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落霞峰上,月色朦胧地洒落在静谧的庭院之中。

二师弟……

南辞还有一个二师弟?

璃红月的心中宛如掀起惊涛骇浪。

她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这样一位同门,更未曾想过,在这落霞长老的门下,竟然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弟子。

而且听司玹长老的语气,那位弟子还是一位相当惊才绝艳的人物,远远胜过鸿芜之流,普天之下,无人可及!

璃红月压下自己心底的惊愕。

没想到,落霞峰中隐藏的秘密,居然比她想象中还要令人震惊!

她躺在黑暗的屋子当中,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江水,难以平静。

她闭上双眼,努力回溯那日在火云塔中的所见所感,那位剑意冲天的琴灵,仿佛又在她的脑海中重现。

那凌厉的剑意,仿佛能撕裂空气,而那一身青衣和竹叶纹饰,更是让她觉得无比的熟悉。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而,一个大胆的猜想却如同春日的嫩芽,在她心中悄然滋生。她忽然觉得,那位剑意磅礴的琴灵,或许并非只是衍天宗用来磨炼弟子的工具……或许,他就是南辞的二师弟!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她心中的黑暗。她猛地坐了起来,眼中闪烁着震惊与不可思议。

不会吧……

此事太过荒谬了,简直荒谬绝伦!

衡阳宗的入室弟子,竟然被囚禁在衍天宗,成为了别人磨炼弟子的垫脚石!

衍天宗与衡阳宗,共同位列于七大宗门,都是修真界中有头有脸的门派。

若是自己的弟子真的被人如此欺侮轻视,对衡阳宗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会成为整个修真界的笑柄。

而衍天宗如此折辱别人的弟子,说出去,也会令天下仙门寒心,自此背心离德。

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如果是真的发生了,肯定是要引发宗门之间的腥风血雨,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派系斗争……

哪个有头有脸的宗门,会容忍被这样欺侮?

可是这些年来,衡阳宗却表现的相当平静,丝毫没有要与衍天宗翻脸的样子。

一直以衍天宗马首是瞻,还走动的相当频繁。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衢玄子并不知道琴灵的事。

想想也是,火云塔只供衍天宗的入室弟子历练之用,并不对外开放。衡阳宗的人,上哪里知道去?

若不是她这次在太清神域的帮助下,通过了衍天宗的招考,她也不会撞破这个秘密。

衢玄子不知道,那么南辞和司玹呢?他们知道吗?

如果知道,以南辞的性子,他为什么会容忍他的二师弟被囚禁在别人的门派,饱受折磨?

根据璃红月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观察,南辞这个人虽然废,看起来也总是乐乐呵呵的,和谁也不生气,但是实际上他非常的护犊子,对程方和她都是竭尽全力地爱护。

这种爱护发自真心,不像是假装的。

还有司玹,一个没什么本事但是脾气巨爆的老头,发起疯来连鸿芜长老都敢怼,他会能容忍自己好友的弟子被关押在别的门派吗?

璃红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

南辞和司玹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又好像知道的并不完整。

她决定再想一个办法,好好地试探一下南辞。

但是很快,她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南辞知道的东西,远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第二天,璃红月一大早就扒在了南辞的房屋门口,拍着门框大声哭喊:

“大师兄,我胳膊疼,我腿疼,我头疼,我……哪都疼!”

南辞正在洗脸,听见声音连忙把毛巾抛在水里,迅速推开房门,疾步冲了出来:“怎么了?”

晨光下,只见璃红月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身体摇摇欲坠,脸上满是泪痕。

南辞心中一紧,急忙上前扶住她,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关怀:“小师妹,怎么了?快让大师兄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搭在璃红月的脉搏上,随即微微皱起眉头,感觉脉象虽然虚弱,但似乎已经接近畅通。

这让他有些疑惑:“这脉象……看起来已经快要畅通了呀,不应该疼成这样啊……”

璃红月停了,“嗷”地一嗓子哭的更凶了:

“疼!大师兄,我全身都疼!疼的站不起来了……大师兄,我这是怎么了呀,是不是要死了呀?”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鼻涕眼泪。

南辞见状,顿时慌的不得了,手忙脚乱地把她扶进屋里,着急道:“小师妹,你先等等,我去叫司玹师叔!”

说完,他转身就向门外跑去,身影在晨曦的微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而此刻的璃红月,却突然停止了哭泣。

她从**坐起身来,眼中的泪水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的阴冷。

她盯着南辞远去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仿佛起了雾。

大师兄,就让我来看看你究竟藏着多少秘密吧。

她从**跳下来,开始翻查南辞的房间。

床底下,书案,箱笼……

南辞的屋子并不比他们的大,只是住的时间略长,又要兼顾家长的指责,所以东西也稍微多了一些。

床底下塞着一个针线篮子,旁边是两大包幼童的衣服,虽然都磨的破破烂烂,但是却洗的很干净。

箱笼里则放着一些木刻的小剑和小玩偶,还有一些风车、草编蚂蚱之类的玩具,都做的很粗糙,但是保存的很好。

这些,应该都是程方和谷岚疏小时候的衣服和玩具。

璃红月看了一会,又把这些东西好好地收了回去,再严丝合缝地推回原位。

南辞如果真的有隐藏秘密,那说不定他的这件屋子里会有暗室,也可能会设置结界。

有了这个念头,璃红月便小心翼翼,找的很仔细,也找的很慢。

当她翻到窗边的竹木衣柜时,听到南辞和司玹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师叔你快点吧!小师妹疼的厉害……”

“再疼也要让人好好走路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喘不上气了……”

南辞和司玹已经来到的院子里,可以璃红月却站在衣柜前没有动。

她在那衣柜里看到了一张琴。

焦尾木,十七弦。

和火云塔顶的那把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