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让朱浣浣先不要着急,等结果出来再说。

朱浣浣怎么能不着急:“我们才刚开始就被人盯上了?这些人心肠真的太阴毒了。”

叶笙笑着:“做生意就是这样,更何况现在还很不规范,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特别是现在的电影录像,那些古惑仔的形象,让很多人觉得很酷。而现在打架犯罪成本低,所以夜场就有些乱。”

朱浣浣皱眉:“等明天出结果吧,要是结果出来,和咱们没关系就算了,要是真的是酒出了问题,这个哑巴亏我们肯定不能吃。”

叶笙点头:“肯定不能吃亏啊,所以,咱们才提前做计划,这样就不怕他们暗算我们。”

晚上,周砚深回来得有些晚,叶笙带着孩子们早早睡了,也没顾上说这件事。

而早上起来时,又忙着喂孩子,下楼吃早饭,也没来得及说这件事。

吃早饭时,朱浣浣接到电话,警察说是鉴定结果出来了,让她过去一趟。

挂了电话,朱浣浣脸色严肃,看着叶笙:“警察让我赶紧过去一趟,鉴定结果出来,那晚客人喝的酒确实有问题,还有会所里的酒,也有问题。”

叶笙皱眉:“果然,他们动了手脚,我跟你一起去。”

周砚深好奇:“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笙才想起来忘了跟周砚深说这件事,赶紧跟他简单地说了下昨天发生的事情:“这些酒肯定是被换过。”

周砚深担心两个女人过去压不住事:“我跟你们一起去。”

叶笙不同意:“不用,你在家帮妈看着孩子,而且这件事要闹起来,万一被上了报纸,对你影响不好。你不用管,我们有办法。”

周砚深见叶笙坚持:“那你们小心点,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想了想:“我一会儿给林白打个电话,他那边有关系。”

叶笙摆手:“现在还不需要,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啊,我们先去看看情况,现在他们就觉得我们是女的,比较弱势好欺负,才会肆无忌惮,觉得我们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这样反而对我们有利,让我们能尽快找到证据。”

周砚深见叶笙信心满满,又叮嘱两人小心。

叶笙和朱浣浣先去了派出所,警察见两人态度还算好:“鉴定结果已经出来,还没送到医院那边,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病人家属要是知道闹起来,会影响办案。”

朱浣浣拿过鉴定报告,皱着眉头看完:“同志,会所所有酒,你们都鉴定了吗?没开封的都鉴定了?”

警察摇头:“数量太多,我们选择的是抽查方式,这个报告是病人前一天晚上喝剩下的半瓶,还有我们抽查了两瓶没开封的,结果都是假的。你们库房送过来的酒,是真的。”

朱浣浣语气坚定:“这些假酒不是我们的,我们的酒过了海关后就一直在库房,发出去的数量也都是有数的。”

警察又摇头:“我们是要用证据说话。”

叶笙看完报告单,抬头:“我们可以看看会所送过来的其他酒吗?”

没等警察回答,会所那边负责人也匆匆赶来,显然也是接到了电话,这会儿手里拿着大哥大,还在不停地接着电话。

进来后,看见朱浣浣和警察,才挂了手里的大哥大,瞪眼看着朱浣浣:“朱总,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才合作,你就给我们家送假酒,你这是想害死我们啊?我这一天电话都没断过,别的不说,电话费都打了好几百,全是来我们这里消费的会员,问我们的酒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问我们后面的酒是不是都是你家的。”

“你跟我们怎么承诺的?说原装进口,价格合理,口感很好。可是现在你看看,这都闹出人命了。”

抱怨完,又看着警察:“警察同志,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这个店也开了三四年了,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不可能去卖假酒啊,你看看现在。”

朱浣浣冷静的看着会所老板:“陈卓,我可以保证我的酒没有问题,最起码我送到你店里时,这些酒没有问题的,而且我也送了我库房的酒来化验,也没有问题,我还想请问你,怎么就单单你会所的酒出了问题呢?”

陈卓退后两步,怒道:“朱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店里给你换了?我给你说,你讲话可是要有证据的,无凭无据的事情,你可不要乱说。”

“那你能带着你们店里的营业流水过来吗?”

叶笙突然问了一句。

陈卓没见过叶笙,皱眉:“是你什么干什么的?凭什么给你看营业流水?你算老几?”

叶笙笑了笑:“只要看看营业流水,我们不就知道你有没有换过酒,你也可以自证清白啊?毕竟从我们那里拿了多少,你这里销售多少,库存多少,只要能对上,那就说明没问题。”

说完,一拍脑袋:“哦,不对,我现在这么跟你说,不是等于直接提醒你了,好让你去销毁证据?”

陈卓彻底被激怒:“你这个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我收拾你。”

警察见状,出面严厉制止:“够了,这里是菜市场吗?你们在这里胡闹。今天喊你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你们这边问题解决了,才能给病人一个交待。”

陈卓态度立马变了,冲着警察点头哈腰:“对对对,同志,你说得太对了,我们今天就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且我们会所是绝对的没有问题,还希望警察同志能尽快调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也好去跟我们那些会员们有个交待。警察同志,你也知道,我们会所里有些会员的身份,还是非常尊贵的,要是结果让他们不满意,恐怕……”

看似说着软话,却一点也不软,甚至还有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警察皱眉:“行了,我们会去调查,到时候给你们一个结果。”

朱浣浣还想说话,被叶笙扯了扯袖子,示意她先不要开口。

从派出所出来,朱浣浣气得咬牙:“这个陈卓,当初谈合作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嘴脸,现在出了事情,就想往我们身上推,他们店里肯定有问题。”

叶笙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冷静一些,就算他们有问题,我们也没有证据啊,怎么去证明?反而是现在,我们是供货商,我们的嫌疑最大。”

“还有警察这边,你想陈卓能把会所做这么多年,而且开得这么大,背后肯定是有人的,特别是在派出所,关系还很厉害。毕竟会所里打架斗殴是常态,他们能平安这么多年,那关系能简单了?”

