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等着调任通知,天天睡到九十点钟,才慢悠悠地去机械厂。
钱大爷得了杨厂长吩咐不得阻拦阮棠进出机械厂,所以,阮棠也乐得方便,日日往二厂房跑,不光给王工和简工打下手,还灵泉水管够。
乐的王工和简工进度都快了不少。
到了七月中旬,阮棠的调任报告已经下来。
杨厂长让季南烽去厂长办公室,他将阮棠的调任报告交给了季南烽。
季南烽接过,杨厂长就说起了正事。
“二厂房的设计图纸取得了很大的进展,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将图纸运送到省城的化工厂。”
季南烽闻言,忙坐正了身体,语气里难掩兴奋:“当真?”
杨厂长也同样兴奋,示意季南烽靠近,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王工和简工已经完成了机翼的设计,如果这次的全天候高空高速截击机能研制出来,下次是不是可以造我们国家自己的大飞机?”
“一定可以的!”季南烽坚定地道。
杨厂长也同样相信,国外势力百般阻挠他们研制出华国造的战机,那都是在做无用功!他们众志成城,一定会研制出各种飞机。
“组织上得知了你媳妇签了省城第一医院,所以特意将这个运送设计稿的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可一定……”
“等一下!”
季南烽的脑子有点儿混沌,他得好好理一理。“不是,我媳妇不是签的是京市的协二吗?他怎么可能签省城的医院?省一怎么跟协二比,协二不说数一,全国前二总是跑不了的。”
杨厂长被季南烽一连串的话给炸懵了,“你媳妇没跟你说?”
季南烽摇头,“她是学医的好苗子,我不能自私地断了她的前程。”
“其实,组织上已经找过阮棠谈话……”
阮棠作为季南烽的配偶,调任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被上头注意上了。
所以在阮棠提交了调任报告后,组织上就找阮棠谈话了。那时候阮棠是怎么说的,她说她只是一个凡人,还做不到清心寡欲一心钻研医术。她需要家人。
而且省一医院提供的福利不错,一星期两天坐班,大半天的车就能回红阳县,不影响她来回跑……
季南烽似是想到了什么,忙低头翻阮棠的调任报告,上头写的果然是杭省第一医院。
“所以,她一开始就定下了省一医院……”
季南烽拿着调任报告匆匆离开,他去家属院没找到阮棠,他又去了大马巷。
阮棠正在给简工打下手,前世,她休息时玩拖拉机之余,也会找出这个年代的大型机器的研究手稿和后世的改造手稿。
所以,偶尔一次给简工送灵泉水时,她就发现了简工画的图纸好像是截击机的机翼。
后来阮棠状若无意地提出了一些建议,简工深受启发。等下一次阮棠再来送灵泉水时,简工就与阮棠讨论上了,顺道让她帮忙打打下手。
因为阮棠的建议,机翼的设计稿很快接近了尾声,剩下的就是机翼与机身的磨合,需要有人在其中来回跑腿。
这个人选既不引人注意,又可靠。王工和简工顺势推荐了季南烽。
季南烽在自家院子里没找到阮棠,还以为她在阮家。
季南烽到阮家时,阮父正在院子里给菜浇水。“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跑得一头汗。”
阮父打了一桶水让季南烽洗一洗。
季南烽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解释,阮父如果知道阮棠没去协二,会不会失望?
可这事早晚瞒不住,早说晚说都得有人说,如果到时候由着阮棠来说,怕是要遭到阮父的训斥。
季南烽洗了一把脸后,才道:“爸,阮棠的调任报告下来了。我拿离婚威胁她,她被我逼得去了省一医院,没去协二。你要怪就怪我吧。”
阮父擦干了手,“调任这么快就下来了?拿来我瞧瞧?”
季南烽不敢将调任报告给阮父,生怕阮父一气之下将报告给撕了,影响阮棠去入职。
阮父好笑地摇了摇头,“别藏了,我自己的女儿我清楚。你要是逼她,她保准一赌气就去了协二。”
阮父将毛巾递给季南烽后,才道:“想当初,协二也曾邀请我去京市,我也拒绝了。那时候你岳母正怀着小棠儿,我不能丢下他们娘俩在沪市。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我女儿也拒绝了协二。”
“爸,这么说,您不怪阮棠?”
“你不怪我建议你媳妇挑协二就好。”阮父失笑着摇头,“我当初建议你媳妇报协二,就是感觉你们之间总感觉隔了一层,亲近又疏远,矛盾地紧。”
“我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试一试你媳妇的心。如果她选择协二,那说明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没到让她放弃前程的地步……”
季南烽张了张嘴,半晌没发出声音。
所以,阮棠的心里有他吗?
阮父拍了拍季南烽的肩膀,“我的女儿自小被我拘在医院里背医学书,对待感情糊涂的很。让你受累了。”
季南烽摇头,都是他乐意的。
阮棠从二厂房回家准备做饭,就见到季南烽已经做了三菜一汤。
季南烽招呼她来吃饭,阮棠找季小弟几人。
“他们去国营饭店去打牙祭了。”
“啊,他们怎么能偷摸去吃好吃的,都不带带我。”阮棠坐下来后,顺手将筷子递给了季南烽。
季南烽接过,坐在了阮棠的身边。
“调任下来了。”
“啊,你知道了?”
季南烽轻轻点头,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咋想的?咋不选择协二,明明协二比省一好的多。”
“我没怎么想啊,我就说我需要男人。”
阮棠咬着筷子,想着当时拒绝协二的宗玫副院长时说的话,“我就说我行医压力大的狠,需要泄压,我男人就是我泄压的渠道。”
阮棠说着还朝着季南烽抛了个媚眼。
季南烽眼疼,他扶额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么说会对你影响不好?”
“有什么关系,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我也不可能会再调到协二。谁还会记得我的虎狼之词?”
阮棠半点儿不介意,他们行医这一行,有人压力大到需要吃药,有人吸烟,她就是睡睡自己男人有什么关系?
季南烽喉咙有些紧,哑着声音,轻声道:“你现在压力大吗?”
这是季南烽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对阮棠提出邀请,他在心里建设了一下午,说出口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阮棠摇头,“不大啊,我现在又没入职,能有什么压力?”
季南烽:……行吧,对牛弹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