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娇借机辞了她不喜欢的教育局工作,厚脸皮的搬来陆家,和陆晓晓陆小珍一起学习。
陆家人很喜欢裴云娇,又都是热情好客的性格,非常欢迎她的到来。
这让硬着头皮送侄女过来的裴二叔轻松了些,他就不明白,这个侄女的厚脸皮是随了谁。
无论是他哥,还是那个跑了的嫂子,都不是厚脸皮的人,怎么侄女就喜欢待在别人家呢?
裴云娇要在陆家长住,裴二叔给足了伙食费,并一个劲开导陆家人,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他侄女不是个省油的灯。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裴二叔一说裴云娇的坏话,就能被裴云娇抓到,然后裴二叔一脸尴尬的转移话题。
等裴云娇走了,再老生常谈,把陆家人的耳朵都磨出了茧子。
裴二叔离开的时候,好像眼花了,不然怎么会在陆家人脸上看到解脱的笑容。
一定是他眼花了,裴二叔嘀咕了一路,回家后还和妻子说这事。
裴二婶一脸了然,丈夫絮絮叨叨的毛病肯定又犯了,把那家人折磨坏了,可不盼着他快点走!
对于丈夫说话墨迹的毛病,裴二婶一向宽容,没办法,这是教育从业者的通病,对着学生苦口婆心,对着家长苦口婆心。
苦口婆心久了,整个人都苦口婆心了。作为家人,只能忍着。
段初晨的信还没有写,就收到了首都的来信,是段父段母的包裹。
其中一大部分是各种复习资料,其他的都是给陆晓晓的衣服和吃食,还有段青林亲手腌制的各种辣菜。
段初晨见硕大的包裹,没有一个东西是给他的,倒也没有吃味。
父母对晓晓好,就是对他好。
包裹怎么拆开的,又怎么装上,见段初晨一样不留,全都背去陆家,李红旗打趣道:
“小段,又去吃软饭啊?”
“是啊,软饭养胃,毕竟你是没有我这样的好命,只能吃剌嗓子的大饼子。”
要是以前,李红旗早扑上来和段初晨打闹,但这次他不仅没生气,反而笑的贱兮兮。
李红旗从灶台上拿起一个海碗,里面装着黄澄澄的细玉米面粥,上面微微泛红,应该是放了红糖。
他拿着勺子,小手指翘起来,非常的做作。
“哎呦,这是我对象给我送来的,让我补身体,不好意思了小段,兄弟我也有软饭吃了。”
有人经过知青点,听到李红旗这番话,心内狐疑,高考一恢复,这些知青都魔怔了,一个个的都以吃软饭为荣。
自打陆裕粮卸任大队长,新大队长上任,三把火没烧起来,反倒把大队良好的风气烧没了。
忙着复习的人,没有闲情逸致去在乎外界的风言风语,报名之后,距离考试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高考停了十年,一朝恢复,很多人报名,只看报名现场的人山人海就知道了。
考生多,招收学生的高校只有那么几个,他们怕自己不努力,会被更努力地学生挤下去。
去知青点学习的人很多,来陆家的人也不少,俨然形成了两个学习大本营。
陆小莲则笃信陈峰的能力,哪里都没有去,在家闷头学习。
这期间陆梨花经常使坏,要么要钱要么偷粮,每每陆小莲被气的血气上涌时,还得强迫自己压着脾气,别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拖慢了学习的脚步。
她忘了自己曾经对小说、对陈峰的怀疑,又回到了抱男主大腿的单一模式。
有陆小莲盯着,陈峰休息时间锐减,每时每刻都在学习。
说学习也不准确,他连题目都看不懂,谈什么学习。
陈峰愁的头发掉了一半,这些破题怎么这么难?
陆小莲在的时候,他还要装着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则抓耳挠腮的盘算步骤如何写。
出书的人可真逗,题目这么长,参考答案那么短,计算题只有一个结果,证明题则写着略,你就那么缺笔墨?
实在缺笔墨,怎么不在题目上省省吗,非得克扣参考答案这一星半点?
他绞尽脑汁编解题步骤,竭力向参考答案给的结果靠拢,别说,生拉硬拽胡写一通,结果还真能对上。
陆小莲则抱着陈峰写的解题步骤,认真的背下来。
没穿书之前,她也是个学渣,根本看不出错误。
只要陈峰论证过程写了一大堆,结果又可以和答案对上,她便将陈峰写的东西奉若圣旨,一字一句的背下来。
她还洋洋自得,她是不聪明,但勤奋足以弥补这一缺点。
殊不知,努力的方向是错的,再努力都不会有好结果。
十二月,高考越来越近,学子们都在认真学习,邓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
陆伯晔瞒着邓雪和邓父邓母报名,邓雪无意间知道了。
邓雪不能忍受软弱的丈夫脱离她的掌控,情绪激动的指责他,贬低他。
如今陆伯晔不在乎邓家的房子,参加高考,考上大学,他的脚步岂会在小小的白井镇停住,他有更广阔的天空。
和邓雪结婚,就是为了邓家的房子、工作,还有城里户口。
可现在,一切的东西都可以通过高考得到,甚至可以得到更多,他又何必再看邓家人的脸色,忍受邓雪的欺辱。
娶了一个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为别人怀过孕打过胎的女人,陆伯晔像吃屎了一样的恶心。
但为了那些好处,他可以忍。
为了哄邓雪,他可以和父母翻脸。
陆伯晔也犹豫过,他付出了这么多,失去了这么多,要不要再忍忍?
只要再忍一忍,忍到邓父咽气,这些好处不费吹灰之力,都是他的。
但他忍不了邓雪的谩骂和羞辱,更忍不了邓雪与别人勾勾搭搭,他不想有一天,别人的儿子管他叫爸爸,他还得碍于这个碍于那个,笑呵呵的答应。
当然了,这些不是让他放弃邓家最主要的原因。
没道理忍了五六年,现在忽然忍不了。
促使他放弃邓家最主要的原因,是邓雪没有了生育能力。
邓雪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邓雪面色不善的将报名表甩在陆伯晔脸上,陆伯晔邪气的笑了,邓雪害怕的后退,躲到母亲身后。
陆伯晔拿出一张诊断单,看清上面的红章,邓雪面色一变,顾不上害怕,狰狞的朝他扑过来,抢夺这张纸。
邓父邓母还没看清这纸写了什么,陆伯晔耐心尽散,挥手将邓雪推到一边。
后背撞到墙上,疼的邓雪流了眼泪。
她看着陆伯晔手里的纸,浑身颤抖。
“你怎么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