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苏景林去找苏景旭回话,自家在建冰窖,叶家可以接下他家的红薯加工,苏景旭同意,他们两家谁家做都一样,并商定傍晚就把红薯送到叶家。

当天苏叶和外公加三个表哥把冰窖通道挖好,苏叶算不出有多深,不过通道坡度不大,有三个转弯,独轮车能下去,等明天外公和苏世伟把通道两侧和上面砌上石块才可以继续挖。

次日一早,苏叶找到叶德祥:“大表哥,今天我来帮你切红薯,你帮我砌个烤炉,还要先借用你家的青砖。”

叶德祥看她一眼:“又想折腾什么?”

苏叶:“我想要个挂烤炉,烤整鸡,整只兔子的。”

苏叶在地点画了一个挂炉的大概构造,叶德祥看了一会说:“这不难,你确定要砌?”

苏叶:“要,昨晚我梦到烤鸭了,可惜没吃到,家里没养鸭,烤个鸡也行。”

叶德祥:妹子,你牛

叶德祥:“你想砌在哪里?“

苏叶:“我家那边原来你家用的灶台那里”

叶德祥:“也好,灶台都折掉了,就那里吧”

家里之前买回来隔断房间的青砖还剩一些,砌一个那样的烤炉也绰绰有余,只不过上面橫的铁棍和挂东西用的铁钩,恐怕还得进城让人打出来,今天先把挂炉砌出来。

等外公和苏世伟和了石灰糯米沙浆要砌冰窖通道时,叶德祥来找他要一些沙浆,得知苏叶又折腾,也不在意,随她去。

于是,苏叶在叶家切红薯,力气比较大的叶德武推磨,叶德正笑嘻嘻地问苏叶:“叶子,你让我大哥干什么去了?”

苏叶:“我昨晚梦见烤鸭了,我让他帮我砌个烧炉”

叶德正问苏叶:“那什么烤鸭好吃吗?”

苏叶:“不知道,没吃过”

叶德正……

陈兰……

苏叶:“你知道哪家有蜂蜜吗?买点回来”

叶德正:“谢卫华家就有,午后我给你去问问,换点回来。”

苏叶:“下午看看上山的人回来,谁猎有野兔买新鲜的回来。”

叶德正小声道:“叶子,哥没钱。”

苏叶看他一眼:“私房钱呢?”

叶德正翻白眼:“我怎么可能有私房钱”

苏叶:“谁有私房钱?”

叶德正:“我想想啊”

叶德正想了一会才小声和苏叶说:“我们两家小孩真可怜,一点私房钱也没”

听他俩说话的陈兰骂叶德正:“给你吃饱饭就很了不起了,还私房钱,还可怜,现在吃不饱饭的人多了,你还有什么意见?”

叶德正嘿嘿:“没…没意见”

陈兰:“行了,一会我给你钱,你再去村里看看有没有人卖鸡,买两只公鸡回来,家里下蛋的母鸡真不舍得杀。”

苏叶飞快说:“谢谢舅妈”

陈兰笑着说:“舅妈等着你做好吃的。”

众人安静了一会,苏叶来了一句:“私房钱很重要,我要攒私房钱”

陈兰

早八百年前就没伸手跟人要钱的苏叶,突然觉得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极度不方便,让她张口和苏世伟叶梅要钱,实在是张不开这口,看来自已得想办法攒点钱在手里。

叶德正眼神一亮:“叶子,你想怎么攒?”

苏叶:“不知道,问问我哥”

叶德正:“叶子,你们要是有方法了,也带上我。”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叶青青突然说:“我绣的帕子卖了,就有私房钱”

苏叶叶德正心里:绣帕子、绣帕子、绣帕子,两人同时叹气。

苏叶看叶德武推了半个时辰,有些后继无力,说:“舅妈,买头驴来拉磨吧”

陈兰笑着说:“你舅舅想着今年红薯少,先不买,明年多种一些,收红薯时再买一头驴回来。”

苏叶“哦”一声,去接替叶德武磨到中午。

一个烤炉,叶德祥砌,苏景林打下手,上午就砌好了,苏叶在里面点了小火把炉慢慢烘干。

苏叶看着火光,心想上面橫挂的铁棍可以暂时用一根硬木代替,硬木棍家里不缺,铁钩吗?可以用老竹烤火弄弯,家里还有几截老竹,只是不知能不能承重?

