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皱着眉拍了下桌子,“请你认真对待审问!”
楚禾眸色微沉,声音不冷不淡,“我很认真。”
她看不到对面人脸上的神色,却能听到对方吸气的声音。
几秒后,女警察重新开口,“我们已经问出跟你动手的那帮人的身份,他们都是港城青龙帮的人。”
终于说道正点儿上了!
楚禾依旧面无表情,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滑下来。
女警看她没什么反应,于是接着说,“据我们查到的消息,十一年前,祁战去了一趟港城,同一时间,虎啸堂老大以及帮内众多成员离奇失踪,至今没有找到。而今天死的这个青龙帮成员,是曾经的虎啸堂老大的亲弟弟!”她顿了两秒,继续言语引诱道,“祁战跟虎啸堂之间是否存在利益冲突?”
话说到这份上,就差直说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祁战授意的。
原本应该是楚禾见义勇为,勇斗歹徒的英勇事迹,现在竟然被他们硬说成是祁战蓄意报复,甚至还牵扯到十一年前的事!
楚禾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对面的人正一眨不眨的观察着她所有的微表情,只要她稍微露出一丝异样,就会被恶意曲解。
她声音如常道,“首先如果不是你们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这帮人是什么来历,第二根据法律规定,我有权拒绝回答跟本案无关的问题!”
身体被大灯照射的越来越热,楚禾咬着牙闭了下眼睛,“第三,你们动用私刑,我现在觉得身体不适,有权告你们侵害我的人身健康!”
此话一出,对面的人沉寂了十几秒,紧接着啪的一声,两盏大灯同时熄灭。
热浪退去,身边温度骤然下降,楚禾只觉得浑身一冷,像是刚被人从火炉里捞出来,就又按进了冰桶里。
耳边一阵嗡鸣,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楚,像八十年代黑白电视没信号的画面。
也许是楚禾的警告起了作用,两名警察没再继续审问下去,并叫了个警员进来送她回收押室。
楚禾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在朝她靠近。。
人在视线不清楚的时候,会本能的竖起防备,更何况是像楚禾这样的人。
搁着平常,早在警员碰到她胳膊的前一秒,她就已经听声辨位把人撂倒了,但现在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能兀自压下身体的本能,任由警员扶着她的胳膊带她回收押室。
段野在收押室等了不到十分钟,楚禾就被送回来了。
她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打开门的瞬间她就察觉到房间里有人。
很快段野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担忧,“小禾,你没事儿吧?”
身后的警员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撒开楚禾的胳膊,关门上锁,溜之大吉。
楚禾凭声音认出段野,眉心一蹙,“你怎么在这儿?”
段野面露得意之色,“我想见你,他们不让,我就把总局一个处级干部给揍了,让他们把我也关进来!”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也能从他的语气想象到有多欠揍。.
楚禾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骂他都不用打草稿,“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
段野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理直气壮,“我乐意!”
楚禾眼皮跳了跳,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有毛病!”
段野早就习惯了楚禾的恶语相向,不以为意道,“反正我人也打了,关也关了,接下来不管你被关几天,我都奉陪到底!”
楚禾眸光微闪,咬牙道,“段野!”
嘴里喊着他的名字,视线却依旧落在段野刚刚站的地方。
段野这才察觉出不对劲,他目光一凌,腾地一下起身凑到她眼前,急声道,“你眼睛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楚禾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段野的脸近在咫尺,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视线微垂,“没什么,被大灯照了会儿,缓缓就好了。”
段野之前听朋友说过,有些私下审犯人的地方会有那种很折磨人的审讯灯,被照上一两分钟就受不了,更别说楚禾在审讯室呆了这么久!
他瞬间怒火中烧,阴沉着脸迈步朝门口走去。
楚禾预判了他的动作,伸手一拽,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他的衣领,“干嘛去?”
段野梗着脖子挣脱,“这群王八蛋,审犯人都没有这么审的!我现在合理怀疑审问你的人不是正经警察!我去找姓卫的!”
楚禾揪着他的衣领把他往前一甩,“省省吧,他们现在巴不得我们闹起来,好等着抓把柄,在这里最好少惹事!”
段野气顶脑门,根本不听劝,抿着唇瓣再次迈步朝门口走去。
楚禾看不见听得见,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拽,她觉得自己也没使劲儿,但耳听得咔嚓一声,伴随着段野的闷哼。
他胳膊被拽脱臼了。
段野脸一垮,疼的龇牙咧嘴,“不让去就不让去,你卸我胳膊干什么?”
楚禾眼底的愧疚一闪而过,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嘴上说着,左手抓住他的胳膊,右手摸到他的肩膀处,话音刚落,又是咔嚓一声,段野的胳膊就接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咔嚓咔嚓两声刺激到,楚禾眼前竟然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虽然还是看不清人脸,但好歹能看见人形了。
她眨了下眼睛,目光落在身侧的人影脸上,“我现在能看见了。”
像是有意安抚段野,她声音没了平时的冷厉,多了几分轻柔。
段野望着她,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此刻却莫名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感。
段野觉得此刻不带攻击性的楚禾更可爱了,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满眼都是浓浓的爱意。
短短十几秒,楚禾的视线彻底恢复。
她猝不及防的对上段野那双深情的桃花眼,短暂的愣神后,立马恢复冷声冷色,“再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段野:......
另一边,经过五个多小时的加急检测,两份DNA检测报告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