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翠和叶志平看女儿如此坚持。

他们自然是同意了下来。

叶志平敲了敲桌子,“小怀啊,你能出门吗?要是出不了门就算了。”

“我已经没多大事情了,反正群众大会应该就在我们旁边不远的地方,我可以去看看的。”

李翠翠洗了碗筷。

一家五个人就出门去了。

场地已经有了许多人了,大家都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十分热闹。

叶志平凑过去,“乡亲们,今天群众大会是说什么啊?”

“你们不知道吗?今天是抓住了一个资本主义恶势力,刘大寸!”

“对,他在乡里打人呢,听说把人家都打得可惨了,这事儿被李部长遇到了,这才有的处理。”

“唉,这刘大寸平时就耀武扬威的,可算是被收拾了。”

“我看这真是收拾得好,大快人心,我还带了臭鸡蛋烂菜叶子呢。”

李翠翠和叶志平面面相觑。

他们看瑾宝坚持要出来,竟然没想到,是因为刘大寸被收拾了。

李翠翠又有些想哭了,“这事儿可真好。”

“小怀你来前面看,好好看着这个欺负你的人挨批斗!”

叶志平也呸了一声:“对,我去跟乡亲们要两个臭鸡蛋去。”

叶常安愤怒地看着场中的人,竟然就是这个人打了自己的弟弟!真是可恶!

他直接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石头,偷偷地藏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刘大寸被绑在场中,身上插着一些荆棘刺,他的手背都被刺弄得血肉模糊了。

他垂着眼睛,无比的悔恨,扫了一眼无数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人。

其中竟然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家人。

肯定是嫌弃自己丢人了。

刘大寸仿佛一条死狗一样,如今也是任人宰割了。

“乡亲们,大家来看看这个资本主义恶势力刘大寸!”林书上场了,语气非常的严肃:“今天,他冲到了大梨中学里,对一个学生重拳出击,打得人家都吐血了。”

“这多么的嚣张啊!”

大家附和。

“太嚣张了,根本不把公道放在眼里了。”

“就是,真可恶,要打倒这个恶分子。”

“刘大寸,真可恨!欺负弱小不要脸!”

此起彼伏的辱骂声音不绝于耳。

林书说完了事情之后,又道:“还有没有其他人要来批判这个刘大寸做的坏事?大家放心,他以后再也不能够欺负人了。”

刘大寸之前在乡里能够有点嚣张资本。

多少还是有点儿人脉和靠山的。

可是这次他惹怒的是最正直、最疾恶如仇的李自强。

自然是翻船了。

“我,我来说。”一个老太太上去,语气非常的激动,“我之前在集市上卖鸡蛋,这个刘大寸,骑自行车把我的一篮子鸡蛋全部都撞坏了,一分钱都没有赔给我。”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攒的鸡蛋啊,全部都没有了。”

大家交头接耳。

“这也太不讲理了,一篮子鸡蛋起码也要个几块十几块钱的,这个刘大寸,就会欺负老人家。”

“老太太真可怜,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受欺负。”

“这刘大寸真是胆子大,估计欺负的人不少。”

确实是如此。

很多人看大家都去批判,也不怕了,上去一个个地控诉刘大寸干的坏事情。

刘大寸的腰杆儿越来越佝偻了,他都恨不得把头埋到了地底下去了。

等到控诉完毕之后。

无数人朝着刘大寸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尤其是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个石头,砸得他又一次头破血流。

夜晚静悄悄的。

叶家人回家了,都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叶志平说道:“这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人坏事做尽,现在要付出代价了。”

“对,坏人总不可能一直猖狂的!”李翠翠也附和着,“老天爷自有它的公道呢,都算着的。”

叶常安拍了拍叶怀的肩膀,“我刚才给你出气了,我丢了个石头。”

李翠翠啧了一声:“你这还挺骄傲,你要是把人砸死了,你看看你要不要蹲大牢的。”

叶常安哼了一声:“这可是恶分子,我管他呢。”

叶怀和叶小瑾一直等着他们说完了话,才准备说正事。

叶小瑾坐在**,用一个小签字戳了戳蜡烛凝固的了的白色的蜡油。

“我有一个事情要说,你们听了可别着急。”

叶常安疑惑:“啥事儿啊?着急?难道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李翠翠也担忧:“瑾宝,你说吧,我们一家子反正横竖都是抱团在一起的,什么难关都可以度过。”

叶小瑾笑着摇头:“你们想啥呢?”

“就是我三哥今天的事情,其实刘大寸只是一个办事儿的,指使他的还另有其人呢。”

叶志平皱眉:“谁啊?我们家向来都是做事小心本分的,不应该得罪什么人物啊?”

“叶文昌的那个对象王琳,你们还记得吧?她有一个哥哥是在罐头厂做厂长的,估计有点钱和能耐。”

“就是这个人,要给王琳出气,才盯上我们家的。”

“以后估计报复的事情还有,毕竟这个王琳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咽下这口气。”

全家人都沉默了。

李翠翠很是想不明白,他们跟王琳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何至于这样呢?

叶志平点头:“你说的应该没错,那个罐头厂的厂长,是王琳的亲戚。”

“你的李桂花和叶竹不就是在罐头厂做事吗?”

叶常安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眼睛都红了:“这个该死的叶文昌,真是一个坏胚子。”

“以前我在城里卖草莓,还格外地关照他们呢。”

“这真是一条毒蛇,根本不管家里的情分,直接要这么陷害人。”

叶志平也是心寒不已,“是啊,文昌不知道知不知情啊,要是他知道这件事,那就真是太可怕了。”

他不由地摇头,脸上满是失望透顶的神色。

李翠翠只顾着自己的孩子,大声道:“那他肯定是知道的啊,要不是他,王琳哪里会一直记恨我们?”

“反正这事儿,他们两个,不,还有那个狗屁厂长,他们三个人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