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妈，那个聂政……”
大概是哭的狠了，孟玉珍说话断断续续的。
“那个聂政怎么了？玉珍，你倒是说啊！”
赵红急得跺脚，她就知道，女儿嫁到城里肯定会受委屈。
“他……他是个……”孟玉珍视线落在赵红背后，脸色瞬间苍白。
“玉珍，我们家聂政怎么了？他要是对你不好，和爸说。”
聂海站在路边，脸上泛着慈祥的笑意，孟玉珍却是觉得瘆得慌。
赵红扭头看了眼聂海，随即跟着点头，“是啊，玉珍，你和亲家说。”
扭头的赵红没发现女儿有些惊悚的视线。
孟家回门，午饭当然没有结婚那天的丰富，一张桌子上仅一道肉菜，一碗青菜，一盘小鱼，一碗鱼汤，饭是玉米粒加米饭混合的。
孟家众人以前都吃的是更差的，这会儿众人凑一起又是吃孟大强家的，格外的高兴。
主桌上几人落座，客套的说了起来。
被凌骁提过要帮自己卖藕，孟大强人逢喜事精神爽，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对着聂海笑眯眯道，“亲家，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客气了。”聂海看了眼凌骁，端起酒杯。
凌骁视线落在落在身边孟柒娣身上，两人低头似乎在说着什么。
想到这原本是自己的儿媳，聂海颇不是滋味，抿了一口酒。
“凌队这两口子感情可真好，要不是你们都说是玉珍要换亲，我差点以为想换亲的是你们两个。”
凌骁淡淡挑眉看了过去，“聂先生不用差点以为，本来想换亲的就是当姐的，她看中的就是你们聂家，我当初都不想娶的，是小柒求我的，说不想家里为难的。”
两人熟捻的模样，孟家众人都愣住，他们认识？
“难道不是因为你和她说了我们聂政的病……”
聂海顿住，深吸了口气，差点中了这小子的诡计。
凌骁勾起嘴角，“我知道贵公子什么病？”
“聂政有病？”孟大强脱口而出，问出了孟家众人心里的疑惑。
“你才有病，你们全家有病！”
一旁沉默的聂政仿佛被踩到了痛脚般，声音尖锐怒瞪着孟大强。
“妈，他是傻子！我不要嫁给他！”
孟玉珍跳起来，声音尖锐的指着孟柒娣，“我不要换亲！让孟柒娣嫁给他！”
屋里寂静一片，都震惊的看着聂家父子俩，饭都顾不上吃了。
孟柒娣瞥了眼上座的孟老太，果然，老太太脸色淡然，分明就是知道内情。
瞥了眼身边神色如常的凌骁，孟柒娣嘴抿了抿，他倒是淡定，好歹装一下震惊啊……
孟老太淡淡放下筷子，“玉珍，你以为婚姻是儿戏么？你说换就换？这婚事是你选择的，怨不得别人，只能说这是你的命。”
孟柒娣心底嗤笑，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孟家的女儿都会被老太太嫁给聂家，不管是她还是谁，只要有人嫁了，就是了……
“妈，爸，我不要嫁给傻子，我宁可嫁给瘸子！”
孟玉珍仿佛得了失心疯般，声音尖锐的刺耳，死死的抓着赵红的胳膊。
凌骁垂眸，仿佛被骂瘸子的不是他般。
聂海冷笑，眸子泛着冷戾，“孟玉珍，你以为这婚事是你说换还能再换的吗？真把自己当盘葱呢。”
就是凌骁，都不敢当面骂他儿子傻子，她嫌命太长了么？
原本他还看不上这个孟玉珍，打算耍赖把那个孟柒娣换回来，既然这个孟玉珍这么不识好歹，不好意思，就她了。
左右也只是个传宗接代的女人，谁不是一样，他要的只是孙子！
孟玉珍畏惧的朝赵红靠了靠，声音带着哭腔，“妈，你帮我，我不要嫁给傻子，妈……”
赵红满是心疼，祈求的看向老太太，“娘，玉珍她……娘，这婚事，还是让小柒去城里吧？”
老太太垂眸，仿佛没听见般。
赵红无奈，只能看向孟柒娣，“小柒，你姐这份罪本来就是待你受得，你就放过你姐吧？算妈求你了，你嫁到城里吧，这份福气，算是妈求你了……”
说着，她就要朝孟柒娣跪了下去。
孟柒娣眸子冷了几分，只要她敢跪下去，她保证她会跪在刀尖上……
孟大强气的上前一把拉住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疯婆娘，也不嫌丢人，换亲的是孟玉珍，她不嫁也得嫁！”
更何况，现在已经嫁了，她以为这婚是过家家吗？
孟家人闹腾了起来，聂海不急了，等着看笑话，如果真换回来，他也不亏，那个孟柒娣看着就比孟玉珍强太多。
能找个撑起聂家的儿媳，谁愿意要一个惹事的。
“孟大强！”
赵红捂住被打的脸，愤慨的看着他，“你就是打我也没用，这县城的婚事本来就是孟柒娣的！”
该嫁给傻子的就是孟柒娣！
凌骁清冷的声音响起，“婶子，似乎忘了问我和聂先生了吧？你觉得我们两家是死人？你们的亲事想换就换？”
孟柒娣低头轻笑，这人太坏了，等孟家这母女闹够了才出声。
被凌骁点名，聂海也不好再沉默看戏了，“凌队说的没错，你们家不要脸，我们可是要，凌队的似乎是军婚吧？似乎破坏军婚是犯法的，你们确定要再换亲？”
这话镇的闹腾的赵红母女俩都安静了，凌骁是军婚？
凌骁轻轻颔首，“是军婚，我还没退伍。”
孟大强松了口气，“亲家和凌骁就别听这俩疯婆娘胡言乱语了，她们两个娘们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他们这是骗婚！”孟玉珍怒瞪着已经不掩饰傻乎乎的聂政，越看越得人嫌！
孟老太淡淡开口，“算不上骗婚，聂先生家的情况，早就和我说了，你以为人家结婚的嫁妆为什么给这么多？”
聂海倒了杯酒，轻轻抿了口，“想离婚也成，我这人很好说话，聂家给的彩礼和之前给老太太的钱，都还回来。”
孟柒娣垂眸，果然，她就知道这后背还有不得人知的交易。
聂海不在意的看了眼惊讶的众人，继续道，“另外，这次我们送过来的陪嫁电器，似乎都坏了，如果你们家把这些都赔了，我也不做坏人，退婚就退婚吧，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赵红母女俩脸色泛白，显然现在才想起这茬……
一旁的孙芳看的幸灾乐祸，“他叔，这就是把玉珍卖了，估计也还不上，要我说啊，这就是她的命，更何况还是她死活要换的，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