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熹和谢云芙一早被苏景枫接走,闲下来了,苏叶翻看孩子们装零食的罐子,鱼皮花生已经空了,牛奶花生糖还剩五、六颗,叶梅烤的小饼干也只剩几块了。
想到启松那孩子很喜欢吃牛奶花生糖,苏叶叫管家去苏景海家问问今天挤的牛奶还有没有,要是没有了订要明早的。
苏叶拿个箩筐下了地窖,发现带壳的花生不到一百斤了,等谢卫华回来和他商量商量,今年多种些花生,家里人口越来越多,每年的储备粮要增加,她想今年嫁妆田地产的粮食不往外卖了,留下来,公中的银子补给她,省得从外面买粮
苏叶装了满满的一箩筐花生上来,赵三竹接手拿去剥。
张管家空手回来,跟苏叶报告说:“大太太,今天的牛奶没有了,订明天早上的”
苏叶:“行,你忙去吧”
张管家站着不动,说:“大太太,还有一事,大爷搬些粮食给我管着,让我给自己做饭的下人发放,现在粮食不多了,下次发粮食是不是要减些?”。
苏叶记得粮食是隔十日发放,大人男女一样,每日一斤,一斤十六两,不是十两,十岁以下是半斤,这对现代吃饭只装一碗半碗来说是很多,但对现在油水不多,干活强度大的人来说,刚能吃饱,再减就吃不饱了
家里不至于让下人吃不饱饭
苏叶随即说:“不用减,一会你叫人随我去仓房搬二百斤麦子,八百斤玉米粒出来,你自己按比例分发。”
张管家应道:“是!”
苏叶又说:“对了,大爷叫你们多做些兔笼做了没,做好了我去买些母兔回来”,叶德武一家虽不住村里,但他买了两家人在家养兔子,也卖兔种,叶德祥成长起来后,叶国健现在很少接活了,闲时帮忙叶德武管管账
下人多了,吃喝用的支出增多,粮食、菜类、蛋还好,自家出产的够用,但肉类就缺了,年前做的腊肠腊肉是不少,平时拿点给他们加餐就罢了,谢卫华舍不得经常拿出来给他们食用,人多,买新鲜肉每餐也要花不少钱。
于是他让张管家找陆石和王家,多做些兔笼,多养兔子,兔子成长周期短,兔子杀了吃肉,还有皮毛,很划得来。
张管家回道:“明天就能做好,按大爷的要求,大太太,兔种买回来,草料不够,是不是从村里收购?”,现在草刚刚冒尖,草料还需去年的。
“嗯,这事你去办,哪家去年备的草料多,你去打听打听”
“是!”
次日上午,苏叶去找叶国健买回三十只母兔,十只公兔,五只公兔苏叶让管家拿去杀加菜
忙完这事,时间还早,苏叶把牛奶花生糖做出来,下午切块包好,看着挺多,不过每家送一包就不剩多少了。
最后剩差不多一斤,苏叶切成指头大小,赵三竹把包食物的油纸裁成糖纸大小,把糖粒一粒一粒包起来,这是给孩子们去玩时备的,放口袋里,一起玩时分他们小伙伴们。
当然,由糖引发的打架小事件也常有,苏叶不怎么放心上,小孩子嘛,打打闹闹长大的,谢云舒别看她小,力气大,自控能力却很强,苏叶也不担心她打坏别人
所以申时中,两个大孩子放学回来,吃了小点心,抓几把糖放口袋里,溜出南侧门去晒场玩,快吃饭时回来说,有大孩子抢他们的糖,比他们大好几岁却打不过他们,谢云舒和谢承瀚说得眉飞色舞,苏叶也没在意
没想到,刚用完晚饭,天擦黑,碗筷还没撤下,谢晓竹夫妻上门,谢晓竹一进门就问:“大嫂,二哥,云舒和承瀚刚才是不是和华锐打架了?”
