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时整,十一月初的清晨天没亮,一行人点着火把起来收拾东西,起程回村,快到中午,一行人快到山脚下时,苏叶还不知猎物怎么分配的,问苏景昊说:“昊哥,野牛怎么分配?”

苏景昊:“按规定,这是你和卫华两人的,分上山的人每人一斤肉就行”

苏叶看向谢卫华,谢卫华笑道:“拉到你家宰杀吧,给我一点肉就好,拿回去不会做也浪费”

苏叶想了想,说:“那我和我爹说一下,杀出来的肉按市价折成银钱给你。”

谢卫华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倒不用,其实你家做牛肉时分给我一些就好了。”

苏景昊面无表情看向她:“也分我家一些”

苏叶……

走前面的苏世苓停下脚步,回头笑道:“叶子,我晚上去你家吃饭,和你爹说说泡人参的事”

好高级的蹭饭借口:“你高兴就好”

苏叶拖着牛腿,看向牛腩部位,对谢卫华和苏景昊说:“要不,下午你们来帮忙宰杀,晚上在我家吃饭,叫上旭哥和你们要好的人,我舅现在很忙。”

谢卫华笑道:“好啊”

苏景昊嘴角翘起。

苏叶迟疑了一会,问道:“你们家分到的猎物你们不用收拾?”

苏景昊:“用不上我”

谢卫华:“无事,会安排好。”

野牛直接拉到了苏叶家,野猪全拉到晒场,由村长了解情况后分配。

回到家自是一番热闹不提,吃过饭,苏叶重新制做两大锅新的卤水,用小火熬制,一锅用来卤健子肉,一锅用来卤牛杂,厨房里就三个灶台,苏叶把卤健子肉的卤水锅搬到外面煮猪食的灶台上熬煮,这边苏果看火,厨房里的苏卉看火。

香料味道刚溢出,谢卫华和苏景昊叶德武三人就来了,三人剥牛皮的动作麻利,苏世伟在旁边都没能插上手,没多久牛皮全剥出来,把牛杂掏出,叶梅和陈兰把牛杂拿去清理,苏叶拿个大盆在旁边等着。

苏景枫兴奋的摸摸这边摸摸那边。

苏叶让三人先把四块健子肉和两侧的牛腩肉割出来,健子肉大块的中间切半,苏叶瞧着好多块椭圆形的健子肉,高兴不已,这健子肉切面的纹理多漂亮,谢卫华瞧她高兴的表情,说:“晚上吃这个?”

苏叶:“不,这个等会用椒盐酒腌制,夜晚放卤水里煮一个时辰,泡卤水里到明天,明天捞出放冰窖一个时辰,拿出来切片,凉拌,葱炒都行,明天做好了分你们一人一份,牛筋一会你们另放出来,晚上一起卤”

叶德武:“叶子,晚上吃哪个?”

苏叶:“炖牛腩,爆炒牛肉,卤牛杂,烤牛肉,我先把健子肉拿去腌制,一会再来拿牛腩,晚上全炖了”

苏叶问苏世伟:“爹,晚上烤肉用竹签,家里还有没?”

苏世伟想了一会,说:“有也不多了,我去削一些出来。”

苏叶对三人说:“一会骨头不用剔那么干净,用牛骨来做酥锅特别香。”

叶德武切着牛健,说:“酥锅,那是什么?”

苏叶:“牛骨垫锅底,上面是一层萝卜,萝卜上面是一层海带卷,海带上面再是牛骨,最上面是成片叶子的大白菜,不加水,只加调料,萝卜和白菜会慢慢出水,慢火熬煮三个时辰。”

叶德武笑道:“要煮这么久啊,明天大哥要进城,缺什么你写下来,明天让他买回来。”

苏叶:“那刚好,牛骨剔出来还得放冰窖里。”

叶德武:“我会收拾好的。”

健子肉刚从牛身上割下来,很干净,野牛昨天放了血,肉苏叶没洗,把盆搬进厨房,用酒抹匀,拍一拍,再抹椒盐按磨着,再拍一拍,堆放盆里,隔段时间翻一下。

这健子肉也就约有二十来斤,卤时又会缩小,最多时缩去三成半,少的两成,这野牛肉紧实,也没注水,应该缩去不多,但几家分分,每家分到的就很少了,苏叶有些郁闷,忙活半天才发现好像能吃到嘴里的真不多。

苏叶再拿一木盆出去,把牛腩全装上了,洗干净后,苏叶把牛腩切成长条,用擀面杖锤打牛腩,一条一条打过,再切成块,把调料和香料都备好,两锅卤水用了两个铁锅,铁锅不够用,苏叶去叶国健家借了炒菜锅过来,把平时煮米饭的圆铁锅洗净,倒入半锅清水,少量香料丢进去,让苏卉烧上火。

苏叶把借来的炒菜锅搁小火炉上,煸炒牛腩至变色,加了调料和酒,再炒两下,把牛腩倒入烧开了水的圆铁锅里,居然没满,一头牛的牛腩居然这么少,晚上吃饭除了苏家和叶家人,还有谢卫华苏景昊请来的人,晚上吃饭的人起码得有二十

多人,人多牛腩少,苏叶有些失望,炖半个来时辰得加两棵白萝卜进去。

牛腩炖上,苏叶再到外面拿了约三十斤没有筋的牛肉,洗净,逆着纹理切片,切完了再用擀面杖锤打牛肉,在旁边观察了半天的苏卉:“为什么要锤打?”

