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放回到客厅后,正跟叶景言勾肩搭背喝酒的白鹿,听到他喊自己,回头,一看到他,就咧嘴傻笑。

她勾着叶景言的肩膀,拎着酒瓶的手还戳了戳叶景言的胸口:“狗友快看!”

叶景言眼神都不聚焦了,朦胧的眯着眼睛,费了好半天的牛劲儿才认出来:“哟,这不是咱们的首富嘛!”

白鹿:“我男朋友,帅吧!”

叶景言也勾着她的肩膀:“嗯嗯嗯,特别有钱!”

白鹿打了个酒嗝:“我可迷恋他这张脸!”

叶景言口齿不清的说:“是好看,我也迷恋。”

白鹿:“那不行啊,我啥都可以跟你分享,唯独这个男人不行。我得独占。”

叶景言:“要什么男人,咱们姐妹俩过!”

白鹿:“好!不要男人了,咱们姐妹过!”

她扯着嗓子吼:“唐助理!”

唐行被历筝的笑搞的背后发毛,白鹿这一嗓子,可算是把他给救了,他连忙拉开玻璃门:“咋了咋了?”

白鹿笑的可灿烂了:“以后咱们仨过,不要男人了。”

唐行:“?????”

叶景言:“说好了,就咱姐妹几个过,谁都不找男人。”

唐行梗着脖子去看霍衍放:“霍总,虽然小鹿和叶景言都喝醉了,说的是醉话,但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就把我也算进去了?”

霍衍放伸手捏了捏鼻梁:“闺蜜。”

唐行:“…………”

白鹿举起酒瓶:“敬姐妹!”

叶景言:“敬姐妹!”

说完,勾肩搭背的两个人直勾勾的看着唐行。

唐行:“就当哄傻子玩儿了。”

说完,他转身去阳台,把自己的碗拿了过来,高高地举起:“敬姐妹!”

然后唐行就开开心心的加入了,三个人一起勾肩搭背,坐在地毯上喝酒。

历筝:“……差不多了吧?霍总,您去劝劝,再这么喝下去,小鹿可顶不住。”

霍衍放忽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不急。”

历筝:“?”

霍衍放不说话,微微扬了扬下巴。

她顺着看过去……

白鹿拎着小半瓶红酒,仰着脑袋咕嘟嘟……

咕嘟嘟了半天,那酒是一点没减少,还是那么多。倒是唐行,已经陪着叶景言,眨眼间一人就已经干掉了大半瓶红酒。

历筝拖长了尾音:“哦……”

原来不是找闺蜜,是找外援来着。

安下心来的历筝又回到了阳台去吹冷风。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喝了不少酒,啤酒洋酒红酒,掺着喝。

醉是没醉,就是有点热。

小鹿怕冷,屋子里空调开得足,还是待在阳台吹冷风比较舒服。

有唐行控场,霍衍放也放心的很,和历筝靠在露台的台子上,吹着冷风,他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喝酒喝的脸颊红扑扑的白鹿。

历筝:“霍总,这要喝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啊?”

霍衍放:“叶景言哭。”

历筝打了个哈欠:“叶医生什么时候才能哭出来啊?”

霍衍放:“快了。”

小朋友的酒量和叶景言差不多。

既然小朋友现在都不肯再喝酒了,就说明她已经微醺了,让唐行再陪着叶景言喝一会儿,叶景言就该哭出来了。

历筝想让叶景言早点哭出来。

一年就这一天能够发泄。

早点哭出来,早点发泄。

太多悲伤的情绪憋在心里,太苦了。

历筝抓起自己的酒瓶:“我也去——”

霍衍放伸手拦在她的面前:“叶景言和你不熟,他放不下戒心。”

能让叶景言放下戒心哭出来的人,只有小朋友一个人。

小六子都不算。

每到情人节这天,叶景言都会躲起来,自己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来怀念他的妹妹。

等第二天晚上,他再出现的时候,除了身上还带着点酒气,看上去和平常无异。

小六子重感情,每次唐行揍他,家里只有叶景言会去关心他,偷偷给他涂药。

他和二哥让唐行把小六子关起来,不给吃喝。也是只有叶景言敢偷偷摸摸的去给他送吃的送喝的。

叶景言怕小六子一个人关禁闭无聊,还会偷摸给他送游戏机进去。

小六子知道叶景露的死,想在情人节这天陪陪叶景言。

叶景言也没有拒绝,跟小六子喝了个酩酊大醉。

可小六子却说,叶景言那天眼眶红的不得了,却不肯掉一滴眼泪。

就是沉默的喝酒,喝醉了靠在墙上睡着,醒来了再喝酒。

历筝又轻轻的靠了回去,透过玻璃门看着坐在地毯上的叶景言。

也不知道平常叶医生的笑,到底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真希望叶医生能真真正正的笑出来。

唐行的酒量就是个无底洞,霍衍放都没见过唐行喝醉的模样。

有必须要喝酒的酒局,许易必定会把唐行给带上。

没一会儿,唐行就把叶景言干翻了。

叶景言眼眶红红的勾着白鹿的肩膀,不说话了,就沉默的喝酒。

白鹿偷摸朝唐行摆了摆手,示意他任务完成可以撤退了。

唐行不放心的又看了几眼。

确认开心果只是喝的稍微有点晕,并没有醉,这才起身离开。

霍衍放伸出手,唐行从裤子口袋把烟盒,给自己留了两根烟,这才把烟盒和打火机给他,他走到了阳台的角落才把香烟点燃。

唐行和历筝也自觉地走到了阳台的另一角落。

拢起的窗帘,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没一会儿,从玻璃门内,就传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霍衍放吐了口烟圈,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月亮。

渐渐地,呜咽声变成了嚎啕大哭。

历筝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偷偷回头去看。

抱着小鹿趴在她肩膀上的叶医生,仰着头闭着眼睛,哭的像个小孩子。

历筝有些不忍再去看。

在叶景言的嚎啕大哭中,白鹿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具有一股穿透力,坚定不已。

白鹿:“你说被留下来的人才痛苦,没关系,我年纪小,我身体很健康,我不抽烟不喝酒,我一定比你们这些烟酒都来的人要长寿!我肯定能把你们所有人都送走!这种被留下来的痛苦,我舍不得让你们承担,所以我来承担就好。”

历筝敏锐的察觉到,站在她旁边的唐行,肩膀轻轻的抽搐了一下。

她侧头看去,有些失神。

唐助理和霍总……

同样的姿势,一只手微微捏成拳头,搭在台子上,另一只手夹着香烟,微微有些颤抖。

他们两个人看着远方,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他们俩在想什么呢?

他们俩又想到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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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