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了陈宝根身上的伤是他自己挠的之后,陈家再一次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陈老太太喃喃地说,“真的是黄大仙显灵了啊,大仙刚才看起来有点不高兴,这是真的了,肯定是老二不知道干啥了,冲撞了大仙儿了!”
“娘,那这可咋整,宝根不会醒不过来了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
“娘,你想想办法,刚才掉下来那根柴火,可是奔着你去的啊。”
这话提醒了陈老太太,是了,那么多人在大仙儿了,那老二在地上躺着,肯定是砸他更好砸啊!
陈老太太一下子觉得额头的伤更疼了,怕得不行,这不光是老二冲撞了呀,大仙儿这是对她也有怨气?
老太太嘴里念叨,“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咱家得去请个保家仙供着了。就请个黄大仙,屯子里面供保家仙的可不少,这大仙儿肯定是嫌咱家没表示了!”
——
那边,陈默独自在林子里面玩耍,四下无人,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一棵隐蔽的树,坐在大的树杈上,远远地看着黄子屯。
抛开那些丑陋难过的记忆不想,黄子屯真的是很美的一个小屯子,尤其是冬季。
陈默在树上一边晃悠着腿,一边啃一个削好了皮的小苹果。
从她出来之后,也要十分钟了吧,陈家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听力极其灵敏的陈默,听见屯子那边隐约传来一声,‘宝根不行了’之类的呼喊。
她从空间中拿出一个望远镜,往那边看过去,望远镜N倍放大,一切都很清晰。
陈家那群人听见刘珍珠的喊叫,纷纷出来,旁边还有几个围观的邻居,不多时间,他们又抱着陈宝根急匆匆地进屋了,邻居们也都快速散开了。
然后屯子就又安静下来了。
望远镜的镜头往旁边一歪,一道黄色的小影子已经到了黄子屯西侧几百米开外,往山上那边跑去。
是她空间内放出来的那只黄鼠狼了,那黄鼠狼的动作太快,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了。
陈默无意再把它收回空间,让它来林子这边找自己,太危险了,反正已经拿掉了它的生育功能,到了年纪就死了,不会有下一代,不会影响本地物种。
她放下望远镜,继续晃悠着腿啃剩下的苹果。
脆甜多汁的苹果,像冰糖泡出来似的那么甜美。
啃完剩下的苹果核,她又扔回空间内处理,在外界她不会留下一点点把柄。
嗯?好像又有动静了。
她再举起望远镜,果然,三个人从陈家走了出来,是陈老太太,陈建国跟陈建军,这三个人这个时候急急忙忙从家里出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把望远镜收回去,从树上下来。
跑去林子边,百无聊赖地等哥哥回来。
“诶呀,你不是老陈家四丫吗?你咋自己在这呢?”
“等哥哥。”
“那你咋还自己出来了呢?你在家里等,你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歪着头,尽量用语言描述,“婶婶说,不许我在家。”
对面的人愣了,跟旁边的人说,“你瞅瞅!你瞅瞅,有她这样的吗?”说完,那女人对陈默说,“那你跟俺们回家等,等一会儿你再回家,你哥就到了。”
“不。”她摆摆小手,“谢谢姨姨,在这,等,哥哥。”
“你看看这孩子,现在可真待人亲。这刘珍珠咋能这样呢,大白天给这么大点儿一个孩子给赶出外面来呆着。”
待两个女人还要说什么,陈默对着远处挥手,“哥!”
“姨姨,再见。”陈默摆摆手,然后就朝远处的哥哥飞奔过去。
“诶,你慢点啊。”
站在后面的两个女人看着陈默跑走的小身影,“你说这孩子现在长得可真好,太招人喜欢了。”
“嗯呐,可不咋地。压根就不像刘珍珠说的那么招人烦。”
“你还真信呐?就算咱们没看见,那一两岁孩子,还能招人烦到哪去?”
“就是,这俩孩子真是太可怜了,诶,那刘珍珠还真不是东西,天天在我们面前装得像个好人似的。”
两个人目送着陈默跑到哥哥那里,叹息着转身走了。
“妹妹?你咋自己跑来了?”
“二婶说,爸睡觉,怕我吵,不让我在家里。”
陈永峰听了,一下子把陈默抱起来,“冷没冷?摔没摔到?出来多久了?”
“没多久,不冷,你看我都玩出来汗了。”
她确实出汗了,保暖膜的温度开太高了。
陈永峰摸了摸妹妹红扑扑的小脸蛋,确实不是冻红的,是热乎乎的,“那就行,你应该去英子姐家里等我,不应该自己在外面,刚才我看见路边还有人跟你说话来着,太危险了。”
“知道了,哥。”
陈永峰又用力把她抱了抱,才慢慢放下她,“爸啥也没说,也没管你,就让你跑出来了?”
“嗯!”陈默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又重申了一次,“爸爸不管。”
这可不是她耍心机,陈建国确实没管她,刚才通过望远镜看见他跟着老陈太太走了,确实也没找她。她就是要化为那把利剑,斩断哥哥对父亲仅剩的一点点父子亲情丝!
陈永峰的眼神果然冷了下来,他把兜里刚刚在山上剥好的坚果拿出来,“吃,吃完了再回去。”
“哥哥也吃,都吃完,他们搜我们屋子了。”
“又?”
“嗯!还问我为什么长得好看,到底吃了多少鸡蛋。”
“。。。。。。”
陈永峰又剥开一个红虾酥,递到陈默手里,“吃。”
陈默刚刚才啃掉一个苹果,此时还真的吃不太下了,所以撒着娇成功地喂了哥哥半颗糖。
——
陈永峰跟陈默回到家里的时候,陈老太太三个人还没有回来。
屋子里面只有刘珍珠断断续续的哭声,刘珍珠见陈永峰跟陈默一起从外面回来,在东屋大声喊,“你们俩进来。”
陈永峰抱起陈默,走进东屋,本想问问这二婶为啥要赶妹妹出去,但是看见死气沉沉躺在炕上的陈宝根,他就愣住了,这陈宝根跟平时睡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此时就是死气沉沉,像一具尸体一样横在那里。
“他这是咋了。”陈永峰下意识地问道。
刘珍珠不回答,指着陈默问道,“我问你,你啥时候出去的,你在院子里的时候看见黄鼠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