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微动,顾长笙敛一下眸中的关切:

“我觉得也是!”

周围刹那间安静,侍卫纷纷朝着顾长笙看来,邵子剑眉紧蹙,朝着顾长笙投来疑惑的目光。

她捏了块帕子,无视冯慎在那一瞬间的厌恶,软声开腔:“卫淮安的情况,便是有仙丹也不管用。”

“……”冯慎愣了愣。

侍卫们更是震惊,“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啊,就算是再没有心也没有这么赌咒的吧,谁人不知道,主上待她如珍宝啊。”

“你说什么呢主母!”有些向着她的邵子都忍不住皱眉。

“我没乱说,不过是重复他的话。”

顾长笙笑盈盈的,小手一握,控制着轮椅到书房门前,转过头:

“所以,我的夫君我自己救,也一定保护好自己,不让冯大人您担责任。”

众人:“……”

冯慎脸色闪过一抹狠厉,闪身到她面前拦

住,“顾长笙,你可不要闹,这是主上不是你的玩意儿,可不是你耍嘴皮包伤口能解决的!”

“我也没想耍嘴皮包伤口啊。”

顾长笙听着好笑,“你以为,我遇到事只有这点能耐吗?真当我不知道,庄子中有许多人,对我有不小的成见,我不在乎。但今日你这般阻拦,总要有惩罚。”

冯慎眉心紧皱,不明白她耍什么把戏。

“邵子。”

长笙昂头目光凌厉,“先将他捆了,扔去柴房。”

“你怎么敢!”话音刚落,冯慎肩后猛的一痛,人就昏了过去。

邵子把人扛在肩上,腾出一条路,表情凝重道:

“属下就在门外候着,若有情况,您别强撑着。他方才心急,说话有口无心,您别往心里去。”

共事多年,他不忍为冯慎求情。

顾长笙微微颔首,推着轮椅往前。

吱呀——

推开书房,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想必方才是见了血。

她捂了捂嘴,胃里翻涌。

“出去!”

里间传来的声音阴森沉闷,犹如拼杀后暗中舔舐伤口的残虐猛兽。

顾长笙抬眼,隔着层叠薄纱看到一处朦胧的身形。

卫淮安半靠床栏,一手捂着脸,强硬的忍耐着。

她咬唇,脑海飞快掠过系统商城可能用到的物料,挪着轮椅到了床边。

突然,面前掀起一股邪风,顾长笙只嗅到清冷的气息,随即一柄长剑梗在她对颈间,“我让你出去你听不到吗!”

骤然抬头,卫淮安双目赤红,盛满了戾气。

四目相对,他眸中闪过一丝迟疑茫然,主意识昏沉,却不自觉将剑挪开:“你怎么来了?”

他最近总会头疼,夜间暴躁更甚,意识模糊间总会看到一处阴冷的密室,一个朦胧的身影

被铁链禁锢,让他心如刀绞。

他厌烦这种感觉,却不知怎么,对上她清澈的眸子,焦躁的怒火怎么都发不出来,索性扔了剑:

“出去。”

胆颤的顾长笙强撑着,咬唇,反而转着轮椅上前,壮着胆子捏住他的手,拉住他退到床边。

指腹暖暖的,身盼的女子身上透着淡淡的香气,声音乖巧软糯:

“夫君别恼,我来给你缓解头痛,回**躺着好不好?”

“……”

堵在胸腔中的一团怒莫名化开,四目相对,不解之中,却又透着一丝丝暖意。

她难得如此。

脑海中莫名浮现这一想法,卫淮安躺在**,顾长笙轮椅在床边,取下手腕的玉镯,换了系统最好的安神香点上。

她过去为了讨好后妃,跟神医学过推拿按摩,手艺精湛,宫里太医们都自愧不如。

温热的小手,小心仔细的按压起来。

动作如和煦春风般惬意,头痛

渐渐缓解,男人的五官渐渐舒展开,抬眼看着她,不知不觉的磕上了眼。

“卫淮安。”

面前的女子声音破碎,唤着他的名字,他心中抽痛,艰难向前蠕动想听真切。

更甚过去她在自己身边怯懦的声音,可这次他困不住她,护不住她。

耳边,刀刃刺穿血肉格外清晰。

“方惊鸿,你对顾家若是还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

……

“这一辈子,我过得好苦,是我亏欠你,若是来生你我还做夫妻,休了我,忘了我,好好活吧。”

男人赫然睁开眼,自**起身,额角迸发冷汗,心中的抽痛清晰强烈。

“夫君醒了?”

顾长笙迷糊的从床边撑起脑袋,“不再睡一会?”

咚!

强大的力道将她提到**,座下的轮椅翻倒在地上,顾长笙惊的睁大了眼睛,对上卫淮安近在咫尺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