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教室里,鸦雀无声,似乎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讲桌旁,一位胖胖的老师正用犀利的眼神巡视着教室里的一切。而教室外,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生怕打乱了这份宁静。

此时,学校里正在进行期末考试,而李健仁就坐在其中。一学期的时光总是那样短暂,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李健仁现在挺享受这段学生生活,虽然高中时光总会伴随着无聊、枯燥,但对于一位常年奔波的职场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份宁静呢。

两天的期末考试在紧张的气氛中渡过,大家还在相互间对着答案。李健仁却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他要去公司稍作安排,然后回家一趟,家里别墅造好后,他还没有回去过去一次。

“阿仁,寒假有什么安排没有啊?”程晓晓转过身来,轻轻的问着。

“可能要去姑苏市区去转转,怎么了,你有事?”李健仁询问。

“暂时没有,我还想着好久去出去逛街,看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逛逛的呢。”晓晓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李健仁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偷听,“后天还方便?我明早回家一趟,后天可以再出来。”

“嗯嗯。”程晓晓开心的笑了,于是两人约好了后天早上在瑞祥大厦门口碰面。

李健仁收拾好东西就直接走了,他本就是走读生,也没有多少东西。

来到公司,找到李文秀,将需要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毕,然后就直接叫上司机老陈,接上李艳萍,回家去了。

这时,时间其实还算不晚,天色还没有昏暗下来,两人到家时,也不过不到6点。老陈坚持回去,没有留下来用餐。

走进家门,李健仁却感觉到一股陌生感,高大的围墙上铁栏杆,尖尖的的铁头朝上竖着。在围墙外,就看到伫立在那里的三层别墅,乳白色的墙体,明亮的玻璃,一切都让他恍如隔世。

此时,李爱国已经看到儿女回来,赶紧迎了出来,帮忙拿着东西,询问着近况之类。李艳萍则带着弟弟来参观新家。

一楼的房间给爷爷奶奶,老人年纪大了,爬楼不方便。三楼靠右边的房间则是属于李健仁,他打量着客厅,确实比以前宽敞了许多。淡黄色的大理石铺就的地面,明亮如镜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吊灯,一套红木的太师椅坐落在旁边,一切都显得典雅而不失大气。

在李艳萍的带领下,俩人又来到了后花园。

此时已经是进入寒冬,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花园里除了那片小竹林还显得有点绿意外,其他的也就是那一洼鱼池,以及架设在鱼池上方的拱桥,和矗立在高处的那方八角亭。可惜,寒风凌厉,实在是没有心思去喝西北风。

回到客厅的时候,那边陈桂芳已经烧好了晚饭,奶奶王阿香帮忙打来了热水,给李健仁去洗把脸,准备开饭。爷爷也不知道从哪里踱步回来的,看到阿仁跟李艳萍,还是很开心的样子,一家人也算是又聚齐了。

今年家里也没有养猪,只是奶奶实在闲得慌,还是在后花园的角落里,养了几只老母鸡、和几只鸭子。而那些鸭子立刻就将后院的池塘变成了他们的游乐场。可惜,刚弄好的鱼池,还没有来得及放养鱼苗。它们在里面当然也就是一无所获了。

吃饭的时候,李艳萍又跟爷爷争执着鱼池里养什么鱼。李艳萍当然想养锦鲤,李瑞勤却说要养点鲫鱼和鳊鱼,没事的时候,坐在花园里,钓个鱼什么的,不要太惬意。

李艳萍不干,撅着张嘴,一直抗议。可惜抗议无效,被李瑞勤直接驳回。

李健仁见他们爷孙俩在那边斗嘴,一副看戏的模样,搞得李艳萍更加生气,直冲着阿仁使眼色。

可惜,丝毫没有用处,阿仁才不会介入他们俩的事情,反正他是无所谓,养什么都行。

一顿饭,就在吵嘴中过去,李健仁吃得挺开心,虽然都是些家常便饭,还没有他在县城吃得好,但是这份气氛却无法取代。

饭后,陈桂芳和王阿香忙着收拾,李瑞勤和李爱国还是坐在那边,点上一根烟,优哉游哉的模样。

他们一家人的生活,现在不要说在全村,就是全镇,估计也找不到几家来了。而且儿女双全,一家子在一起幸福美满,还有什么渴求的呢,好像没有。至少全家除了李健仁,似乎都挺满足的了。

