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瀚控制不了自己手抖脚抖,翻过山包,他们就看到了一只豹子,活生生的豹子,豹子看到他们一群人跳入灌木丛
翻过山包没见到野牛,他们沿山脚走一小会,看见野牛踪影,同时发现,山腰一块大石头上一群狼安静看他们,忍住没叫出来,却忍不住手脚发抖
大半青少年们脸发白,脑里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心脏“咚咚咚咚”如鼓声
虽距离不算近,可这情景太吓人了,真的,一群狼安安静静盯着他们
人群中的骡和马躁动,牵的人拉紧缰绳
苏叶观察狼群一会,说:“这群狼约摸有八十多只,不知是原来那群繁衍起来的还是新迁来的”
苏华昊皱眉:“好多年没见狼群了,不过应该是最早那群繁衍下来的,狼数量太多,野牛不猎了”,队伍里一半人第一次见到狼,对上狼群他们勉强能胜,边猎野牛边防备狼群肯定不行
苏华昊话刚落,头狼长嚎一声,转头跑了,狼群跟着撤退,转眼退得干干净净
谢卫华看向青少年们:“慢慢呼吸,平定气息”
苏华灏平定气息,手擦额头上冷汗,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真糟糕,他和同伴们相视苦笑,他们对自己胆量过于自信,想像和真实直面完全不一样,无法控制内心的恐惧,同时佩服大人们镇定自若
谢承瀚回神,有些恼怒自己不争气,动动腿,嘴里循环念叨“狭路相逢勇者胜”,青少年们见状,虽有点蠢,也动动手脚,心里念着狭路相逢勇者胜,给自己打气
谢卫华跳上一棵树顶看看四周,再过去一小段路,就有多只野牛在树林
边,狼群不在了,现在转回去,说不定给孩子们带来不好的心理影响,将来遇到困难,不管困难大小,会潜意识绕过
他跳下来,和苏华昊说:“狼群看不见了”,不过有可能就在不远处,暗中盯着他们,两人交换了眼色
高壮的苏华铮走过来:“昊哥,华哥,现在怎么办?”
苏华昊问:“你什么想法?”
苏华铮肃着脸说:“我的想法是继续,野牛在不远处,猎三刻钟,三刻钟不管猎多少就停手收拾撤走”
苏华昊欣慰:“就按你说的办”
青少年们缓过来了,继续向前走,当看到小乔木丛中的野牛时,两眼亮晶晶,刚才心里的恐惧完全消散了,激动时刻来了
队伍分三队,善射的射箭,身手好的防御,另一队牛倒下了快跑去拖牛
等苏华铮喊“开始”,二十多支箭射向二十多米外的野牛
苏华灏在二姑姑不远处,破箭声一出,一头野牛头部被击穿,野牛向前冲晃了晃倒下,随即又一声破箭声,同伴拉他一把,他和同伴冲出去,四人用吃奶力气拖野牛进树林
三刻钟后,射箭的人防御,防御的人分拆猎物,因有苏叶谢卫华苏华昊三人在,猎物不少,重伤轻伤都没有,只有少数人擦伤,这情况最好了
苏景昊做主留下半头给狼群,没人有意见,拿是可以勉强拿完,可会拖累回去速度,谁知狼群有没有暗中盯着他们
找猎物,遇狼群,费了些时间,回程慢了,下午申时末到达野生山药地旁的据点住一晚,第二天再下山
青少年们蔫蔫的,话都不说了,不能想像以前父辈是怎么在天黑前赶回村里的
直到烤肉烤干粮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叶姑姑的箭术果然名不虚传!”
“可惜我离她远,没亲眼见到,不过看到被射穿的牛头叶值了”
“经过这一遭,我才发现自己之前有多自大和幼稚”
这话一出,众青少年们默,感觉之前自己日天日地的行为很可笑
大人们围着几堆,苏叶看向青少年一眼,说:“看来挫折教育力度还不够”,心里抗压不够
苏景昊扯了扯嘴角:“认真的没几家”,主要是老一辈不舍孙子吃苦,他家也一样,教育儿子还得和父母斗智斗勇
这是个难题,苏叶也明白,自家孩子们身上,她和谢卫华也没掌控好打击力度,轻了没效,重了打击孩子信心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安全回到村里,苏叶带云舒直接回家,后续有谢卫华和谢承瀚处理
母女俩回到家,各吃一碗热呼呼的面条,和谢母说几句话后回房洗漱,钻进热呼呼的被窝,一会沉沉睡去
对大人们来说,这次进山和往年没什么不同,对大部份青少年来说,这次进山在他们人生中是一次非常难忘的经历,许多人变稳重了,行事也变周全
这让村里一些想取消每年进深山一次的人打消了这念头,孩子还是要打磨打磨才能成材
热闹两天,做好吃的,吃好吃的两天,苏叶拢一拢账目,二房三房建宅子的事该提上日程了,谢卫华去城里找谢卫远一趟,回来和谢母说一声
他便去找舅舅叶国健,请他来监工,身体硬朗的叶国健爽快答应
又去请叶德祥来主建,叶德祥还没接年后的活,马上答应了他
“木头我们泡了几年,已经捞起来阴干,木工景楠负责,地基用的石头和青砖还请大表哥帮忙采购”,谢卫华说
叶德祥笑道:“这容易,我手上有现货,量不太够,再订便是,时间来得及,不过据我所知,你备的全是松木,做家具也用松木吗?”
