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这把年纪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就喜欢折腾折腾小辈。
眼见程星海和叶小瑾送上门，大手一挥，让两人也过去。
“星海，拿笔，你也写几个字。”
程星海没什么写字的天赋，但好歹从小跟在程老爷子身边长大，耳濡目染的也学会了一些。
至少是比江叙写的歪七扭八的字要好看一些。
程星海嗯了一声，拿纸笔，在白纸上写下“寿比南山”四个字。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慵懒感。
有些软绵绵的，提不起劲。
程老爷子也不偏心，同样往他肩膀上敲了一下，佯装生气，“出去可别说你是我的孙子，字写成这样，丢人哦。”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倒没有什么恶意。
江叙幸灾乐祸的用胳膊肘顶了下程星海，“在家没少被程老爷子说吧？”
程星海掀开眼皮子瞅他一眼，“彼此彼此。”
江家长辈，也是差不多的。
程老爷子目光落在叶小瑾身上，看她是个女孩，年纪又小，语气和蔼许多，像是生怕吓着小姑娘。
“小瑾是吧，来，你也来写几个字。”
“爷爷瞧瞧，你写的怎么样。”
周围的人大多数人都是不认识叶小瑾的，不过程星海亲自带过来的人，他们也不敢轻视，都是好奇的打量着她。
在这么多眼神的注视下，叶小瑾也丝毫不怯场，把手上的礼品袋递给一旁的管家。
程老爷子这才注意到她还带了礼物。
有些高兴，“这是给我带的？”
叶小瑾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点头，“也不知道程爷爷您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程老爷子连声道，“你有这份孝心，我就很高兴了。”
他确实没有什么架子，跟寻常人家的爷爷一样。
叶小瑾之前还担心程家规矩多，这会儿心里松懈下来。
轻松了不少。
笑容也越发真挚了。
程老爷子就喜欢叶小瑾那双眼睛，透亮干净，里头没有任何讨人厌的欲望。
他朝着叶小瑾招招手，亲自给她蘸了墨，把毛笔递给她。
“你就写‘福如东海’四个字，正好同星海的四个字凑成一对。”担心叶小瑾太紧张，程老爷子还直接教她写什么。
叶小瑾拿上毛笔。
低头看着书桌上的白纸，一瞬间有些恍惚。
随即回过神来，毛笔轻轻落在纸上。
墨色晕染开。
程老爷子本来想转头跟程星海说几句话，余光不经意瞥到叶小瑾，被她身上徒然转变气势吸引住了。
诧异的看向她。
写起字来，叶小瑾仿佛变了一个人。
原本看着是娇小玲珑的一个小姑娘，这会儿挥笔写字的模样却好似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程老爷子着实被震惊到了。
再看纸上的字。
笔锋强劲有力，流畅自然，一气呵成。
程老爷子没出声，怼了下程星海的胳膊，低声问道：“你在哪找到这么一个小姑娘，字写的这么好，怎么不早点带来见爷爷。”
语气很是幽怨。
程星海也很意外。
“爷爷，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叶小瑾写的毛笔字。”
程老爷子拄着拐杖，一动不动的盯着叶小瑾的手，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两分钟之后，叶小瑾把毛笔放下来，刚才刚股子凌厉的气势瞬间消失不见。
她把白纸拿起来，轻轻吹了吹，看了几眼，不太满意。
她太久没有练字了，已经生疏了。
周围的人见到程老爷子的表情，彩虹屁已经吹上了。
“没看出来，小姑娘文文弱弱，字写的这么有力。”
“是啊，要是没有亲眼看见，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师亲手写的。”
叶小瑾把写好的字放回到桌子上，笑着退到一边。
程老爷子走过去，把字拿起来，近距离欣赏了好一会儿，嘴角的笑意更深。
突然说：“小瑾，你愿不愿意跟着爷爷继续学写字？”
此话一出，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
只听得见众人的呼吸声。
过了好几秒，就连程星海也有些惊讶。
爷爷这话的意思是，要收叶小瑾做徒弟？
……这可不行啊！
程星海连忙拒绝，“爷爷，让叶小瑾跟着你学写字可以，但你不能收她做徒弟。”
程老爷子原本没想到这茬上，程星海这么一说，他反倒想起来了。
有些不满意，瞪他一眼，“为什么不能？小瑾一看就是一个好苗子，我好久都没有遇见这么满意的徒弟人选了。”
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程老爷子可是星城有名的书法大家，在星城书法协会那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这些人，也不是没有小辈被他夸过，但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小辈提起过收徒的事。
要知道，若是被程老收做徒弟，那就是直接踏进了书法协会。
众人正暗自吃惊，下一秒，程星海又给了他们一个更大的轰炸。
“因为我早就收叶小瑾做徒弟了，您要是再收她做徒弟，岂不是乱了辈分了。”
周遭的人脑子都有点懵。
罗建柏在一旁，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道，终于不是他一个人被震惊了。
看这些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比他还没出息呢。
程老爷子完全没有想到好不容易看上的徒弟竟然被自家孙子捷足先登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你爷爷抢人！”
“我不管。”
“小瑾啊，你给程星海行过拜师礼吗？”
拜师礼？
“没有。”叶小瑾实诚的摇头，目光对上程星海的视线。
后者一脸“你竟然背叛我”的眼神。
叶小瑾：“………”
“还没有行过拜师礼啊。”听到这话，程老爷子就乐了，拄着拐杖往地上敲了两下，脸上满是笑意。
“拜师礼没有行过就不算数。”
“小子，你别跟爷爷抢人，你那点东西不拜师也能教给这丫头。”
程星海虽然不太开心，但还是没说什么。
程老爷子一直想找个满意的弟子这事他是知道的，这是他唯一的心愿，他这个做孙子的，自然不能真跟自家爷爷抢人。
爷爷，要我把叶小瑾让给您也行。”他顿了一下，笑的像个狐狸，“爷爷是不是得给我一些好处？”
“不然我可不会将小瑾儿让出去。”
“好啊还学会跟爷爷谈条件了。”程老爷子哼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我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程星海思考了一会儿，说，“不如爷爷您把这个好处给小瑾儿吧。”
众人都麻了。
叶小瑾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程家的爷孙俩争着抢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