萨那之间,让人脸红心跳的唇舌纠缠的水滞声在空气中隐隐作响。那边殊蓝更是又离远了一些,就是本是在玩闹着的绿绿、白黎、蛇怪也都自觉的离开,只是这三只的自觉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它们不过是挪到了一处不容易发现的地方,然后不发出一点的声音,就紧紧盯着眼前两人发生的一切,那聚精会神的模样让人觉得他们在看什么庄重肃然的事情。
绿绿正坐在蛇怪的头上,一只小爪子捏着丹药啃,碧绿的眼睛瞄了这一狐一蛇一眼,“哼唧”一声。
【这个绿绿见过好多次了呢,你们没见识~】
一狐一蛇自觉的无视掉。它们才不跟它一般见识呢。
这一吻,从一开始唐念念的主动,到司陵孤鸿的反扑。像是许久没有得到满足兽,他面容上看不出多少的变化,但是那浓密眼界半垂遮掩后的瞳孔却深邃如渊,双手将唐念念紧拥怀里,唇舌的激烈缠(禁)绵,一缕不及吞咽的津液从唐念念唇边滑落,留下越加暧昧靡乱的痕迹。
当司陵孤鸿放开时她时,唐念念还在长长的喘息,他则一手轻轻的为她抚摸背脊,帮她顺气。只是他身体似乎越发火热了,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的懊悔隐忍也更多了一些。
“孤鸿……”唐念念再出声时,声音已经是轻哑的轻缓,水蒙蒙的眸子抬着,连人的心也能被勾走一般。
司陵孤鸿容色隐忍,张口,声音压低早就沉哑,却不减温柔,“念念不想用膳?”
唐念念眨了眨水眸,道:“膳食没有孤鸿好吃!”
天底下,在她眼里,最好吃的就是司陵孤鸿了。
司陵孤鸿气息一顿,一手已经遮住她的双眸。被那双充满渴求,纯粹情(禁)欲的眸子看着,他身体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唐念念疑惑的眨了眨眼,眼睫毛扇在他的手心上,更像是撩到心底的痒。
“孤鸿也想要我不是吗?”唐念念说道,一只手已经探到了他那明显情动的征兆。
司陵孤鸿呼吸便是已经已经用耳朵听到,声音也可以感受到他的喘息,“念念,有了身孕不能行房,会伤了你和孩子。”
“不会。”唐念念也有从朱妙泷那里听到许多要注意的事项,尤其是这一点被朱妙泷尤其重点的叮嘱。也因此她也专门去查了查书籍。
唐念念翻手,只见她手里出现几本书册,正是从卫止水那里得来的。
明明春宫图,色(禁)情书册,唐念念脸上看不到一点羞怯,反而淡定又认真道:“这里面有写有画,不是非要结合,还有别的姿势可以让孤鸿舒服的。”
司陵孤鸿眼睁睁看着唐念念在他的面前翻开那画册中一页,当看到里面画面时,他眼一顿,问道:“这些,念念哪里来的?”
“从卫止水那里拿的。”唐念念实话实说。
司陵孤鸿将她手中的画册和书册都收走。
唐念念也没有任何的反对,反正在他那里和在她这里都一样,而且那些画册和书籍她都已经看完了。
“孤鸿以后多看看,就知道了。”她如此这般的淡定道。
司陵孤鸿“恩”了一声。
唐念念此时还不会知晓自作孽不可活这件事实。这些东西给了司陵孤鸿看,到时候用在还是她的身上。
此时,唐念念却还惦记着他,双手抱着他的精壮的腰身,仰头就舔舐上他的颈项,眯着眼道:“孤鸿,进屋去?”
