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位于中军大帐内的种师道、种师中等人呢。

一早就等得有些心烦意乱了。

此刻陡然听到这般消息,也不及细想,当即便大手一挥,将麾下兵马尽数调动了起来。

就想借此机会,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此之前,时迁往那些城防军的食物当中,泻药下的太多了的缘故。

当下的城防军兵士们,刚刚用过晚饭还不足小半个时辰呢,便一个接一个的往茅房跑。

待到最后,甚至都把茅房里的木板子给踩折了。

起初的时候,那些城防兵的长官们还以为,是个别兵士的肠胃不好闹起了肚子,方才会如此的。

可直至麾下的那些兵士们,跑厕所的人数越来越多。

待到最后,几乎两班兵士全有此症状之后。

那几名城防兵校尉方才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对劲。

可此时再去想那补救之法,却已然来不及了。

因为在他们看来,即便是城内最好的医馆,却也不可能让那些腹泻不止的兵士们,即可好转。

却说那名城防兵校尉,也是一个头脑聪明的人。

当见闻这般场景之后,除了第一时间委派他人向上报告以外。

立马便手脚并用地爬上城头,向城外眺望而去。

因为这名守城校尉已然料到了,如果城内的这种情况不是偶然发生的,那么必定就与城内的细作有关了。

如若与城内的细作有关,那此时此刻城外的大宋军马,又怎会安生得了?

也正是基于如此想法,这名守城校尉方才会爬上城头。

可城外的景象,却也当真把他吓了一跳。

虽然当下,夜色已深。

可他却仍然能借助微弱的月光,看清楚远处的事物。.qgν.

却见城外数里处,竟掠过来一大片黑影。

而且那般速度,还相当之快。

隐约间,还能让人听到战马嘶鸣的声音。

虽然这名守城校尉,平日里上战场冲杀的机会着实不多。

可是,当这般情形现于眼前的时候,又怎能猜测不出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阵阵惊惧,自心底升腾而起的同时。

他那嗓音,更是变得极其尖厉:

“敌,敌,敌袭!”

“敌袭!”

“宋军,宋军打过来了!”

“宋军打过来了!”

“那该死的宋军细作,居然对我军采用了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

“当真卑鄙得紧!”.bμν.

“快,快传我的命令,那宋军,那宋军已然打过来了。”

“快让那帮饭桶别再拉了,如果再拉下去,咱们的脑袋都得没了!”

虽然城防校尉说的这些,都是无比正确的大实话。

可早已被体内洪荒之力,彻底支配的方腊兵士们,又怎能抵抗得住那股,自内向外的身体本能呢?

虽然当下,城外的那般状况,已经不允许他们再往茅厕跑了。

可是却不影响他们,当即释放出来。

一时之间,城门口那处的景象,当真混乱之极。

除了吱哇乱叫的百姓们,便是随地排泄的方腊兵士了。

而那城防校尉,看着周遭的一切,顿时就感觉大脑里面都快死机了。

满心焦急之际,却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几个箭步便掠过眼前。

随即纵身一跃,就轻飘飘的跃到了城门跟前。

却见那人手上的动作不断,没一会儿工夫便把城门一侧的门栓,给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而那城防校尉,在经过了短暂的愕然惊诧之后。

立马便意识到了那个身形精瘦的汉子,到底想干什么了。

随即嗷的一嗓子,便喊将出来:

“是你,一定就是你这个贼汉子!”

“肯定就是你这个贼汉子,给我麾下的那些兵士们下了泻药!”

“是也不是?”

时迁手上的动作不停,而嘴上的言语却也没半点耽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难道这些事儿,对于当下的你来说还重要吗?”

“待会儿,但凡我大宋军马从城外冲将进来,那么偌大一个杭州城,便尽归我主所有。”

“到了那时候,但凡你这厮嘴里,再说出一句不干不净的话来。”

“其下场,也会如其他草贼叛寇一般,失首分家!”

“故而当下,你这厮最该说的当真不应该是这些话。”

“而是应当琢磨一下,如何求饶,本大爷方才能饶过你。”

那守城校尉一听这话,顿时就被气得七窍生烟。

可是,他还没等怒骂出声呢,便陡然听得身后,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那城防校尉心中先是一惊,随后便是一喜。

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意识到了,己方的救援人马以来。

对方挡在门前的,却仅仅只有那个精瘦汉子。

如果接下来能尽快将之摆平的话,但凡将这城门关上,那么即便城外的宋军人马再多,却也拿城内的一众人等毫无办法。

毕竟大宋军马的那些坦克战车,已然被那些壕沟阻挡在了远处。

既是如此,又怎能借助那炮火之威力,攻破其城门?

当然,这些想法,也仅仅只在那守城校尉的脑中,过了一下而已。

可就是这一想,却也令其心中,多出了无穷无尽的信心来。

但见其,猛然向后一挥大手:

“无知鼠辈,你且向我身后看上一看。”

“当下,我军的救援人马已经到位了。”

“而你呢?”

那守城校尉,无比戏谑的向着城门外一指:

“却还在数里外不停奔袭呢。”

“待那些大宋军马翻过那些壕沟,进而纵马狂奔来到城门前的时候。”

“怕是你这厮,早被我们大军五马分尸了。”

“只可惜呀,只可惜。”

“只可惜你们的算计如此精妙,到头来,却还是败在了我们手中!”

这时候的时迁,面容之上的神色当真复杂极了。.bμν.

看了看自那校尉身后,汹涌而来的敌军。

随后又向后瞅了瞅,仍在黑夜当中,不停奔袭的己方人马。

一时之间,心中也绝望了。

虽然现在,时迁依然能依靠个人的力量,将那城门阻住。

可只要那名校尉身后的敌方大军,冲将过来。

那么在顷刻之间,便能将之生擒活捉。

至于时迁身后的城门呢?

也同样会被对方军马强力关闭。

如此一来,大宋军马的里应外合之策,便算彻底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