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的合起房门,叶院长便语重心长的说:“这话我不知道跟霍总说了多少遍,殷二爷身体上的伤病,早就治好了。他啊,是心病!”

而心病,最是难医。

甚至可以说是,无药可医。

就像刚才,只要情绪放松下来,殷二爷很快就能自然入睡,甚至不需要外力和药物的帮助。

但问题偏偏是,殷二爷就没有办法放松情绪。

他的情绪,时时刻刻都是紧绷着的。

只怕这些年,殷二爷一秒钟都没有从当年那个事件中走出来。

他还活在六年前的灭门惨案之中。

唐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清楚的很。

包括二爷的失眠和情绪失控,这些都是心病引起的。

别说是二爷这个从阎王殿捡回半条命的人了,就是一个健康的人,动不动五六天睡不着,那也顶不住!

失眠,得用镇定。

情绪失控,得用镇定。

再硬朗的身体,也得硬生生的给消耗光。

“白鹿这个小朋友,简直奇了。”叶松谦一面说着,一面连连点头:“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白鹿说不准还真是殷二爷的那味药。”

唐行轻轻点头,觉得叶院长这话在理。

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第一次见面,白鹿就误打误撞的安抚住了殷二爷的情绪。

这缘分,不就这么结下了嘛。

唐行怂恿:“二爷看白鹿综艺的时候,可是被逗得特别乐呵。叶院长,您觉得让二爷搬到一品兰去住,怎么样?也方便霍总追求白鹿,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可以试试。”叶松谦点头:“什么节目?你找出来,我也看看。”

唐行立刻拿出手机。

白鹿他们一行人,都已经抵达京城机场的停车场了。

各自的经纪人和助理,正在帮着自家艺人把行礼放在车上。

而艺人们,则笑着跟镜头之外的粉丝打招呼。

现场特别的嘈杂和吵闹,充斥着粉丝的尖叫声。

唐行说:“节目已经结束了,这算是花絮,给各家粉丝的福利。没什么好看的了,您要是想看,我给您找前几天的录播。”

“没事,我就随便看看。”叶松谦从口袋里拿出眼镜盒,老花镜还没来得及戴上,就听到旁边的唐行,低声的咒骂了一句。

“操!”

“怎么了?”叶松谦连忙看向手机屏幕。

就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毛茸茸外套的小姑娘,两只手攒着一个女人的领口,女人被马尾辫小姑娘抵在了保姆车上。

看不到马尾辫小姑娘的脸,但是可以清楚看到被揪住衣领的女人,被吓得花容失色。

唐行连忙把音量调到最大,才勉强能够听到。

白鹿个子本来就比刘娜娜矮,刘娜娜又穿着高跟鞋,她才到刘娜娜的下巴,但却死死的揪住了刘娜娜的衣领。

“刘娜娜,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鹿红着一双眼睛低吼。

“白鹿,你有病啊!”刘娜娜挣扎不开,都急哭了:“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刘娜娜的经纪人,助理,还有白鹿的助理小蛋,都冲了上去。

“小鹿,你这是干什么啊,快点松手!”

“粉丝可都看着呢!”

“娜娜姐!娜娜姐!”

“白鹿打人了!”

“操,经纪人和助理干什么吃的?快点保护娜娜姐啊!”

谩骂、质问、尖叫……

一时间,现场乱到了极点。

祖辛恩和林烨,已经被助理接上车走了。

乔纤宜好几次想要从保姆车里冲下去,却都被李焕给扯了回去。

“焕哥,你给我松手!我今天他妈必须要撕烂刘娜娜的贱嘴!”

“乔乔你就给我安分一点吧!”

李焕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乔纤宜:“嘉尔!快去把小鹿给拉开!”

狄嘉尔已经坐进了保姆车里,想要下车,却被经纪人死死的拉住。

“想想你的演艺生涯!为了白鹿,你要得罪多少人?真就不怕跟白鹿传出绯闻——”

狄嘉尔一把甩开男经纪人的手,便冲了出去。

等狄嘉尔跑过去的时候,白鹿和刘娜娜,已经被工作人员给分开了。

小蛋挡在白鹿的面前,阻止她再次冲过去。

刘娜娜则是一脸后怕的被女助理抱在怀里,眼泪顺着漂亮的脸蛋簌簌的向下落。

看着就惹人心疼。

“白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这是干什么啊?”刘娜娜委屈至极的哭诉:“就像你说的,只是工作而已,工作结束,我们就各走各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要被你这样对待!”

说罢,刘娜娜像是承受不住连日来的委屈和心酸,扑进女助理的怀里放声大哭。

刘娜娜的粉丝,都已经疯了。

保镖组成的人墙,好几次都要被气疯了的粉丝给冲破。

狄嘉尔高喊了一句:“我的粉丝,不要看戏,帮忙维持秩序!”

这才勉强重新组成了人墙,不至于让刘娜娜暴怒中的粉丝冲过来。

在无数刘娜娜粉丝的谩骂声之中,白鹿找回了理智。

白鹿不再用力的想要扑过去,她冷冷一笑:“刘娜娜,你的意思是我忽然发疯要对你动粗了?”

“难道不是吗!”女助理抱着刘娜娜,义愤填膺:“我们家娜娜姐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说一句再见,你却忽然像是发疯了一样从保姆车里冲下来,揪住娜娜姐的领子就要对她施暴!”

“你放屁!”乔纤宜只有半截身子从保姆车里探出来,可下一秒,又被李焕给拖进了车里。

不知道李焕跟乔纤宜说了什么,乔纤宜不再挣扎,只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刘娜娜和她的女助理。

狄嘉尔沉默不语的站在白鹿的身后,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白鹿气的发笑:“刘娜娜,你还真是够恶毒的。”

刘娜娜猛地把脸从女助理的怀里抬起来,满脸泪痕,我见犹怜:“白鹿,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我真的不知道。”

白鹿:“你自己说什么了,你心里清楚。”

刘娜娜手指用力的戳着自己的胸口:“白鹿,我说什么了?啊?我问你啊,我到底说什么了?我只是提醒你,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不要这么锋芒毕露,我才说到这里,你就忽然动手了!”

像是计算过的一样,说到激动处,一滴晶莹的泪滴,从刘娜娜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