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趴在阳台上,看着周砚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远处时不时有声音传来,太远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接着就见几辆军用卡车缓缓驶了出去。

叶笙愣了会儿神,转身回屋,打量着这个她临时住的地方,是个面积很小的两居室,南北各一间卧室,中间有个小小的卫生间,虽然也是水泥地面,却抹得光滑平整,而且还有简陋的淋浴喷头。

有些庆幸,好在穿越到了九十年代,条件已经好很多了。

转头的一瞬间,被洗脸池上方镜子里的人吓一跳,头发凌乱还有枯草,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血迹,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在晚上的镜子里有些瘆人。

叶笙赶紧拧开水龙头,随便洗了洗脸,再抬头意外发现,镜子里的脸和她原本长得很像,只是她因为心脏不好,整个人偏瘦,脸色苍白,连唇色都很淡。

而镜子里的脸,圆润饱满,一双眼又圆又亮,眼尾还微微上挑,不自觉带着一股娇媚,皮肤白皙,唇色粉嫩,看着就像是枝头沾了露珠的花苞,娇嫩又充满活力。

难怪原主能在文工团上班,后面还有一群追随者。

叶笙愣了一会儿神出来,又推开南边的卧室,十二三平方的面积,中间放了一张白色双人床,白色床单,一床军绿色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如同刀切的豆腐块般。

床边有个白色床头柜,上面放着厚厚一摞书,从薄到厚,也是整整齐齐。

墙边一组实木高低柜,窗前一张三斗桌当书桌,上面除了一个闹铃也是干干净净,桌前一把折叠椅。

叶笙倒是意外,虽然周砚深说房间没人住过,却没想到会这么整齐。毕竟男人,好像没有几个擅长做家务的。

退出来想去对面房间看看,拧了下门把手,才发现是锁着的。

叶笙也没探究别人隐私的嗜好,琢磨着要是能换身衣服洗个澡就好了,可惜行李都没了,怎么换衣服?

正发愁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叶笙确认了一下,确定是有人敲门,过去在门口问了一声:“谁呀?”

“嫂子,我是中队长的文书,过来给你送饭和衣服。”

叶笙有些意外地开门,门口站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在看见叶笙那一瞬间,红了脸,说话都结巴起来:“嫂子,这是中队长让我送来的饭,这里还有一套衣服,是我去领的新的,你先凑合穿一下。”

说着把饭盒和一个塑料袋一股脑塞给叶笙,转身就跑着下楼,刚跑到一半,又急匆匆跑上来,对还没来得及关门的叶笙说道:“对了,嫂子,袋子里还有个信封,里面是两百块钱,周队说你明天可以去外面商店先买套衣服穿。”

这次依旧不等叶笙说话,迅速跑了。

叶笙诧异地抱着一堆东西关上门,去沙发前坐下,打开饭盒里面装着两个馒头两根火腿肠,还有一点咸菜丝。

塑料袋里有一件迷彩短袖一条深蓝色短裤,还有一双灰色的拖鞋,最底下有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里装着二十张十元钞票。

叶笙心底有些触动,怎么也没想到,看着有些臭屁的周砚深,竟然会这么细心。

也确实饿了,两个馒头就着咸菜下肚,没有水喝,就用饭盒去接了点自来水,随便喝了两口,有些饱腹感。叶笙觉得大脑也开始转动起来。

她现在还真要和周砚深搞好关系,行李丢了,身份证也没了,必须先回去补办一个身份证,才能顺利参加报名考试。

同时还要找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

原主文工团的工作,她是干不了,吹拉弹唱她都没有那个天赋,还有古筝,她更不会了。孤儿院的孩子,能吃饱饭能上学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去接触古筝?

叶笙捧着饭盒,突然有了信心,好在现在不是六七十年代,找份工作应该还是简单的。她吃过苦,所以再吃一次苦也没什么。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放下饭盒,准备去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刚起身,又有人咚咚咚敲门,这次声音有些急促。

叶笙愣了下,难道周砚深又让人给送东西来了?考虑到这里是家属院,是很安全的,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个年轻女人,二十五六岁,衬衫款长裙,腰间系了个黑色宽腰带,显得腰身盈盈一握,黑发如瀑般落在肩上,容貌清秀。

女人看见叶笙愣住了,本来惊喜的眼里这会儿满是戒备:“你是谁?三哥呢?”

叶笙看女人的表情变化,心里暗叹:看着和周砚深关系不一般啊。

挺好心地给女人解释:“刚才拉警报,他就走了。要不你明天再来?”

女人摇头,语气冷漠:“不用了,等他回来,你告诉他贝贝病了,让他有时间去看看。”

说完不等叶笙回答,转身离开,背影都是失望落寞。

叶笙直到女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还反应不过来。

这个女人有孩子了?这孩子和周砚深还关系匪浅?

叶笙捶捶脑袋,算了和她也没关系,她还是不参与的好。

去洗澡,才发现,大夏天的凉水竟然冰冷刺骨,难怪周砚深会说热水已经停了。

叶笙哆哆嗦嗦简单地洗了个冷水澡,又把唯一的裙子和内衣都洗了,将就着真空穿着迷彩T恤短袖和藏蓝色短裤。

没找到衣架,好在阳台上有晾衣绳,叶笙小心地把内衣晾在下面,裙子铺在上面,这样明天早上应该能穿。

躺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拉开了棉被,可能是洗了冷水澡的缘故,明明七月盛夏,她却感觉冻得起鸡皮疙瘩。

裹着棉被,好一会儿冰冷的四肢才一点点回暖。

叶笙的眼角莫名沁出泪来,伸手摸了摸,强迫自己不去想现在陌生的环境,赶紧睡觉,只要努力,在哪儿个年代都会生活得很好。

反正是个孤儿,最牵挂的院长妈妈也去世了,换个年代生活又怎样。

辗转到不知几点睡着,直到响起嘹亮的小号声,还有楼下有人在骂孩子和笑哈哈的聊天声。

叶笙才被吵醒,起床去阳台收衣服,整个人惊呆了!

阳台上的晾衣绳上空****的,哪里还有衣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