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元山君看着他手上沁出来的血珠,转身拿了一块干净帕子给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轻舟将帕子按在手上,眼睛却已经盯上了木盒,“是有点像——剑。”

他从元山君手中接过木盒,帕子上渗出的血沾在盒子上,竟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很快消失不见。

元山君凑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沈轻舟也有些差异,看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难不成我和这盒子的主人有关系?可我们之间隔了五百年,又会有什么关系?”

元山君盯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别忘了,你也算是昆吾国的血脉。”

沈轻舟的母亲是昆吾叶家的后人,这盒子又与昆吾息息相关,他的血能唤起什么倒也不无可能。

“可,昆吾血脉不是只传给女子吗?”他问。

这一点,元山君也不清楚,她想了想,还是拉出了阿妩。

阿妩蔫蔫不乐,“主人,蛇的命也是命。”

元山君摸了摸它的头,“我会给你渡气。”

阿妩瞬间开心起来。

昆吾异兽没法自己修行,虽然潜力很大,但也只能吸收主人的修为提升战力,现在元山君的修为尚且有些自顾不暇,很难帮助它修炼,它也只能一直维持蛇身。

到了冬天便露出了蛇的天性,又怕冷又嗜睡。

若是元山君能给它渡气,它也会舒服一些。

再吸收完元山君渡给她的气后,阿妩晃了晃尾巴,“昆吾血脉当然只有女子可以使用,但男子的血脉也可以被家族识别,你跟这盒子的主人,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阿妩说得轻松,可这话却在元山君和沈轻舟心中激起惊雷。

李家确实有一个昆吾后人。

可根据沈长宁转述叶清澜的话,昆吾亡国后,只剩下她们家这一支血脉,而叶家从来没有跟京城李家有过牵扯。

李家这份昆吾血脉究竟是从何而来?

阿妩在那盒子上嗅了两圈,道,“这味道有些熟悉,可惜你跟她的血缘太远了,否则便能开启这盒子的记忆了。”

她对沈轻舟说。

“阿妩,你见过这盒子的主人是不是?”元山君忽然问。

“啊......”阿妩想了想,“我沉睡了一千多年,见过的人太多了,是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了。”

她看向元山君,眼神里有些委屈,“主人,你不会怪我吧。”

元山君摇摇头,“不会。”

“线索断了。”沈轻舟无奈道。

元山君看向木盒,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记忆再次飘到李家荒宅,景象在她脑中一一闪过。

太阳图腾的剑......黄金棺材......木盒......

不对!

她们在李家还遇到了一个人!

“宁裳!”两人异口同声。

她们第一天去李家时便碰到了宁裳,在饭桌上,宁裳说她对李家很熟悉,说她常常梦到一个宅院,她在等什么人......

更何况,宁裳也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那我们现在去找宁裳吗?”沈轻舟问。

他已经站了起来,整理衣服。

元山君将他拉回座位,“不急。我有办法。”

“什么?”

元山君笑笑,让他去捻一把土。

沈轻舟照做。

积雪未融,雪下的土还有些干燥,沈轻舟用帕子包了一摊回来。

元山君用手轻轻从土上划过,土壤竟变成一粒一粒的微尘渐渐浮在空中,而后分解消散,肉眼已看不见。

“这是?”

“浮光引。”元山君解释道,“它们会飘到我想让它去的地方,然后记住我想让它记住的一切,等到能量耗尽的时候,自己便会回来,太阳一照,就会告诉我发生的一切。”

沈轻舟的眼神随着微尘看向远方,他俊俏的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笑容,“你比以前更厉害了。”

可以说元山君简直进步惊人,短短几个月内,便已经积攒了不少修为,再加上她学习速度飞快,就连阿妩都要惊讶不已。

“我厉害了,你美什么?”元山君看到沈轻舟的表情,不禁笑道。

“你是我夫人,你这么厉害,我不该骄傲吗?”沈轻舟摇了摇扇子,靠在椅背上,“日后,得你保护我了。”

元山君正要拧他的胳膊,痛斥这一番偷懒耍赖的行径,却被匆匆进来的素衣打断。

“公子,夫人。”他很快道,“出事了。”

“什么事?”沈轻舟嘴角的笑还没收回去。

“裴公子病了。”素衣的语气有些沉重,“来的人说,那模样活像受了邪。裴府的人来报信,说已经请了太医看过,怎么也找不出缘由,最后还是个道士看了,说是外头撞的邪。”

“他们让咱们也注意些,赶紧去庙里拜拜。”

元山君和沈轻舟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

是圣灵……

沈轻舟先让素衣回去,开始与元山君商量,“是那座血雕塑的原因吗?”

“我认为是,但不确定。”

“你想去裴家看一看吗?”

元山君看向他,“当然。”

“我带你去。”沈轻舟答。

很快,两人便到了裴家。

裴家也算得上高门大户了,裴家老爷是行伍出身,战功赫赫,后来封了兵马大元帅,只是因为读书少,在朝中常被一群文官笑话,这才下定决心让裴学文走科举这条路。

好在裴学文也争气,挣了个进士回来,裴老爷乐得什么似的,也算扬眉吐气了一把。

现在裴学文病得疯魔,把他急得团团转,就连得知家中有客人前来,也舍不得离开病榻半步。

裴学文的房间在裴府最好的位置,屋内的陈设都是古董玩意,或是些惊奇小件,什么西域进贡的羊角雕塑,海南送来的珊瑚,一看就是个富养的公子哥。

黄梨木的雕花**挂着一条粉蓝色香云纱帘子,这会被拢到两边,露出里面一张面色焦黄的脸。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坐在床边,看着**的人,眼泪扑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