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欢见了柳国公的神情，就知晓自己一定是猜中了什么。
当年，那桩悬案，一定是和柳家有关系。
倒不如好好利用一下……
柳国公扫了一眼柳清欢，眼神意味深长打量着她，企图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些什么。
不过，柳清欢表现得坦然，柳国公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等到柳国公对柳清欢说：“清欢呀，为父这些年待你似乎不薄吧……”
柳清欢见柳国公说出这一番话，心中生出嘲弄的几番滋味，这番话说得是多么讽刺。
父亲，你这些年待孩儿确实好，好到别人想要取你女儿的性命，你都要偏袒她。
这些年，你宠妾灭妻，可有想到孩儿和母亲在柳国公的境遇，又是否想到我会成为全云青国的笑柄呢？
柳清欢面容坦然，姣好的面容，加上清澈的眼神，足以让她在柳国公面前演上一演了。
“父亲您这些年自然是对清欢不错的，清欢这些年来也一直是对您感恩戴德的，若是您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清欢去办，清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清欢说了这样一番违心的话，不过是为了稳住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让他暂时不要对母亲江淮月动手。
她自己势单力薄，在柳国公府更是孤立无援，能不能护住母亲，这才是柳清欢最担心的一点。
“清欢果然懂事，为父要你做的只是一些小事，倘若你下次再见到丞相，他若是问你什么，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柳国公说。
“清欢明白。”
在柳清欢承诺完之后，柳国公就让柳清欢下去休息。
为了笼络人心，柳国公还让二姨娘叶秋璃从仓库里选了好些布匹绫罗，还有金银首饰送到柳清欢和母亲住的别院“清风苑”。
“这些都是老爷派我给你送来的，你好生收着吧……”
二姨娘一身艳丽的华服，到清风苑，一没通报，二没给江淮月一点好脸色。
在这个府里，似乎这位二姨娘才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而柳清欢和江淮月才是仆人。
二姨娘心情好就施舍他们一些金银财物。
若不是今日柳国公点名让二姨娘送东西，怕是依着二姨娘的性子，根本就不会答应给江淮月脸面。
不过，从二姨娘进府那一刻开始，嚣张跋扈，仗着柳国公的宠爱，处处打压江淮月。
也仗着江淮月好说话，性子软，好拿捏，对江淮月欺负。
江淮月觉得家丑不能外扬，一忍再忍，没有告诉外祖父。
江淮月并非没有依仗的东西，江家就是她的背景，可惜她不懂得反抗，更没有一颗运筹帷幄的心。
二姨娘送完东西，也不打声招呼，就像一个贸然闯进来的入侵者，扬完威风，就趾高气扬地走了。
正巧二姨娘出门的时候，遇到回来的柳清欢。
“二姨娘，我尊你一声姨娘，可你也只是一个姨娘，我母亲才是这个柳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柳清欢一手将二姨娘拦住，不让叶秋璃离开。
“之前我还没有瞧见，原来你江淮月生了一个有骨气的女儿啊，不过柳清欢，你算哪根葱，不过是一个人没人要的野种，敢配和我说话！”
叶秋璃说完话，江淮月紧紧地攥着叶秋璃的袖子，甚至就要跪下来。
江淮月不想让叶秋璃继续说下去了。
可是，叶秋璃不让，“江淮月，你现在想起来求我了？其实，这本来就是柳家一个公开的秘密，老爷知道，你知道，我知道，柳清欢并非老爷的亲生女儿。”
“叶秋璃，你说什么？”
柳清欢不可置信地望着叶秋璃，企图从她的眼神里分辨真假。
但是，好像一点都看不出来，因此叶秋璃说的话，并非是假的，也不是空悬来风。
“我说，你根本不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而是你娘亲不知道和什么野男人生的野种，老爷当初娶你母亲进门，也不过是情势所逼！”
叶秋璃再次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毫无疑问她刚说来，柳清欢迎面给了她一巴掌。
难怪……这些年，柳国公的态度竟然对母亲江淮月的态度如此冷淡。
在明知母亲怀孕的前提下，依旧娶母亲进门，一定安的不是什么好心。
为的不过是江家的势力吧……
滚烫的巴掌落到了叶秋璃的脸上，叶秋璃立刻破口大骂道：“小野种，你竟敢打我！”
“二姨娘，你说话不过脑子吧，这件事情要是落到我爹的耳朵里，你说他是找你麻烦，还是找我麻烦……”
柳清欢哼了一声。
这件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就这样被二姨娘给捅了出来。
想来是情急之下，二姨娘说漏了嘴。
柳清欢在柳国公府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关自己身世的事情。
更没有在街坊邻居那里，听说过这样的谣言。
柳清欢不是柳国公的亲生女儿。
要么，这件事，是叶秋璃说的假话，来气他们的。
要不然，这件事就是真的，但是柳国公有意隐瞒了什么。
二姨娘被打了一巴掌之后，乖乖闭嘴。
之后，贼眉鼠眼瞅了柳清欢半信半疑的表情，“清欢呀，这次是姨娘的错，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和你说的话，和你爹说，那都是气话，乱说的……”
柳清欢没有说话。
二姨娘落荒而逃，想着赶快离开这里，免得火上浇油，引起柳清欢的怀疑。
二姨娘说自己说的气话，可是柳清欢当真了。
谁会说一些空悬来风的气话给对方听呢？
如果是过过口舌之快，也就算了。
可是，柳清欢不这么觉得，她觉着二姨娘的行为很可疑，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理亏了？
而不是继续大吵一架？
还让柳清欢不要把自己说的话，告诉柳国公？
野种？不是柳国公的亲生女儿？
“娘亲，你现在不应该和我解释一下，二姨娘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柳清欢将眼神投向江淮月。
江淮月杵在一个拐角，背对着柳清欢。
江淮月身子孱弱，似乎风一吹，就有种要倒的趋势。
“清欢，你不要问娘，娘不想再回忆起当年的那些事情……”
江淮月眼神空洞无光，拒绝回答，柳清欢只能扶江淮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