苏叶:“不打炒出来的肉会咬不动,打了咬得动。”

把肉锤打后,用适量白糖、酒、酱油、红薯生粉腌上,没有植物油,只好滴了几滴香油拌进去,快下锅炒时或要烤时再加适量的盐。

腌上两刻钟,留出约五斤用来爆炒,余下的全用竹签串起来,用来烤。

叶梅和陈兰把牛杂清洗好了,苏叶用炒菜锅把牛杂抄过水,都倒入旁边的卤水锅里。

叶梅看见一个灶眼炖了牛腩,一个卤牛杂,对陈兰说:“大嫂,今晚米饭在你家做再整锅端过来。”

陈兰:“好啊,不过除了我们两家,还有多少人?”

叶梅:“我去问景昊。”

苏叶把要炖的炖上了,要腌的腌上了,再到外面来,谢卫华和苏景昊三个人已经把一头牛拆解完毕,各部份都分开,堆成一堆堆的,并割出很多块约一斤的牛肉块,一头牛分解出来的牛肉看着只有三百来斤,苏世伟把大致的重量记下来,问谢卫华:“小谢,你要肉还是折银钱给你?”

谢卫华笑着说:“叔,肉我只拿一点回去就好,拿多了做不好吃还浪费,其它的不用”

苏世伟严肃道:“那肯定不行”

谢卫华心里忐忑:“那这样吧,你算三分之一肉的折成银钱给我就行,骨头那些千万不要算。”

苏世伟:“一半”

谢卫华坚持:“我只拿三分之一”

苏世伟想了想:“行吧”,等做熟了送点过去就是。

叶德祥把分给苏叶家的三只野猪给拉了回来,对苏世伟说:“姑丈,叶子虽然打死了好多头野猪,但这次有一人断了腿,医药费得从这回猎来的猎物里出,只能分给你家这些,村长让你见谅。”

苏世伟:“无事,这已经不少了,你家分有多少?。”

叶德祥笑着说:“小武也和人一起打死了三只,加上我们,分到了一只,还是大只”

苏世伟:“不错”

这时,苏景林提前下学回来了,对上众人疑惑的眼神说:“大家都没心思读书了,夫子干脆提前放学了。”

众人微笑,理解。

谢卫华和苏景昊请来的人也到了,他们只叫了五人,都是苏叶熟悉的,苏景林和五个人着把牛肉块装进背篓,六人准备分别给一起上山的人送去,苏世伟家亲近的人家也要送一些,这些人家由苏景林送去,苏叶见他们背上背篓马上就给人送去,说:“等一下”

苏景林和五人停下脚步,苏叶说:“跟大家说,切牛肉时要逆着牛肉的纹理切,切之后用擀面杖锤打,把肉质打松,再用调料腌,炒时就不会咬不动。”

几人听到了高兴道:“好,谢谢叶子,正愁着怎么做呢”,要送去的人家里面也有自家一份,听说牛肉不会做都咬不动,正愁着呢。

叶德武和苏叶把分拆出来的牛肉,牛骨装木桶里,提到冰窖里冻着,冰窖里的冰有一半是硝石制成的,中间留一条细缝,两边分开,径渭分明。

苏世伟把卤健子肉的卤水先搬一边,放上煮猪食大锅,烧水准备杀猪。

牛腩炖到半个来时辰时,苏叶把锅盖掀开,浓郁的肉香溢出,看火的苏卉咽了咽口水,苏叶忍着心痛把切了两棵的萝卜块倒入牛腩锅里一起炖,牛腩炖萝卜是好吃,只是她更喜欢吃纯肉的,但没法办,人太多,只好加萝卜。

傍晚,苏世伟去接了自家爹娘过来没一会,苏静舫和苏世涛苏世苓苏景旭四人一人拎着一坛酒过来,苏世伟笑迎上去:“十三叔、涛哥、世苓、景旭”

苏静舫提起酒笑着说:“我听说今晚你家有好吃的,我就厚着脸皮上门蹭吃了,不请自来,见谅”

苏世伟:“十三叔能来,伟是很高兴,说什么见谅”

苏世涛故意板着脸说:“我来你就不高兴了?”

苏世伟哈哈笑道:“高兴,都高兴,快入席”

短暂寒暄过后,大家都入了席坐下,一共摆了三桌,老两辈的坐饭厅里,年青一辈的在待客间的炕上吃,女人们都在苏叶房间的炕上吃。

晚上的饭菜很是丰盛,不止有苏叶做的四个牛肉菜,叶梅和陈兰还用五花肉做了红烧肉,炖排骨,还有几个小菜。

期间,苏家二老来了之后,叶梅心里直打鼓,就怕老太太出么蛾子,只是苏老太太的态度好得让叶梅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