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瑾才不信:“不可能,肯定是你的,我那个地方才没有蛇呢……”
她越说越心里没底气。
两人斗嘴,心里都是很慌张的。
那可是咬人的蛇啊……
叶小瑾脸色微微发白,“周哥哥,你要陪我们去吗?”
周潇忍不住觉得好笑:“走吧。”
叶小瑾和周文瑞这次可谁都不积极了。
一个比一个走得慢。
周文瑞捏了捏衣摆:“瑾宝,万一是你的呢?”
“我觉得肯定是你的。”
周文瑞的泥鳅篓子每次都放在正常的水道里。
反而是叶小瑾的泥鳅篓子位置越放越刁钻。
她觉得越是人少、又有淤泥的田地里,泥鳅就会越多。
出事,也是很合理的。
捡完了各自的两个泥鳅篓子。
叶小瑾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下一个百分百就是她的了。
周文瑞有些担忧,万一是活的蛇,会不会咬到他和瑾宝啊……
终于到了叶小瑾的第三个泥鳅篓子了。
周潇看着田里的篓子,“这个是谁的?”
“是我的……”叶小瑾瘪了瘪嘴,隐约看到篓子里白花花的,“要不……这个篓子不要了?”
周潇捡起篓子,晃了晃,“没事的,这里边的蛇已经死了。”
“蛇不像是黄鳝那么软,卡在这里边活不了多久的。”
“我估计就是死了,你们看。”
叶小瑾和周文瑞齐刷刷后退了一步。
都是一脸“你别过来”的表情。
“有什么害怕的?”周潇疑惑。
“这……”叶小瑾眼神微妙:“还是很可怕的啊……”
周文瑞也不敢凑过去。
周潇无奈。
他拿着篓子走远了,到了一个水渠边上处理了一下。
等回来的时候,篓子已经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了。
“瑾宝,给你。”
叶小瑾扭捏地接过来,发现没有任何的痕迹,才松了口气。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种草丛里了。
太可怕了!
周文瑞也是这么想的。
周潇送叶小瑾回家,顺便去跟叶志平讨教怎么做泥鳅。
叶小瑾把泥鳅都放入水缸里。
她家的水缸里也已经有许多的泥鳅和黄鳝了。
“瑾宝,今晚还去放篓子吗?”
叶小瑾抖了抖,正色道:“今晚我们就放小溪里吧?”
“反正小溪里也有很多鱼,而且我觉得小溪里的鱼还比较干净。”
“我们去拿也近一些。”
周文瑞点点头,小声嘀咕,“我觉得瑾宝你说的最有道理了,今晚就放小溪。”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蛇的事情。
叶志平把竹子做好了木架子。
他把叶小瑾和自己开垦的地都做成了一个丝瓜圃。
其实地方很小,只是也足够了。
叶志平弄好最后一道工序,才擦了擦汗水。
“叶叔。”周潇走过去,笑了笑:“你这是做丝瓜架呢?太勤劳了。”
“我特意来跟你学做泥鳅,等你有空,能教教我吗?”
“这有什么……”叶志平笑道:“屋里坐去。”
周文瑞也注意到了丝瓜架。
“瑾宝,你家种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叶小瑾点头:“对啊,我还打算在丝瓜架底下种一些生姜和大蒜。”
“现在这时候正好种地,可合适了。”
周文瑞觉得有趣得很。
晚饭后,两人去小溪放泥鳅篓,正好遇到了叶竹和叶文昌。
叶小瑾还是第一次见到叶文昌。
他长得跟李桂花夫妻不一样,在农村也算是细皮嫩肉了,身材高高瘦瘦的。
不怎么说话,板着脸看起来十分严肃。
倒是有几分斯文的样子。
叶竹下溪里放好了篓子,手里还提着另外几个篓子。
反观叶文昌,在岸上冷眼旁观。
他什么都没有拿,也不打算帮妹妹的忙。
在家里唯一的任务就是读书。
而孙竹需要干活、照顾哥哥,给哥哥做饭洗衣服。
她即便是到了适合读书的年龄,也没有去上学。
整个人比较瘦弱,脸也晒得黄黄黑黑的。
在叶文昌身边,都不像是兄妹一样。
叶竹一看到叶小瑾,就不开心了,“叶小瑾,你们怎么也来溪里放篓子?”
“你这个学人精,老是学我的!”
“你不能跟我放在一起,不然你偷我的泥鳅怎么办?”
叶小瑾眨巴眨巴眼睛,“好嘛,不跟你放在一起就是了。”
叶竹这才满意。
倒是叶文昌看都没有看叶小瑾一眼,态度上是绝对的无视。
在他看来,自己是会走出农村的。
农村里这些穷酸亲戚,以后跟他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没有必要放在眼里。
未来也绝对不会有交集。
叶竹又忍不住炫耀,“叶小瑾,听说你家都买不起油了?”
“我妈老早就买了三十斤呢,真便宜,才十五块。”
“不过你们家里掏空家底也拿不出来那么多吧?”
“你就算是抓那么多泥鳅,没有油、炒了也不好吃。”
叶小瑾点点头:“啊对对对,我就是爱吃干巴巴的。”
“煮汤也行。”
“泥鳅煮汤?真是穷鬼……”
叶竹皱起眉,然后讨好一般的看着叶文昌,“哥,我们赶紧回去吧。”
“天黑了,这么冷,你穿得太少了。”
“万一你生病,多影响学习啊。”
叶文昌嗯了一声,等都不等、直接转头就自己走了。
叶竹赶紧放好其他篓子,然后才追上去。
叶小瑾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里有些复杂。
分明叶文昌穿着新棉衣,一看就暖和。
而叶竹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的,看起来也很薄。
该担心生病的应该是叶竹才对嘛。
周文瑞问道:“瑾宝,那我们的篓子放哪里啊?”
“我们?放在小溪里啊。”叶小瑾说着,“这小溪可是公用的。”
她选择了小溪更加下游的一个宽敞平缓的水沟里。
水草茂密,她盲猜小鱼很多。
另外一边。
叶竹追上了叶文昌。
“哥,还是你聪明,三叔家里有三个儿子,都比不上你一个呢。”
“要那么多儿子,也没有用呀。”
“哥,你说对不对?”
叶文昌听她叽叽喳喳的,理都没理她,“我要忙了。”
叶竹赶紧道:“好,那我回去给你弄炭火,免得晚上读书冷呢。”
叶文昌漠然地扫了一眼叶竹手背上的冻疮。
在他看来,妹妹是理所当然为自己牺牲的。
反正以后会嫁出去。
他不需要对她这个外人,有多少兄妹之情。
三叔一家把女儿当宝的行为,也让他嗤之以鼻。
这个世道,终究是还要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