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平吓了一跳,虚虚的笑了,“表姐,是我啊!”
姜永宁秀眉微拧,“你腿脚不好,不在营地休息怎么来这里了?”
季阳平小步小步的朝着河边走来,就在她快靠近姜永宁身边的时候,姜永宁一个跨步跳跃跳到了小河的对岸。
小河不大,却也有两米宽。
季阳平腿没有受伤的时候,或许有机会跳过去,可现在……
季阳平眼中闪过懊恼之色,埋怨道:“表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怎么躲开了?”
“你想多了,这边空气好,花草多,你要不要也过来?”
在姜永宁身后不远的地方,有几丛淡粉色的小花,正随着轻松欢快的摇摆。
姜永宁心念一动伸出手,却又收回来了,这么好看的花掐了岂不是可惜了。
季阳平尝试着从窄一点的小河跳过去,可总是来来回回做假动作。
姜永宁余光瞥见,无奈的摇头,脚底用力,轻松的跳了回来。
季阳平眼里一阵欣喜,跛着脚朝着姜永宁走来,一边走一边攥紧了藏在身后的匕首。
季阳平觉得自己做的隐蔽,可匕首的一端早就露出来了。
姜永宁没眼看,她遇到过不少的刺杀,唯独这一次让她感觉到了尴尬。
“阳平,来行宫之前舅舅曾经找到了我,他跟我说了一件事。”
季阳平脚步一顿,“他说什么了?”
“他说希望将你留在晋王府,否则按照你的脾气,到了行宫一定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季阳平瞳孔瑟缩了一下,手心里满是汗水。
姜永宁又道:“晋王求我不让你来,可你还是来了,你可知道在你来行宫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注定了。”
季阳平目光里闪动着千刀万刃,停在了姜永宁面前一步的位置,可以一击必杀的位置。
姜永宁不躲不闪,反而直勾勾的看着她,“阳平倘若你老老实实的在晋王府禁足,我可以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往事既往不咎,可你偏偏要跟我作对,为了对付我,甚至不惜拿自己亲哥哥的生辰八字做筹码。”
季阳平顿时把眼睛瞪大,“你怎么知道?”
姜永宁道:“我还知道你派人阻拦过蔡真真,甚至想要杀了她。”
季阳平更加震惊了,知道她派人杀蔡真真的人都死了,姜永宁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姜永宁摇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错在不该找都城内的杀手,你可知都城附近所有的杀手都在乾天的名单上,从他们入城的那一刻就被盯上了。”
季阳平低头,怪不得蔡槐出现的那么巧。
季阳平面上不见丝毫的悔改,她紧盯着姜永宁的表情,见她蹙眉,大喝一声,“小心后面!”
姜永宁立刻转身。
季阳平嘴角扯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只见她双手握着匕首的一端,对着姜永宁的后心狠狠地刺了下去。
结果却因为惯性,摔了一个狗吃屎,吃了满嘴的泥土。
“呸呸呸……”季阳平吐了几口,眼前出现了一双黄色的绣花鞋,上面绣着皇室特有的圆纹。
季阳平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张的去抓掉落的匕首,抓起后便朝着姜永宁的脚扎了过来。
姜永宁哪里会让她得逞,早就防备着她这一招,一个后撤就躲开了。
事到如今,季阳平明白她所做的事情都被姜永宁发现了,她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
季阳平踉跄的站了起来,一双眸愤恨地瞪着她,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你知道我要杀你,为什么不抓我?”
“因为我知道你杀不了我,况且,若是没有铁证,贸然杀了你,舅舅怕是会怪本宫。”
季阳平一顿,张扬的大笑起来,“姜永宁你终于承认了,倘若没有晋王府,你什么都不是,什么监国公主,怕是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季阳平心里的怨气消散了不少,她得意洋洋的看着姜永宁,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姜永宁盯着她,眼瞳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幽光,“我有今日离不开晋王府的支持,晋王府能够屹立不倒离不开我的信任,这二者的关系难道你没有弄清楚吗?”
季阳平突然恼怒,“谁说我不清楚,若是没有我父亲大哥替你厮杀,你觉得你能够有今天?”
“若是没有晋王府,只怕你和你弟弟,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
姜永宁勾起唇角,“倘若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和陆霁清双宿双栖了?”
被戳破心事,季阳平丝毫不见难为情,“没错,如果不是你的话,霁清哥哥早就是我的了,我一定会对他很好,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我一定不会像你一样对他非打即骂。”
姜永宁对陆霁清的种种行为,在季阳平看来就是粗暴,残忍,简直该死。
“可惜你做的再好,陆霁清也不会看你一眼,我对他再凶他眼里依旧有我。”
姜永宁的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季阳平的心窝,痛彻心扉。
季阳平攥紧了匕首,吼道:“我喜欢他就够了。”
她不需要陆霁清的喜欢,她要的是让陆霁清做自己想做的事。
姜永宁有些被她的爱感动到了,“你还真是痴情,可你这样值得吗,为了一个男人置整个晋王府于不顾?今日的事情传出去,晋王府上下都会受到牵连,你也不在乎?”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在父亲和大哥的心中,你永远比我重要,既如此他们的死活我也不在乎。”
话音未落,季阳平再次朝着姜永宁刺了过来。
姜永宁未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嗖……”
时间仿佛停止了,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簌簌声。
季阳平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插着的箭矢,尾端刻着晋字。
是晋王府的箭矢。
一股鲜血涌了上来,季阳平狼狈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流出,在她的身下染成一片猩红。
季言瑾一步一步走来,走到季阳平的面前,看着季阳平不断地咳出鲜血来,他的动作轻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