朱浣浣不服:“他们有背景,我们也有啊。”

叶笙噗嗤乐了:“你看你,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打架输了还要回去叫家长?你放心,刚才我那么一说,陈卓除非心里真的没鬼,要是他们真的做了什么手脚,你猜他现在最着急干什么?”

朱浣浣突然反应过来:“我明白了,他们肯定是要忙着销赃!”

叶笙点头:“对啊,他现在肯定急着回去销赃,你想警察刚才在他说完那些威胁的话,态度明显缓和了,也怕自己会动了不得了的人物,所以才给我们时间,让我们回去自证清白。他却说得好听,他们还要调查取证。”

朱浣浣点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把我们都放回家了,他们还怎么调查取证。”

叶笙突然拉着朱浣浣的手,躲在大树后,看着陈卓开车黑色桑塔纳出来:“我们跟过去,守在他们后门,肯定有发现。”

朱浣浣有些后悔:“我要是知道,我就该带着相机出来,我什么都没带就出门了。”

叶笙笑着拍了拍挎包:“我带了,不仅带了相机,还带了录音笔,走吧。”

两人去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在会所后门附近下车。

叶笙给了司机足够多的钱,让他在附近等着。

然后拉着朱浣浣下车,去会所后门不远处的垃圾桶站后面蹲着。

朱浣浣有些好奇:“咱们这么远的距离,能看清什么?”

叶笙很有耐心:“不急,他们要是心虚,他们只能从后门往外运库存里的酒,我们不是想拍他们运出来的场面,而是要跟着他们去制造假酒的作坊。”

朱浣浣啊了一声:“我还没想到呢,竟然还有作坊。”

叶笙边观察着附近的情况,边小声的说:“他们又不傻,怎么可能就在会所里作假,而且既然是作假,肯定有个作坊。要不就那些瓶盖封口,他们怎么处理?”

朱浣浣竖起大拇指:“叶笙,你很牛啊,在家坐月子,还能懂这么多。”

叶笙笑了笑:“比较聪明吧。”

又拉着朱浣浣:“看他们出来了。”

会所后门来了辆三轮车,然后有人搬了几十箱酒出来,搬出来时,还四处张望,谨慎又心虚的样子。

叶笙找好角度,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拍了几张照片。

等三轮车装满,骑着往过来走时,叶笙又赶紧拉着朱浣浣,猫着腰贴墙跑去出租车上。

三轮车从出租车跟前骑过去,后面还跟了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小伙子。

没人注意路边的出租车,只忙着推着三轮车往外一路小跑。

出租车司机经常晚上在会所附近拉客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看着叶笙和朱浣浣年轻漂亮,也不像是做那方面工作的女人,反过来劝着:“你们可不要惹这个会所的人啊,这里可是真有打手,要是被发现,他们下手可黑哦了,我就见过他们一群人堵着一个姑娘,在胡同里把姑娘往死里打。”

“好像是因为那个姑娘陪酒时,惹客人不高兴了?反正,这里可不是啥好地方。”

叶笙没跟司机解释太多,掏出二十块钱给司机:“师傅,你想办法跟上那辆三轮车,也要想办法不被他们发现了。”

司机接过钱,立马机灵起来:“你们放心,我肯定能跟上他们,还不被他们发现。”

说完,也不着急开车,等三轮车在路口转弯后,他才发动汽车跟了上去,拐过弯看见三轮车时,加油门又超过三轮车,靠边停车,装作买东西的样子,去了旁边商店。

叶笙和朱浣浣对看一眼,有些好笑,没想到司机竟然是个戏精,可能平时破案的录像带看多了,这会儿完全入戏了。

等着三轮车从出租车旁边经过时,叶笙小心地拍了几张照片。

朱浣浣清楚地看见车上的酒箱,等三轮车走远,有些激动地拉着叶笙的手:“哎,你真是神了,车上真有我们的箱子。”

叶笙竖起食指:“你先不要激动啊,这个车玻璃透明,从外面看里面也很清楚,小心被他们发现了。”

靠着出租车司机精湛的表演,跟着三轮车去了南二环边上的一处小院子。

叶笙没下车,只是对着大门和附近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喊着司机开去大院。

朱浣浣惊讶:“我们不下去看看?”

叶笙摇头:“我们现在下去要是被发现,咱们能跑掉,那就会打草惊蛇,要是跑不掉,就你和我,可能会死在里面,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去喊救兵了。”

出租车司机还在兴奋中,听了叶笙和朱浣浣的对话,很是好奇:“同志,你们是便衣吧?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会所太猖狂了?所以在找证据?”

叶笙敷衍地嗯了一声:“你要保密啊。”

司机瞬间更兴奋了:“放心吧,我肯定谁都不说。”

到家后,叶笙跟周砚深说了大概情况,让他找人去那个小院找证据。

周砚深琢磨了一圈:“宋知遇在家,我让他去。”

叶笙有些犹豫:“那会不会大材小用啊?”

周砚深不在意:“这个他专业,你们就在家等着啊。”

周砚深走后,叶笙去洗了手换了衣服,上楼喂孩子。朱浣浣跟着进来,有些后知后觉的说着:“叶笙,我们刚才是不是很惊险?要是被发现,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