司陵孤鸿看着她,没有言语,却是抱起她往者竹屋而行。
这被殊蓝看去了,面红的同时心中又是一惊。她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也知晓有身孕的女子绝对不可做**。这是看到两人进屋,她想上前去又不知该如何,最后一咬唇,转身就去寻朱妙泷去了。
此时正是下午,晚霞弥漫天边,如同烧云。
竹屋方向内,司陵孤鸿的将唐念念抱着放在床榻上后,再自行上来床榻,便没有任何的动静,唯独一双眸子看着唐念念。眸子深邃漆黑如同子夜,专注在她的身上,再不余一丝在其他。
唐念念靠近到他的面前,水眸看了他的俊容一眼后,便伸手开始解着他的衣裳。腰带脱落,衣裳落榻,司陵孤鸿的线条优美的身躯就暴露她的眼前。
唐念念手指触及在上面,感觉到上面的紧绷。她就不由的眯眼一笑。这一笑,水眸弯弯,被亲吻得饱满水润的朱唇勾勾,宛如百花吐蕊,晚霞也在她笑颜前逊色。
司陵孤鸿身体一震,呼吸再无法忍耐的略重,白皙修长的手指触上她的唇瓣,想到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理智与身体依旧似在争执不休。
“念念……”这低低的一声从他口中出现时,轻忽沙哑,性感之极。
唐念念张口就将他的手指含入口里,眯着眸子,试着吞吐了一会,双手也开始他的身上抚摸点火。目光一点不落下的看着他的神情,发现他额头的汗水与沉重的呼吸时,面上的笑容也更加的欢喜。配上她此时的水盈双眸,微红的眼眶,朱唇玉润,在此时床榻上宛若妖仙惑人。
司陵孤鸿眸子越来越深,但是他依旧没有动,一切都交到了唐念念的手里。他怕他若是动了,便控制不住自己。眼前的她,足以让人疯狂。
厢房内的空气慢慢的灼热起来,混合着青竹的清新淡香,形成另一种似禁忌一样的味道,让人心神越发的跳动起来。
当一切水到渠成,唐念念俯下身子在他身下后。司陵孤鸿身体一震,呼吸更沉。
厢房内欢靡如许,门外不远站着两人却是面有忧色。
殊蓝着急左右跺脚,低声对朱妙泷道:“朱姐姐,你看到底要不要去敲门啊?这……这要是……”
朱妙泷沉默了一会,再看了厢房一眼,面色看起来倒是恢复了平静,安抚她道:“关心则乱,我也真是的,一听你这一说就也跟着乱起来。”
殊蓝不明,“朱姐姐的意思?”
朱妙泷道:“以庄主对主母的宠爱,还会做出伤害主母的事情?若是真的有事,只怕伤了自己,庄主也不会让主母伤到分毫的。”
殊蓝听她这样一说,才一下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朱妙泷不好意思道:“朱姐姐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好了。”朱妙泷对她招招手,更压低着声音道:“以庄主和主母的实力,只怕发现我们都是简单事情,再继续站在这里,可不好。”
殊蓝脸一红,急忙的点点头,跟着她悄声离开。
山里依旧清净,只是另一方已经赶回锦国的队伍却给锦国皇宫带来了不平静。
半个多月的疾行,唐秋生终于返回了锦国都城华升。他初一回归就往皇宫而行,经过通传后才入了锦坤宫等候。
锦坤宫内四周是玄铁烛架,毎一座烛架上九株蜡烛燃着火,将整个宫殿照得通明,却庄重肃穆,让人不由拘谨起来。伴随着一声通传,宫殿大门开启,那烛火也跟着跳跃了几下,让宫殿内一明一暗。
背光走进来的男子,身还着着上朝时的明黄黄袍,头戴金龙冠,身形矫健,扑面而来的贵气压迫气势让人肃然。他面容俊朗,修眉杏眼,本该是显得柔美的眸子,在他身上却犹如被一层和熙薄纱包裹着的寒锋,能够直剥削开人的心。直挺的鼻下,菱形朱唇含着淡笑。
“微臣参见皇上。”唐秋生即刻起身,对着进来的关子初弯身跪拜。
关子初一伸手,笑道:“我说了,独二人时,秋生无需如此客气,你我本就是好友。”
唐秋生面露感激,脸上的笑容也更真切。随着他的动作站起来,与他一起坐在一处。
关子初让身边的大总管赵群上了茶,浅饮了一口,才缓缓问道:“秋生的此次如此着急的寻我的原因,我也从中能猜到一二了。”
“皇上!”唐秋生眼中闪过恼怒,自责道:“是微臣办事不利。”
唐秋生也不急着怪罪,淡笑道:“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此事你必是尽了心。不过这事到底的经过因由,你就好好给我说说。”
“是。”唐秋生听到他的话,面色也更放松了一些。眼中的恼怒却增加不少,抿唇道:“这事说起来,还是有一分我唐门的责任。”
“哦?”关子初轻挑眉梢。
唐秋生沉着脸一会没有说话,最后泻出一口叹息,道:“是我那二妹……”
一听到‘二妹’这一称呼,关子初面色终于一动,抬起眸子,笑道:“可是那……唐念念?”
