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突兀响起，惊醒了房间里醉的昏睡的两个人。
苏倩抬起头，尚未清醒的打量了眼周围，屋内的陈设什么都很熟悉，渐渐的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家里。
白蔓蔓也醒了，脸上的红色还未褪去，迷迷瞪瞪的，望着她。
“我去开。”苏倩撑著沙发站起来，走两步才发现是光着脚的，也顾不上先穿鞋，打开了门。
门刚打开，霍斯年立在门口。
“霍总？”苏倩用手掌拍了拍额头，试图清醒点。
为什么霍斯年会来她家？
“苏总，”霍斯年问：“白蔓蔓呢？”
“……在里面，你是来？”
“我来送她回去。”隔着一步的距离，霍斯年都能闻到苏倩身上浓浓的酒味，而且现在反应慢半拍的样子，还不太清醒。
苏倩都能喝成这样，白蔓蔓更不用想成什么样了。
“先进来。”苏倩转过身，让霍斯年进来。
霍斯年走进去，一眼看到了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的白蔓蔓，红著脸，眼神迷离，正狐疑而又警惕的看着他。
这样子他再熟悉不过，而且比上次更严重，这次醉的整个人都看起来傻了许多。
霍斯年目光扫过餐桌，两个酒瓶都已经空****，足以证明两个人更像是凑一对酗酒了。
苏倩已经有五分清醒了，“我不能让你送白蔓蔓回去。”
“为什么？”
“你们两个已经离婚了，白蔓蔓又喝醉了，不合适。”苏倩拨了拨头发，家里是有客房，但是没人住过也没人打扫，一时住不了人。
但将白蔓蔓这样交给霍斯年更不合适，这关乎小姑娘的清誉。
霍斯年点头，“但苏总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她住在哪，她跟好朋友一起住，方便照顾。”
“我也可以照顾。”这话说的苏倩自己都不相信。
她喝完酒就嗜睡。
“如果苏总担心的话，我给您她朋友的号码，到时候您可以核实。”霍斯年目光诚恳，眼里没有半点杂念。
苏倩的确相信霍斯年人品。
成为合伙人之前她就将他查的清清楚楚，以他的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但是这么多年除了白蔓蔓，再没有其他人。
“好，那请霍总将白蔓蔓好好的送回去。”
“谢谢苏总。”
刚被两个人商讨完的主人公这会摇著脑袋，像是初雪消融后，冬眠结束从洞穴里探出穴的兔子，好奇的打量著周遭环境。
“走了。”霍斯年三两步走过来，朝白蔓蔓伸手。
白蔓蔓视线慢半拍的扫过手掌心，又抬头去看人，然后本能的摇头。
“不想跟我走。”霍斯年问。
白蔓蔓点头，“不想。”
“你乖，我带你回去。”即使被拒绝，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恼怒，反倒是耐心十足声音柔和了几分。
“回哪？”
“回你租的房子。”
白蔓蔓傻笑，“回家。”
霍斯年抬眼，目光掠过她的脸，笑容是发自肺腑的，醉了都知道是家，他点头，嗯了声，“带你回家。”
白蔓蔓这才递过手，因为太小带着点孩子气，放在霍斯年手掌间，“谢谢。”
这一次倒比上一次乖很多，还挺有礼貌。
霍斯年扶著白蔓蔓起来，跟苏倩告别，“苏总，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苏倩点头。
出了门，白蔓蔓站直了身子，从霍斯年手里抽开手，“我可以自己走。”
“行，试试。”霍斯年手没放下，随时准备了好了接人的动作，但还是放开人，让白蔓蔓试一试。
“车在这里。”白蔓蔓手臂指了指车，角度却是倾斜的。
正当霍斯年想要纠正的时候，白蔓蔓就这么抬腿往前走，而且方向跟车的方向，不能说相差太多，只能说是南辕北辙。
她看的是正前方，走的却是一条斜线。
霍斯年：“……”
笑了。
是气笑的。
他三两步跟上去，在白蔓蔓跌倒之前握住了她的手臂，“错了，车在这里。”
目睹全场的司机早早的打开门，低着头，但小目光还是忍不住往霍斯年跟白蔓蔓身上瞥，毕竟在霍斯年手下工作挺长时间，这是第一次见他笑了。
霍斯年低着身，是哄着人慢慢坐进去的。
好不容易上了车，白蔓蔓就像是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靠着前座，手臂抱着的，前座的位置是驾驶座，司机看着也不敢落座。
“蔓蔓，过来，别耽误梁叔开车。”
白蔓蔓脸贴著前座，眼神偷瞄着他，摇头。
“我不会吃了你，乖，过来。”霍斯年手掌贴著白蔓蔓的额头，往后用了点力，轻易就将她跟前座剥离开，老老实实的靠后。
那只手掌还没离开，白蔓蔓抬着眼看，就像是一道符咒。
听话符。
霍斯年索性没放开手，这样白蔓蔓既听话，也可以撑着她不往下掉，一直到了她住的小区。
他再一次跟上车一样，慢慢的将白蔓蔓抱出车来。
“能自己走吗？”霍斯年问。
白蔓蔓眼睛睁的很圆，点头。
霍斯年才放下人，几乎是半扶著进了小区。
走到一半，从一楼栋里走出来颀长身影，目光略过白蔓蔓跟霍斯年，问：“蔓蔓怎么了？”
“喝醉了。”
看清了人，霍斯年不冷不淡道。
“谢谢霍总送蔓蔓回来，蔓蔓他们是两个女生住的房间，霍总就不方便去，剩下的我来就好。”梁医生英挺的眉略皱，走过来，就要去扶白蔓蔓。
还没靠近，霍斯年一个侧身，到了另一边，挡住了梁医生，“梁医生也跟我一样的性别，怎么你去就方便了。”
“我们更熟。”
“是吗？”霍斯年反问，“蔓蔓是我前妻。”
梁医生盯着霍斯年手握著的位置，“到底谁送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不如问蔓蔓的意见？”
“行。”
霍斯年点头。
人是她接的，再怎么样，白蔓蔓也该会选他吧。
梁医生挪了半步，到了白蔓蔓的正前方，眉目温柔，“蔓蔓，来，我送你回去。”
白蔓蔓凝神，认出来，“梁医生？”
“嗯，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可以吗？”梁医生声音清朗温柔，落在除了霍斯年之外的任何人的耳朵里，都很悦耳。
霍斯年目光幽深，低着眼，看似并不在意的云淡风轻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