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苏叶和叶梅苏卉把鸭子清理干净后,腌上,苏叶去厨房里翻了一会,没看到蜂蜜,便问苏卉:“姐,家里没蜂蜜”
苏卉微笑着说:“没有,舅舅家有,前阵子武哥刚捅了一窝,一会我过去拿点。”
傍晚,挂炉里烤着四只烤鸭,四只烤鸭表皮金黃,没有果木,烤时用了劈成细条的松木,这松木被晒得很干,烧时几乎没什么烟。
挂炉前,叶德正和苏景枫苏果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烤鸭,苏叶挑出一只,用刷子刷了一层蜂蜜,再挂回去,苏叶把刷子递给叶德正:“正哥,你来”
叶德正小心地把另一只挑出来,用刷子刷着蜂,咽了咽口水,说:“太香了,叶子,明天中午,我叫我娘也把我家的鸭子杀上几只,拿过来烧。”
苏叶:“你这么一看,没学会?”
叶德正边刷蜂蜜边摇头:“明天还是让我娘来跟着你烤,让我烤浪费了”
苏叶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有了开玩笑的心思,说:“正哥,你学会了说不定就有姑娘家喜欢,媳妇就到手了。”
叶德正脸瞬间红了起来,苏果吃吃笑道:“正哥,前天我在桥上看到你,你在河边和秀姐姐在说什么?”
叶德正结结巴巴地说:“小果子,你别乱说话”
苏叶问苏果:“秀姐姐是谁?”
苏果:“二叔公家的孙女啊,我们隔房的堂姐。”
苏叶想不起来是谁,苏果看她迷茫的样子,说:“家住离石桥最近的那座房子。”
苏叶想起从那边走过见一个姑娘几次,不过距离有些远:“那房有几个堂姐?”
苏果声音低下来:“三个,秀姐姐最小,两个比较大,都出嫁了,几年前在府城时没和我们一道来这边,和夫家留在府城外,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小时肚子饿了,两个大姐姐有时会给我一些吃的东西。”
叶德正道:“每年你们族里不是都有人回老家附近吗?还设了一个固定的联络点,失散的亲戚可以从那里得到我们这边的消息和地址,她们没一点消息吗?”
苏果:“我问过爹了,爹说没有她们的消息。”
苏叶:“那时你多大,还记得她们给你吃的?”
苏果说道:“五岁吧,我记得很清楚呢,我那时还想,长大了我也要买好吃的给她们。”
苏叶摸摸她的头,说:“她们会没事的。”
苏果含泪点头,说:“二姐,要是找到她们了,或者她们来了这边,你帮我做好吃的招待她们。”
苏叶微笑着说:“你也可以学着做啊,你自已做给她们吃更好。”
苏果:“我可以吗?”
苏叶:“可以,你这么能干,绣花绣得这么好看了。”
苏果破涕而笑,之后开始粘着叶梅要上手学着做菜,干劲十足。
苏叶不会做那么薄的薄饼,要试做也来不及,晚上的烤鸭是斩成块的,没片成片,鸭腿和翅根都斩出来另放一个盘里。
虽然自已烤的没在饭店里烤的好吃,但对于现在来讲,已是很美味的东西了,以前他们在南方时做的鸭肉大部份都是白切鸭或者白煮鸭,蘸酱吃,也没什么调料香料,腥气重,这会儿香喷喷的烤鸭,大家吃得很满足。
苏景枫拿起一个鸭腿咬了两口,看盘里的鸭腿没人动,把鸭腿放碗里,跑进厨房拿出一个空碗,把一个鸭腿和一个翅根夹进空碗里,才又吃起来。
苏世伟押一口酒,面色不愉,说:“小子,这么贪心,吃还不够,还会藏起来了”
苏景枫:“爹,这个大的我是要送景桦的,小的送卫远的,他们有好吃的也留给我,盘里还有两个大鸭腿两个翅根,我姐她们吃。”
苏世伟脸上放晴,叶梅把另两个鸭腿夹给苏叶和苏果,苏叶不客气夹起吃了,说:“正哥说明天他家也要杀鸭,明天大哥和大姐再吃鸭腿。”
苏景林啃完一个鸭中翅,满意道:“这个比鸭腿还要好吃,不和你们争。”
苏卉看两大盘的鸭肉,也说道:“反正都是肉,多着呢,味道都一样。”
叶梅叹道:“好吃,你看小墨啃骨头都啃得这么香,听说金陵那边有一个很有名的菜叫桂花鸭,不知和这个比起来哪个好吃些。”
苏世伟:“桂花鸭我也听说过,各有各的特色吧。”
而此时叶家,装烤鸭的盘子已经光了,叶国健吃完最后一块,说:“好吃,没吃够,明天咱家也杀上几只,拿过去给叶子烤,留几只明年春孵蛋,几只过年时杀,其它的都慢慢吃了吧。”
陈兰:“不卖了?”
