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玉走进研究所里,发现所有通道的门都敞开着,像是被人刻意打开的一样。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紧张。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已经有实验体逃脱了?
还不等她细想,绕过走廊就闻到了浓郁的腥臭味,腥臭熏天,邹玉差点作呕。
紧接着她就看到了让她惊讶的一幕,几乎所有关着实验体的门都敞开着,实验体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个活口。
毫不怀疑,有人刚刚在这里进行了一场屠杀。
是他。
一定是他。
邹玉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往研究所更里面走去,按照之前关着安漪的那个研究所里的布局,越往里面关押的实验体就越是难缠。
但是一路上走来,所有的实验体都被人给解决了,邹玉蹲下身子去查看了一下那个略微像人的实验体身上的伤口,一刀毙命。
所有的伤口都整整齐齐的,足矣看出来动手的人下手的速度有多么的干净利落。
想到刚在在研究所门口看到的那张熟悉的脸,邹玉没来由的有点紧张。
她继续往里面走去,又穿过了一个研究区域,这一次还没靠近她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邹玉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发现走廊里有两个男人缠斗在一起。
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手持一把古朴的长刀,那刀身上下都泛着诡异的冷光,漆黑的刀身几乎能和男人的衣服颜色融合在一起,每一次出刀都有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响起,同时还伴随着实验体痛苦的声音。
这个实验体看着跟人类一模一样,邹玉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安漪,她站在拐角处看着两人缠斗,下一秒实验体忽然毫无预兆的朝着邹玉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顷刻间那实验体就到了她的眼前。
邹玉瞪大了眼睛,布满血丝的爪子裹着腐烂的皮肉朝着她的胸口而来,她的速度也同样快到不可思议,脚踩墙面腾空而起,屈膝砸上实验体的肩膀,明明身子看着轻巧,力道却如千斤重。
实验体一个不防被她压得单膝跪地,伸手往上就要抓邹玉,邹玉一手按住实验体的头腾空翻身到了实验体后面,落地的时候脚踩到了地板上的血迹,一个脚滑差点砸在地上。
手腕被冰冷的手攥住,邹玉看过去,对上了男人泛着些许红光的眼眸,眼中杀意骤然涌现。
邹玉站在男人身旁,警惕的看向实验体。
男人攥着她手腕的手轻轻按了一下,邹玉看过去,他摇了下头。
什么都没说,但邹玉却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让她待着。
邹玉当然相信他的实力,听话的往后退了几步,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反正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如果邹玉猜得不错,眼前这个实验体就是研究所里最后一个存活的实验体,杀了这玩意他们出来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半。
再说了,就看这个实验体的实力,等房间里那群歪瓜裂枣过来肯定是被虐菜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整个队伍都要搭进去。
邹玉快速权衡了一下利弊,就做出了当下最有利的决定。
在男人提刀朝着实验体走近的时候,她清楚的在实验体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慌张。
一人一实验体打斗的时候,邹玉的思绪已经随着男人那熟悉的一招一式被拉回了前世。
前世他们相遇的时候已经是末世第八年了,安全区因为一次突发尸潮伤亡惨重,这个时候安全区的首领得到消息,有一个安全区研究出了能抑制丧尸病毒扩散的血清,但是因为设备被破坏具体的安全区号没有标注出来,于是组了十个小队分别前往不同的安全区。
苏千落和裴景洲带了十个人前往别的安全区,剩下的人跟邹玉走,再然后她就在路上遇到了这个男人。
男人拥有超强悍的战斗能力,就连异能也是顶尖,在得知他所在的安全区已经沦陷之后,邹玉本着强者越多越安全的理念将男人留在了自己的队伍里。
一开始男人根本不跟任何人交流,甚至连基本的情感变化都没有,因为从来不说话,大家背地里都偷偷叫他哑巴,甚至还有人开邹玉玩笑,说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哑巴新郎。
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邹玉一般都是一笑而过,但苏千落惧怕男人那强大的实力,惧怕他那让裴景洲都感到压迫的气场,又故技重施开始挑唆,久而久之他就被排挤了。
但男人根本不介意,他还是一如往常,总是抱着那把用破刀鞘装着的刀跟在邹玉的左右,无论何时何地寸步不离。
后来有一次,邹玉实在是看不惯他由着别人误会的作风,跟他生了气,好几天没有搭理他。
结果男人误会了她的意思,直接去把那人说他坏话的人全部打了一顿,就连来阻止的裴景洲也败在他手里。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展露实力,那是让所有人都恐怖的实力。
没有人再敢说他半句坏话。
一切如旧,他还是跟在邹玉左右,后来邹玉也习惯了他是个哑巴,两人很快就在各种战斗力积累起来了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想什么。
再然后就是邹玉被关进研究所前一周,他们外出遇到突发事故,邹玉被所有人遗弃在尸群里等死,他踩着尸山血海一路杀进来救了她一命,那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说话。
“不要死。”
“我来了。”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他原来不是哑巴。
被他抱出去的时候,邹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那些嗜血残暴的丧尸对着男人低下了头颅。
那几乎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暴露了男人的特殊。
再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整理清楚自己的感情时,他就消失了,后来她自己也自顾不暇,就把那段朦胧的情感埋在了心里。
没想到还能再重逢。
她盯着男人擦拭刀上血迹的动作,莞尔一笑。
还记得她以前跟他随口抱怨了一句:“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看来在你心里咱们还不算朋友啊。”
这句话刚说完,她的手就被攥住了,手心在他的膝盖上摊平,他一笔一划在她的手心里写:我无名无姓。
“没有姓就跟我姓吧,名字……叫无名好不好,古时候的大侠都是叫这种名字的,很霸气。”
他点头,眼里印着清浅的笑意。
邹无名,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