苏叶去砍了一截老竹来,削成一片一片,烤火,掰弯,想着容易,执行起来却是很困难,苏叶看着手中不成样的竹片叹气,苏景林看不下去了,说: “叶子,不一定要钩起来,你用长的一点的竹条,穿过去,吊起来不就行了。”

苏叶想了想,也是,记得老妈说过,以前没有塑料袋时,买肉时是用竹条穿过肉条打结提着的。

申时末,苏叶家院子里肉香四溢,附近的几户人家都能闻道这浓郁的肉香,有人不禁滴咕:“这味忒馋人

了,和苏世伟家和邻居简直是煎熬。”

烧炉里挂着两只鸡,两只野兔,就把炉子中间挂满了,下面烧着柴火,苏叶正看挑着柴火,让柴火烧得均匀,闻香而来的小孩站苏叶身后,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炉里的烤肉,口水都快滴下来了,鼻涕还时不时抽上去,苏叶听到身后不时抽鼻涕声,皮肤有些发凉。

苏叶看见一个面熟,记得叫卫远的,是谢卫华的弟弟,想了想,招手叫他靠近,谢卫远怯怯地靠近苏叶:“叶子姐”

苏叶看向他拿手里玩的几块石头:“你家里有猎物吧,帮你家烤一只野兔或野鸡十文钱怎么样?你也可以用你手里的石头换一只兔腿”

谢卫华看手里的石头,这蓝蓝好看的石头是他大哥从山上捡回来给他玩的,很是不舍,说:“叶子姐,我回去问我大哥要不要烤兔子”

苏叶:“去问吧”

苏叶:私房钱有门

苏叶朝那几个小孩说:“你们也是啊,回去看看家里要不要让我帮烤兔子,烤鸡,十文一只。”

几个小孩听了呼啦啦地跑了,只留下苏景枫和苏果继续盯着。

馋得过来看的叶德正正好看到这一幕,噗吡笑起来:“叶子,这么快你就想到赚私房钱的法子了”

苏叶:“不行?”

叶德正:“行,怎么不行,要不我来帮你看火,钱分我一半”

苏叶:“也不是不行,看火,两文”

叶德正叫道:“叶子,你太小气了。”

肉烤得差不多熟时,苏叶把下面火弄小,用刷子刷上蜂蜜,挂上的鸡和野兔打了死结,不好拿出来刷,只能直接刷,均匀涂上一层蜂蜜后,又把火弄大一点,慢慢烤着。

谢卫远跑回家,正好看到谢卫华在院子里收拾猎物,说:“大哥,叶子姐说帮烤一只兔子或鸡要十文钱一只。”

谢卫华眼睛一亮:“真的?”

谢卫远:“真的,叶子姐还说可以用这石头换一只兔腿”

谢卫华哦一声,闻着空气中丝丝香气,问他:“你想吃她烤的?”

谢卫远直点头,口水快流下来了,连在院子里看书的大弟弟谢卫辰都没心思看书了,偷偷瞄向大哥。

谢卫华:“那拿一只去烤吧,等会,我收拾完就去”

谢卫远高兴道;“我先过去”

谢卫华:“等会,你手里的石头不是很多吗,送你叶子姐两颗,我上山再捡回来给你。”

谢卫远心里想着烤肉了,痛快道:“好”,飞快跑了。

谢卫远跑回苏叶身边,高兴地说:“叶子姐,我大哥说要烤一只野兔”

苏叶还没开口,叶德正就高兴地说:“太好了,你怎么没拿兔子来”

谢卫远说:“大哥在收拾呢”

谢卫远递给苏叶两颗石头,说:“叶子姐,这是送你的”

苏叶接过石头,又细看了一会,用手抠抠,说:“一会给你一个鸡翅。”

谢卫远:“不用了,我家也有烤野兔啊”

苏叶:“要的,这两颗石头换的。”

谢卫远不再争执,和苏景枫一边玩去。

苏景林走过来看那两块石头:“这石头有什么用?”

苏叶:“不确定,应该可以做釉,做颜料。”

苏景林从苏叶手里把两石头拿过去,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给回了她。

谢卫华提着野兔进了苏家院子时,炉里烤鸡和烤野兔的已经烤好,下面火已经灭了,苏叶看见他提着篮子进来,眼神微亮,接过篮子,说:“腌了调料没?”

谢卫华微笑道:“没有”

苏叶:“现在腌,要一腌一刻才能烤”

谢卫华:“好”

苏叶把野兔先抹上酒再抹香料,搓一小会,放一边,谢卫华把装野兔篮子递给苏叶后,和旁边的苏景林叶德正打招呼,聊天。

过了一刻钟,苏叶把自家烤好公鸡野兔挪到里面,中间挂上谢卫华家的野兔,下面升火,苏叶见过了这么久只有谢家烤的一只,有些失望。

外公和苏世伟用完手上的石灰沙浆,上来准备吃饭,谢卫华见两个,打了招呼,苏世伟笑道:“卫华怎么有空过来了?”

谢卫华笑着说:“你家的烤肉太香了,卫远吵着要吃,我也很想吃,就拿一只兔子过来让叶子帮忙烤一下。”

叶德正嘴快道:“帮烤一只收十文钱”

苏叶把低着头不吭声,苏景林笑着说:“叶子想自已攒私房钱呢”

苏世伟:“这也行啊,十文一只会不会贵了些?”

谢卫华:“不贵,真不贵。”

谢卫华知道他们家要开始吃饭了,说:“叶爷爷,世伟叔,我们先回去,烤好了再来拿。”

谢卫华说完拉着谢卫远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