“没错,正是她!”唐秋生咬牙,然后将在山林内的事情简单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同样的连晗月公主已有身孕,和曹金辽的言行同样道出。然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关子初就跪拜下去,正义凌然道:“不管怎么说,念念都是唐门之女,此事有她的参与……是,哎!是我唐门的错,我身为长兄,没有教导好妹妹,同样有错。此事,皇上便请降罪于我吧。”
关子初喝茶的动作一顿,看着唐秋生言行。言语正义凌然,似求着人惩罚他一般。可那看过来的面色目光,似拿准了定不会罚他。
“秋生说的倒也没错。”关子初淡淡道。
跪地的唐秋生面色微微一变,嘴唇挪了挪,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关子初淡笑:“不过此事罪责最多也不在于你,便罚唐门今年进贡丹药增多三成。这也好封了朝廷百官之口,秋生认为如何?”
唐秋生对于商事并不太懂,但是也知晓这三成实在不少了。算是在唐门抽了一口血。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还有反对的道理,还得感谢关子初为他着想,“皇上圣明,谢皇上。”
“起来吧。”关子初微笑点头。
唐秋生这就从地上起身,只是神容上比之刚刚要萎缩了不少。
关子初似是没有发觉,面上的笑容这时徒然淡下来,声音同样冷淡如锋,“如你所说,此次晗月公主出逃之事,雪鸢山庄就是共犯。这雪鸢山庄是江湖上的势力,本来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这时竟然胆敢先挑衅皇家之威,便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皇上说的极是!”唐秋生闻言,顿时同声共愤。
想到在司陵孤鸿那里受到打击和憋屈,还有唐念念去了雪鸢山庄之后的变化,再加上刘氏在雪鸢山庄身死。这些足以让他对雪鸢山庄痛恨厌恶至极。
关子初赞赏的对他一笑,道:“锦国皇家之威不容挑衅,加上雪鸢山庄所为,是破坏了锦国和夏国的国谊,不管是为了维护锦国威仪,还是给夏国一个交代,这雪鸢山庄都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唐秋生目光一亮,口气有些激动道:“皇上的意思?”
“秋瑜候!”关子初突然肃然道。
唐秋生身躯一震,再次起身跪地,道:“微臣在!”
关子初道:“朕允你一万精兵,出行北域虚雪山,必将雪鸢山庄攻拿。”
唐秋生双眸如炬,叩首道:“微臣遵旨!”
直到日头上了中空,唐秋生离开了锦坤宫。宫殿内,只余下关子初一人淡淡饮茶,面上再无一分刚刚的和熙微笑。
“唐念念。”
关子初看着手中的清透淡绿的茶水浅笑勾唇,双眸如锋,犀利威严。
初见之后到如今再听到她的姓名已有半载。本以来该是淡忘了的,但是当再听到她的名字后。他才发现,她的模样在他的脑中竟然半点没有消退,反而随着时间越来越清晰。到如今他依旧记得她那时候一言一行,一笑一颦。
想他见过的绝色女子何其多,如今后宫中肥环燕瘦,妖娆清纯,各种风姿性子的皆有,其中也有几个偶尔能让他有几分心动的。只是却没有一个能让他记忆这么犹新,无法忘怀。只是再次想起她,那种心跳就是没有任何别的一个女子能够给他。
想起当初,初见她时,那种脑中的空白,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讨她欢心,让她高兴。实在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虽是觉得痴傻却着实美好。
随即,关子初捏着茶杯的手又是一紧。
他想起来,他当初悠王府邸宝库受盗一事。此事同样在他的心中记忆颇深,只因为他也猜想得到是什么人做的,又是为何而做。这里面的原因,都在唐念念的身上。
“一个江湖势力,终究是斗不过朝廷的。一人之威,同样抵挡不过千军万马。”关子初低低的笑语,低沉的笑声中锦坤宫中回响散开。
他想得到她。
哪怕她早就已经被其他人占有,他还是想得到她。至少,得到之后,他便不会如此记挂着了。得到之后,便看看到底是会更喜欢,还是和平日与后宫那些女子一样,得到之后就不再感一点兴趣。
若是前者,他便将她常留在身边,甚至可给予的皇后之位。若是后者,那么毁掉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