谢卫华摇头:“我计划用红木,可最近几年市面上红木少,找不到就用香樟木,香樟景楠有,我叫他暂时给我留着”
叶德祥也感慨:“现在有钱人多了,用红木做家具的人多,现在红木真是又贵又少,两个月前郑家手上收了十多根,不知还在不在手上,要不要我差人去问问?”
谢卫华大喜:“要,麻烦大表哥了”
叶德祥:“先说好了,红木不一定还在郑家”
谢卫华笑:“这是当然”
叶德祥想起一事,问他:“现在人建房,正堂大门上面喜欢嵌一块石雕画,两座宅子的正堂要吗?”
谢卫华沉思一会,说:“用木雕就好”
叶德祥笑说:“一般人家家里有人当官,老宅房子修了又修,修得精,你和我姑父倒好,心态忒平常”,这是他很佩服的
谢卫华也笑了,说:“别说,卫辰当官消息传回来那会,我走路都是飘的,喜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那你也装得太好了,没看出来”
这一天,苏叶找谢云舒谈话,她开门见山:“这段时间,你和华煦相处还行吗?”
谢云舒脸微红:“还不错”
苏叶吸口气,说:“按家里的条件和你的条件,我和你爹能给你找到比你谦表舅更好的夫家,你会怪我们不给你找门第高的人家吗?”
谢云舒笑了,抓娘亲胳膊说:“娘,你脸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很肯定说,不会怪你们,这是你们深思熟虑的,我也认真考虑过,认真来来讲,我们家和表舅家再同一台阶上,家里当官的是二叔,将来分家便是两家,所以二叔不是我骄傲的资本”
苏叶把女儿搂怀里,感慨万千,谁说练武的姑娘就不是贴心的小棉袄
腊月里一天,雪停天晴,苏家和谢家给苏华煦和谢云舒办了订亲宴,两孩子婚事正式公开
早前没得消息的人惊讶,觉得意外,他们大多以为谢云舒有两个出息的叔叔,会嫁府城或县城
苏华煦有个书院院长的大伯不错,但家里没人当官啊,这是下嫁吧?谢卫华怎么想的?
理解谢卫华想法的人了然一笑,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苏世伟和叶梅也了解大外孙女的性格和脾气,对她婚事没什么意见,华煦这孩子也是从小看到大的,什么性格也知道,两人互补也好,至于门户,十三叔当年还是京官呢!
苏景枫媳妇就觉得可惜:“云舒这孩子条件多好啊,样貌才气样样不缺,大舅舅是正五品大官,亲叔是县官,小叔是有名的捕头,怎么得嫁个当官的公子”
苏景枫没好气说:“不觉得,你以为当官的公子个个是华灏承瀚这样的啊,想得美,纨绔子弟多,不学无术,溜猫逗狗的有,小小年纪玩女人的有,还有”
“挑个好的啊”
“华煦也很好,他是十三叔公家读书最有天分的,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苏景枫,你说什么?”
“没,我说一般妇人,娘子你不是一般妇人”
“娘,爹是在狡辩吗?”
“小祖宗怎么醒了?”
“”
谢卫远回来吃了侄女订亲宴,次日回城路上心情复杂,没几年轮到自己大姑娘了,云婧小一点时候和自己小时候差不多,属闹腾,这两年渐渐沉稳,用心照顾弟弟妹妹,对一个姑娘而言是好事,只是他有些失落,说不出的感觉
定亲后,苏叶和谢母不让谢云舒随意出门了,让她跟两人后面,送年礼,收年礼,备年货,两人一点一点教她
人情往来是门复杂的学问,送各种节礼更是要讲究,不能送错,以前傅夫人也教过相关的内容,谢云舒听着很容易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