苏叶看妹妹和妹夫脸色很不好,心里咯噔一下!马上问:“华锐那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赵晴也急急问道:“是不是把别人打出内伤了?”,儿子力气虽不如云舒,但已开始练武,打起架来就像蛮牛,她真怕儿子把人打出内伤。
谢母和谢卫辰也担扰地看向谢晓竹夫妻俩。
谢晓竹夫妻俩脸上表情一言难尽,谢晓竹艰难地说:“华锐那孩子自己没什么,他可能憋着火回去,看他姐饭没做好,把他姐姐一条腿打断了。”
谢晓竹一说,场面安静了,谢云舒和谢承瀚吓得张大嘴巴。
谢晓竹接着又说:“这事大了,族长问他为什么打断姐姐的腿,他说:华煦云舒承瀚他们分糖分饼干吃不分给他,抢也抢不到,打架打不过,回去肚子很饿饭又没做好,就想打人,还叫嚣他哥哥姐姐是他家长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苏叶听说过
那个华锐,和一哥一姐是同父异母,在家里被他娘宠得很霸道,在外常抢比他小的孩子糖果零食,告他父母,他父母不痛不痒。
常言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一点不差,原配的两个孩子经常吃不饱饭,族里知道了也警告过几次,但没什么用,苏叶觉得那对夫妻这回完了。
谢母拍着胸口说:“这是什么孩子啊,七岁的孩子打断十岁姐姐的腿,这要下多狠的劲才能把腿打断,还长工,父母怎么教的”
赵晴撇了撇嘴:“我知道那孩子,长的可壮实了,像个小牛犊,面相凶狠”
苏叶回神,问:“小姑娘的腿没事吧?”
谢晓竹回:“没事,三爷爷亲自接的,现在在三爷爷那”
谢母:“那就好,好好的小姑娘腿要是瘸了,造大孽了”
谢云舒不安问道:“娘,是因为我们不分给华锐哥东西,他才打人的吗?可他人很坏,常抢别人的东西,常常欺负人,我们不喜欢和他玩。”
苏叶抱着她:“那华锐打他姐姐跟你们没关系,是他自己的个人问题,你们喜欢和谁玩就和谁玩,你们自己的东西想分给谁就分给谁,但要记住了,不能主动去欺负别人!更不许瞧不起别人!”。
谢云舒小脸笑开:“娘,我知道了。”
“大伯娘,我也知道了”,谢承瀚大声说。
谢卫辰还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口。
谢承瀚对谢晓竹说:“姑姑你别担心,华锐哥打人不关我们的事”
谢晓竹:好吧,确实不关其它孩子的事,但华锐他那个娘是个胡搅蛮缠的,从不觉得自己错了,错的都是别人
于是她说:“华锐的娘说不得会把事情推到几个孩子身上,她那人,不讲理”
苏叶笑笑:“我专治不讲理”
谢云舒握拳头:“娘,不讲理揍到她讲理”
谢卫辰说:“估计她是没空来闹,这事严重了,把孩子养歪成这样,这孩子要掰不回来,长大后说不定会祸及族人,这种事搁每个家族上层都不能容忍的”
谢卫辰这话一说,大人们心里沉甸甸的。
但大家都低估了华锐娘奇葩的脑回路,昨晚天黑,只顾着医治断腿的小姑娘,族里没来得及惩治动手的苏华锐,还有他父母
华锐娘觉得竟觉得儿子打断原配生的陪钱货是小事,他儿子被人孤立才是大事,苏华煦是十三叔公的曾孙她不敢惹,其他几个小孩家里也不好惹,想来想去就谢家那两个小崽子,谢家两个小崽子经常有好吃的分给别的小孩,小小年纪打架也凶狠,哼,儿子不知被他们打几次了
于是,一大早,苏叶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学堂,回到拐向小巷处,就被华
锐娘堵住漫骂,苏叶身边还跟着谢承熹和谢云芙,华锐娘嘴里骂不干不净,两个孩子吓得抱苏叶小腿,苏叶眯起眼,一手捏住华锐娘的脖子提起来,漫骂声骤停
华锐娘惊恐地蹬双脚,两手扒着苏叶的手,却纹丝不动,路上有送孩子去学堂,有像苏叶一样回的,都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这里离苏家门口不远,叶梅在门口老远听到有人骂苏叶便小跑过来,叶梅喘着气站稳了,看苏叶捏着华锐娘脖子,吓到了,急道:“叶子,快,把人放下来,杀人要尝命的”。
苏叶淡淡地说:“放心,死不了,她嘴太臭,她把我娘家婆家都骂,娘,你说怎么办?”
新任的村长赶来:“叶子,先把她放下,有族里发落,昨天和今天的一起算”
叶梅马上说:“对,对,快放下”,不小心把人捏死了怎么办
苏叶一松手,华锐娘瘫地上,不停地咳
跟村长后面来的几个婆娘把华锐娘压走,围观的人很快散了,一妇女拍胸口说:“华锐娘居然敢逮着叶子就骂,佩服!”
“外村嫁进来的,叶子平时待人很温和,就算听到传言,再说,传言比不上亲身经历”
“也是啊,叶子给她姐出气,那事也过很久了”
苏叶怕两个孩子吓坏了,正想安慰他们,没想,她一低头,就看见谢承熹和谢云芙抬头,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没一点害怕的样子
谢承熹崇拜看着娘亲:“娘,你好厉害,打坏人”
谢云芙:“大伯娘,我长大了要和你一样”,打坏人
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