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一般动物,胃口出奇的大。
元山君略微震惊,但也很快回神,带着阿妩和沈轻舟去往关押王二的牢房。
刚一进门,阿妩便跳下来,吐着红信子对着王二嘶嘶两声。
王二此刻被蒙了眼,堵了嘴,说不了话。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缠到了他身上,奋力地扭着。
阿妩岂是个简单角色,直接绕上他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
王二终于不再动了,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元山君恍若未闻,只等着阿妩辨认。
过了一会,阿妩终于松开他,爬回元山君身边,嘴里还叼了一条链子。
“主人。”阿妩将链子交到元山君手上:“我说了吧,男子是不可以修行的,这个人能识破障眼法,全凭借这同心链。”
“什么是同心链?”元山君瞧了又瞧,那链子看起来并不稀奇,不过是一根红绳,上面穿了几颗桃木珠子。
“同心链,同心链,自然是情侣定情之物了。”阿妩道:“若女子对男子有意,便会穿一条同心链,上面注入自己的修为,可保佩戴之人不受伤害。”
“只是这条链子,实在寒酸了些。”阿妩歪头:“你当年送给王夫的链子可是独一无二的水晶链!”
沈轻舟本盯着王二,听了阿妩这话,眉梢一挑:“亡夫?”
元山君瞪他一眼,示意阿妩接着说。
“他估摸着是在哪捡来的。”阿妩又道:“能做这链子的人,究竟是谁呢?”
这句话点醒了元山君。
这链子看起来并不老旧,想来主人或许还存活于世。
可是根据心魔引里的记载,昆吾秘术早已失传,究竟是谁呢?
元山君握住链子,将它收了起来。
她缓缓走向王二,拿掉他嘴里塞的布条和眼睛上蒙着的黑布。
“你从哪里知道秘术的?”
王二不见光久了,一下子不适应,这会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都已这般田地,还不愿说吗?”元山君微微蹙眉:“以前竟不知道你这般有骨气。”
“你不知道,我近来呀,学了许多新法子,慢慢地折磨人,今日,不妨先给你用上。”
王二终于睁开了眼睛,看清了面前的元山君。
她仍旧笑着,又体面又端庄,只是眼睛里绝无半分怜悯,冷酷得像地狱的判官。
他是见过元山君真正笑起来的样子的。
杏眼微弯,眉梢半挑,不需多言,情意便已在眼里流转了。
那时,他还可以同她和和气气地说话,听她吩咐。
虽然那段日子很短暂,但也是他很难得的见得了光的时日了。
他对她,是十分敬重的。
那天,泉村发了水,他去救人。
可无奈水势太急,他只能抱起稚儿扔到岸上,而自己,却再无力气,被洪水卷走。
原以为这条命就到头了,谁知……
竟被他碰上了天神显灵。
他奇迹般地回到了岸上,手上也多了一条手链。
那日醒来,他正要回去找元姑娘,却不巧碰上了一队人过来,嘴里说着什么鸢令主。
他忽然想起徐凌曾说过鸢令主与阙天宗的关系,便偷偷跟上去听。
这一听,便被捉了带回去。
他见到了鸢令主,鸢令主认得他,将他关了起来,使出严刑。
可令他惊奇的是,他居然很快就能恢复。
唯一不同的便是自己身上多了一个红绳手链。
他想,或许神明真的来了吧。
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每夜入梦都会梦到一些奇异的事情。
那是一个极其怪异的世界,人类可以使用异术,鸟兽可以化形……
他死不了,还多了这样一个天大的机遇,自然图谋了更多的事情。
他佯装要投靠鸢令主,替她办了几件事,还说南华城金家主的死有他一份。
阙天宗内部也是有竞争的,除掉了金家主,南华城的部分势力都投奔了鸢令主。
鸢令主听了这话,自然受用,他便成了地下迷宫的中枢人员。
他还说,要帮助鸢令主夺位,成为阙天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陪在宗主身边。
鸢令主更高兴了,大事小情告诉了他不少,还说,等自己高升了,这杉田的营生都可以交给他来管。
他嘴上答应着,心里想的确实如何搞垮她。
地下迷宫的事情太复杂,仅凭蛮力根本无法彻底肃清。
更何况鸢令主背后是阙天宗,势力庞杂,死了一处还有另一处,只有深入了解,才能连根拔起。
他先前不过是金家主身边的一个打手,做的都是些外围的事,现在机会来了,他自然要牢牢把握。
只是他没想到元山君的到来,更没有想到……
那条链子竟被发现。
而且她似乎,已经有了超乎常人的能力。
要说吗?
说自己不过是想做卧底,她会信吗?
王二犹豫半晌,眼看着元山君叹了一口气,吩咐候在外面的刀斧手进来。
他最终深吸一口气:“且慢。”
元山君回转头:“怎么,这会便想开了吗?”
王二不再废话,将如何得到手链,知道异兽的事情一一告知,只是隐去自己被行刑想要做卧底的事情。
元山君听罢点了点头,又问:“先前听你说,喂圣灵,是什么意思?”
“姑娘以为阙天宗祸乱杉田为的什么。”王二道:“泉村山里,有一口古井,那井十分稀奇,上面刻着一头怪兽吃人,凡是靠近那口古井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跳下去。”
“每跳下去一个人,那井上的图案就亮一分。”
“据说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传说,那头怪兽便是他们的圣灵,被人囚禁于古井里,只要给他足够的食物,助他蓄养力气,便可以让它重回世间。”
“阙天宗的目的,便是解封圣灵,为乱苍生。”
元山君听罢,并无诧异:“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你就知道了?”
王二垂下头:“本来鸢令主想用我喂圣灵,但不知道为什么,圣灵不愿意要我,便被留下了。后来,就常常照管圣灵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