饭后,李健仁特意去了趟地下室,查看了下藏在地下室的好酒。这是上个月,他托范海峰让朋友从酒厂直接拉过来的茅台。不光九四年、九五年的,更前面年份的都有不少,最早的三箱更是六十年代大饥荒那时候的全棉纸。

要知道,那时正是粮食紧缺的时候,酒的产量可想而知。这可是范海峰的面子,才帮忙搞到三箱,价格嘛当然也就不便宜。但是,这种酒可是喝一瓶少一瓶。

再看看七三年的飘带葵花全棉纸、八一年的三大革命原箱、八五年的特供五星黑酱等等,都有个十箱左右。

还有那一百多箱九十年代的铁盖,李健仁感到十分开心。想想前世,那个价格,以他那点工资水平,哪舍得自己买来喝这。也就是跟着老板陪客户的时候,蹭过一两次而已。

再看看现在,一百多箱,一箱十二瓶装铁盖,不是后世的一箱六瓶。尤其是后面的几款大家伙,五十斤装的纪念款,以前的他可是见都没见过。

李健仁摸了摸,乐不可支。倒不是他都喜欢喝酒,只是经历过后世的那种疯狂,现在就想着囤一批,在家摆着,将来没事拿出来装装x。倒不是这些酒将来能帮他赚多少钱,他也没打算售卖,更多的可能还是跟朋友聚聚时,拿出来分享。

范海峰可是答应他,明年再帮他搞两百箱,档次不低于这次的好酒,我正等着呢。

看着地下室,堆了一堆的酒箱,他很开心。这,也许算是李健仁的一种情怀吧。

李瑞勤作为老酒虫,当然知道如何保存这些好酒,地下室本身就做好了通风系统,在加上放上了不少的干燥剂,放个十年八年的绝对没问题。这些也算是李瑞勤的宝贝,一般人他都不让看的,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打算下来拿上一瓶尝尝滋味。

走回客厅,李瑞勤看着阿仁乐呵呵的样子,就知道他下去看那些他的宝贝了。“阿仁,那些年份长的,可不许动啊,就放着,快到九七了,到时候拿两瓶出来庆祝庆祝。”

“放心吧,爷爷,我又不好酒,我就是喜欢看着。爷爷,那些酒,你想喝就喝,每个品种给我留个几瓶,我做纪念就行,其他的你看着办。”李健仁为了李瑞勤开心,也是豁出去了。

“哈哈,还是我孙子想到我啊,知道我爱这口,给我找回来这么多,我哪舍得都喝了,慢慢喝,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李瑞勤相当开心。

这时,李爱国突然插话进来,“阿仁,村里现在好多人都知道我们家在县里开了不少超市,就有人想让我帮忙,看着给安排几个孩子去上班,我暂时还没有答应,你的意思呢?”

李健仁想了想,也很为难,这种事情最难处理,但最终还是决定下来:“爸,一个都不要答应,就说超市早就招满人了,目前又没有打算在洛河开新店,没有位置,总不能把别人开除掉,来安排吧,你到时候就这么回答。”

“这样会不会太不见人情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李爱国有点拉不

“爸,这种事有了一,就有二,你答应了这家,那家来找你,你怎么办,继续答应?如果全村跟你熟悉的人来找你,你怎么办,答应还不答应?你既然答应了一家,不答应其他家,人家就说你偏心,总归有人会骂你的,人心如此。”

“村里有困难的家庭,我们可以帮;村里要修桥铺路的,我们也可以帮,但是这种人情不能跟事业纠缠在一起,要不然企业迟早会完蛋。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我招收了村里那些人,到时候如果他们做不好,或者不好好做,那么我该怎么办,是开除还是养着?开除了,我必定被人骂;养着,我不开心,我凭什么,就因为我有钱就得养着吗?没有这个道理的。”

李爱国被说服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没有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现在得罪几个人,总比将来得罪一帮人强。到时候,明明做了好事,还要被人背后戳着,难受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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