叶国健:“不卖了,自家吃,爹娘辛苦了一辈子,吃点好的。”
外公瞪他一眼:“你馋嘴别拿我俩老当借口。”
外婆也说:“就是,弄给我们吃也是炖汤啊”
叶国健:“好好,炖汤的也有,烤的也有。”
几个小的偷笑,叶国健瞪着他们,田蓉问陈兰道:“婆婆,明天我跟你过去给你打下手吧。”
陈兰还没回答,叶德祥就说道:“欢欢现在爬得飞快,你看着她就行了。”
陈兰悠悠道:“老大媳妇,打下手的人多着吃,还用不上你,我听说你娘家做了辣的蘑菇肉酱进城卖,卖得很好啊。”
田蓉面色苍白,低下了头,心里却恨得不行:这蘑菇肉酱村里谁不会做,为什么她娘家人就不能做了去卖。
叶德祥看她表情就知她不甘心,心里再次盘算,分家时要不要搬离大家远一点。
苏世昌家,除苏景榆成亲后在城里租了房子住,进了县里的学堂,没在家,苏景榆媳妇每餐都在自已屋里吃,其它人都在。
饭桌上,二老的鸭腿没吃完,盘里的肉全光了,苏景柏盯着对苏老太太碗里没吃完的鸭腿,说道:“祖母,我没吃够,给我点钱呗,咱家没养鸭,我去买两只拿去让叶子烤,鸭腿全你和祖父吃。”
苏大伯娘:“那是你亲二叔,他家养这么多,你去拿两只怎么了还花钱去外面买”
苏景柏痞笑道:“娘,那怎么行呢?分了家就是两家人了,古人云:不食嗟来之食,意思是‘饿死也不吃白来的食物,表示有骨气’,我爹和我哥可是读书人,娘啊,你想让我爹和我哥是没骨头之人啊。”
苏世昌瞪了苏大伯娘一眼,苏老太太看向苏景柏:“书上真有这样的话?”
苏景柏嘻嘻笑道:“有呢,祖母,我爹我哥将来可是要当官呢,名声要紧。”
苏老太太点头道:“当官名声是很重要,一会我给你银钱。”
苏景柏高兴道:“就知道祖母最讲理了,以后也是最讲理的官老太太。”
饭桌上的人心里都呲笑,苏景柏这迷汤灌得真好,真击中老太太的心肺。
苏老太太听了心里高兴,问他:“小柏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娘给你相看的姑娘你都不钟意,你心里有喜欢的姑娘?和祖母说说。”
苏景柏嘻嘻笑着说:“有啊,那姑娘家里条件差了些,只是怕娘不答应。”
苏老太太正因为苏景柏说的那句‘她是最讲理的官老太太’的话高兴着呢,说道:“说说,祖母给你做主了,你娘有意见也不行”
苏景柏脸上严肃起来说:“祖母,真的?”
苏老太太:“真的”
苏大伯娘刚想说话,被苏老太太狠狠瞪了一眼,不敢出声。
苏景柏说:“那就是陈家二房的闺女,陈月”
那不是老二家的娘家嫂子的娘家人吗,苏老太太有些后悔了,可是她刚才说的话又不能收回来,只好说道:“你确定是她?”
苏景柏坚定说道:“确定。”
苏世昌赶紧说道:“娘,我们再商量商量”
苏老太太正噢恼着呢,瞪他道:“还商量什么了,我都答应小柏了,你想让我说话不讲信用?”
苏老太太转向苏大伯娘:“老大媳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苏大伯娘心里虽不愿意,却也知道这事成了定局,老太太霸道惯了,她虽然有时能吹吹耳边风,让苏老太太对付老二和老三,但老太太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改。
苏景柏心里的小人高兴坏了,面上却不显,叶子烤的这只鸭真是太好了,该怎么谢谢她呢?
过了一会,苏景柏问苏世昌:“爹,大嫂娘家那里有没有消息说逃窜的土匪有抓到没?”
苏世昌回到:“今天从城里回来,没听到什么消息,城里很平静。”
接连几天,风平浪静,说要来查探的官兵也不见来,大家又回复了以前的生活,就在大家以为没事时,进城的人带回了消息,说是在东面隔壁县山里两户人家十来口人在夜晚全被杀了,粮食被抢,那两户人家离大家居住的地方远了些,遭了毒手,第二天一早有人去找他们进山打猎才发现,马上报了官,官兵追查后,抓到了十人,还有十二人毫无踪迹。
这消息快速传到各县各镇村,引起了恐慌,村里一出现陌生人马上被围,报官,草木皆兵,刚松懈下来的福家村气氛又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