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

怎么帮?

莫韩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这个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帮他,不过是找个借口对他和意意不利而已。

思及此处,他看向顾长笙的眼神变得更阴测测,那股子杀气仿佛凝结成实质。

顾长笙仿佛浑然不觉,提着他头的手又往上抬一点,低头,恍惚间有种两人对视的错觉。

“不信也没关系,我说到做到,甚至现在就可以放你走。”

莫韩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你不怕我逃走后杀了你?”

“能抓住你一次,自然就能抓住第二次,你的人手对上卫家能有几成胜算?”

她声音有几分戏谑,“或者,你就甘心为了一个女人毁掉自己半辈子的心血?”

莫韩仍旧没回答,但眼神中变换的情绪只有他自己懂。

顾长笙也不想多和他交流,叫自家的蠢二哥将他身上的伤复刻在莫韩身上后,就让战云提着人扔一边去。

战云把人一路提着扔进了城南的一处乞丐窝里。

顾长笙要留他狗命,他自然没有违背的,但坏心眼的给人喂了压制武功的药,又嘱咐乞丐头子好好关照。

是以战云走后不久,乞丐窝里就传来一声愤怒咆哮。

衣着光鲜华贵的

男人毫无反抗能力的出现在乞丐窝,试问会发生什么?

战云飞身回去复命,另一边顾长笙和蠢二哥已经坐着马车在回家的路上了。

一旁闻夏正拿着个精致的白玉盒子,拿着药膏给顾长安伤口涂。

那是顾长笙在邵子提醒了系统兑换的药有奇效后,又兑换了一些,和普通伤药混合后做的。

“嘶——”

马车忽然一个颠簸,闻夏的手指不受控制得狠戳了一下伤口,疼的顾长安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啊这,奴婢,奴婢不是有意……”

闻夏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顾长安咬牙憋住痛呼出声的冲动,他可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叫出来也太丢人了。

但看到小姑娘慌乱担忧的打量他,也不忍责怪,伸手拿过药膏。

“无妨,一点小事而已,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他忍疼忍得脸都涨红了,看对面那个侍女更慌张了,虎目看向妹妹。

竟有种可怜巴巴的即视感。

顾长笙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让马车停下,吩咐闻夏下去买点吃的。

“嗷!!痛痛痛痛痛!”

听到人走远了点,顾长安也憋不住了,嗷一嗓子嚎了出来。

顾长笙噗呲一声笑,她刚就

用积分让系统检查过了,二哥身上都是轻的皮肉伤,也就不急。

看着他挤眉弄眼的嚎了一会儿,才接过药膏给他涂了后包扎。

他们父亲虽说是辅相,但在教养他们这群孩子时却是要尽量文韬武略都精通的,因此顾长笙一介女子拳脚功夫也会一点,哥哥们练功受伤也是她帮着包扎,动作很快很熟练就完成了。

然而她一抬头,就对上自家二哥一张怨妇脸。

“小妹,你果然被卫淮安那个狗东西把心勾走了,都不心疼二哥。”

刚刚他那么惨,小妹还在笑。

呜呜呜。

为什么会有妹夫这种狗东西,太可恨了。

“咳咳咳。”

顾长笙掩饰尴尬的咳嗽两声,转移话题道:“二哥,你这次来只是来看看我吗?”

她二哥在边关戍守四年有余,去年边关形势平稳一些才会京都,但也有职务,不像是随便能出来的样子。

提到这里,顾长安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顾长笙,似乎有些为难怎么开口,但终究是一咬牙道:

“小妹,父亲想问问你对六皇子的想法,前些日子他跟父亲提过想要迎娶司徒家大小姐的事……”

话没说完,车厢被人轻轻叩响了。

闻夏提着刚买好的小点心钻进车厢,顾长笙撕开一个油纸包,轻轻吹了几下,咬了一口粉嫩的软糕。

入口一股荷花的香甜,软糯弹牙,甜的恰到好处。

她递了一块给顾长安,“二哥,你尝尝这个。”

顾长安接过去一口塞,然后……

“唔!”

他被烫的虎目圆睁,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守护最后的尊严。

顾长笙全当没看见,给自家哥哥留面子。

又咬了一口软糕才悠悠开口,“至于六皇子,他是皇家的人,做什么自然不是我们为人臣子能置喙的。”

她直接称六皇子,已经表明了态度。

同时心中翻起波澜。

看来父亲和哥哥们这么早就发现了方惊鸿的野心,上一世怕也是如此,但当时她一心帮助维护方惊鸿,父亲他们才会在朝堂上帮衬。

所以等她和离回京后,要帮方惊鸿登上那个位置时他们才毫不惊讶。

可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还没有那个想法,那些帮助和维护只是血缘亲情,想照顾比自己小的弟弟,让他过得好一点而已。

就像哥哥们照顾她一样。

可这一世父亲和哥哥们会问她的想法,那上一世为什么没有呢?

不。

或许有。

只是她不知道

而已。

顾长笙越想心底越发寒,卫淮安即使对她有近乎魔怔的控制,却也不会阻止哥哥们和她见面。

那就只能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烛春一个人显然无法完成这些,庄子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以及师父的人或许都帮了忙。

卫家已经是朝廷都无法轻易撼动的巨擘,如果他们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些,实力必然不容小觑,那他们的图谋——

真的只是把方惊鸿推上去吗?

“小妹?”

顾长安疑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忽然这么白了?”

顾长笙一怔,随即摇头表示没事。

“二哥,你要在这边呆上多久?”

“父亲听说你腿受伤后就很着急,让我务必呆到你伤好后再回去。”

顾长安撇撇嘴,“我当时就和朝廷告假,可告假时间太长,那堆老头子太让走的过程繁琐得很,我去卫家那边找你的时候,你已经出门了。”

想想自己一天跑三趟的经历,顾长安现在都还想骂街。

顾长笙沉吟片刻,直到手里的软糕吃了三四个才开口道:

“二哥,我的伤没有大碍,但眼下需要你回去一趟给父亲送一封信,别人去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