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志是天生的无精,根本生不出孩子。
徐家人知道这点后,断了逼她离婚再娶的心思。
徐爱国几次摸黑爬上她的床,想留个后,她拼死反抗,才没让他得手。
沈婉晴好不容易逃回大伯家求救,他们非但不帮,反而给徐家打电话,让他们把她接走。
万念俱灰之下,她从桥上一跃而下,淹死在东湖里。
沈婉晴敛去眼底的恨意,怯怯开口:“叔,我这次来是要退婚的。”
退婚?
徐爱国一听这两个字就皱起眉,试探着问道:“晴晴,你是不是听旁人嚼舌根子了?你跟大志的婚事一早定下,怎么能退呢?”
沈婉晴委屈巴巴地瞟了一眼沈宝珍跟徐大志。
“没人跟我说闲话。大伯母给我寻了门乡下的亲事,不许我不应。”
“大志哥更喜欢跟表姐在一起,我愿意成全他们。”
听到想听的话,沈宝珍笑得合不拢嘴。
怪道今天她这丧门星表妹怎么这么懂事。
徐爱国瞟了一眼腻成一个人的徐大志跟沈宝珍,恨铁不成钢地给了儿子两个耳光。
“我说晴晴怎么要退婚,原来是你欺负她了!”
徐大志挨打,不敢跟父亲叫板,就把怒火发泄到沈婉晴身上。
“叫你多事!又害我被打!”
“你还敢跟晴晴大声!”
徐爱国作势又要打,被媳妇拦住,扯着重新坐下。
“晴晴啊,你别怕,告诉阿姨乡下是哪个乡下?离咱们江城远不远?”
沈婉晴知道,他们又在套自己的话,故意装出一副愁苦模样:“在东北,说是条件挺艰苦的。”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齐松了口气。
以沈婉晴这受包样,去了东北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两说。
看来他们可以彻底放心了。
“好,既然你坚持,那咱们就退婚。”
沈婉晴顺从地从怀里掏出婚书,提笔改了名字:“叔,其实也不是退婚,是换婚。表姐比我聪明伶俐,更适合嫁进来。”
哼,上辈子她受过的苦,这辈子也该沈宝珍尝尝了。
徐爱国不愿节外生枝,应下换婚的事,沈宝珍迫不及待抢过婚书,小心翼翼藏进包里。
她到现在还跟做梦似的,好工作好未婚夫,这下都是她的了!
退完婚,沈婉晴从徐家出去,拐弯去了革委会,把父亲收在箱子里的举报信交上去。
事隔十年,徐爱国该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办好这一切后,沈婉晴揣着两千块去了百货大楼,她马上要去东北了,一些东西得提前置办好。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军官要是个好的,她就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要不是,她就在东北自谋活路。
“红色布拉吉,还有那件蓝色的,都给我包起来,黑色皮鞋来一双。”
买完衣服,沈婉晴提着袋子往食品区走。
“大白兔奶糖来一斤,红糖在一斤。”
她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有低血糖的毛病,提前把糖买好,省的路上犯病。
正要走,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叫住她。
“晴晴,我可算见到你了!”
李晓雅甩着两条麻花辫跑到她跟前,关心地指着她头上的伤。
“你伯母又打你了?我去你家里找你好几次,她都说你不在。”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电路图表。
“这是老师让我给你的,市里招电器工人,只要把这图纸改好,就能去大工厂当工程师。”
“我们都知道你的情况,特意帮你申请的。”
李晓雅是她的高中同桌,前世为数不多愿意帮她的朋友。
“谢谢你,但我用不上了。”
李晓雅皱眉:“你真要嫁到东北去?我听说那边乡下可苦了。”
沈婉晴笑着安慰她:“没她们说的那么严重。我嫁的是个军官,在军区大院生活,不是边地农村。”
李晓雅抚了抚胸口,替她松了口气:“走了也好,省的大伯母她们再磋磨你。你到了那边,有困难记得给我写信,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沈婉晴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过去。
李晓雅推辞着不肯要:“你身体不好,留着自己吃。”
沈婉晴强塞过去:“先收着,算我贿赂你的。省的以后真有事了,我不好意思麻烦你!”
李晓雅抿唇收下,买好了酱油,依依不舍跟沈婉晴告别。
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沈婉晴刚进门就被沈宝祥踹了一脚:“你个丧门星,去哪儿**了!是想饿死我吗?!”
一米二的沈宝祥冲上来对她拳打脚踢。
沈婉晴这回不打算让着他了,伸手挡开他的胳膊,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提起来。
“沈宝祥,你再敢动我一下,我就掐死你!”
前世,这个小表弟是家里唯一的根苗,仗着伯父伯母宠爱,对她非打即骂,还动不动就让她背黑锅。
偷钱,摔坏东西,统统都要赖在她身上。
这回,她非替前世的自己出口恶气不可。
小崽子挣扎着想要扒开她的手,无奈缺氧,使不上劲儿,一会儿功夫脸就憋得青紫。
眼中全是惊恐,哇哇大哭起来。
“你,咳咳咳,放开我,不然,我让我妈打死你小贱……”
贱字说了一半,沈婉晴陡然加大手劲儿,掐得沈宝祥说不出话来。
沈宝祥踢蹬着脚,踹翻了一旁的花瓶。
哗啦一声巨响,把李美娟召过来。
见儿子快被掐死,李美娟忙去拽沈婉晴的手,不等她碰到,沈婉晴陡然松手,任由沈宝祥摔在地上。
“咳咳咳!妈,咳咳,妈我好疼我,你打死她!”
沈宝祥捂着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美娟在一旁哄他:“乖宝不疼,妈给你呼呼!”
“老沈,你的好侄女要掐死咱儿子,你到底管不管?!”
她现在见沈婉晴打怵,只能叫自己男人主持公道。
大伯父心疼地看着小儿子,责备沈婉晴:“晴晴,你就快出嫁了,安分些,别闹得家宅不宁。沈宝祥好歹是你弟弟,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沈婉晴转了转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大伯跟大伯母。
“他得先是大伯的儿子,然后才能是我的弟弟,你说对吧,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