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盛天复还站在原地，似乎有话要说。
手下们陆陆续续离开大厅，等人都走尽之后，他才跨上殿来。
白蔓蔓警惕地看着他的手部，生怕对方抽出一把暗器。毕竟，他可是蛟蛇总部派来代替她的人，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抽出一把刀了结了她。
然而，盛天复没有再接近。在距离白蔓蔓还有两级阶梯的距离时，停下了脚步。
“以你的能力，不至于丢失东西。所以，天复请问老大，你为什么要将蛟蛇的贵重物品拱手让人？”
他的眸中仿若含着千年寒冰，目光冷冷，声色沉沉，看着白蔓蔓的眼神没有什么尊重可言。这很正常，总部对白蔓蔓这个民选的老大没什么好感，自然会对盛天复灌输一些，诸如老大性格暴戾，桀骜不驯等的坏印象。奇怪的是，白蔓蔓并没有从他的眼睛里，找到应有的野心。
难道他就不想成为尊主，受万人敬仰？
白蔓蔓并不喜欢被这样盯着，她稳稳坐在老大宝座之上，反问道：“见到我，为什么不跪着说话？”
盛天复愣了一下，单膝下跪：“属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我看你不是不懂，是不敬。”白蔓蔓背手，从宝座上走下来。
盛天复并没有被她的话震慑道，反而抬头望着白蔓蔓，缓缓开口：“现在可以回答属下的问题了吗？老大。”
“你大胆。”白蔓蔓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周身散发着王者气质。
散发着寒气的眼风向她袭来，竟是丝毫不让。
“属下只是奉总部之命而为，老大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总部，他的靠山果然是总部。
白蔓蔓不接话，只点了点头：“你好像很清高，想必一定身怀绝技，有跟我顶嘴的资本吧？”
她弯下腰，抬起他的下巴：“要不要跟我比试一场？”
白蔓蔓说出这话，明显是抛了一个诱饵下去。如果盛天复答应了，说明他有野心接任尊主身份。蛟蛇的尊主换届选举，部内会举办大赛，以现任尊主为擂主，打赢擂主者，成为新一代的尊主。
盛天复丝毫不见紧张，眼神依旧那么冰冷，不见野心：“属下不敢。”
“不敢？”白蔓蔓提高了音调，“我可没看出来你有什么不敢。到我手下第一天，你就仗着总部给你的特殊身份质问我，这是一个手下该有的尊敬么？”
盛天复平视前方，默不作声。
“行了。”见他无言，白蔓蔓自己也无趣，“退下吧。”
“是。”
白蔓蔓立在宝座前，望着盛天复离去的身影。
这个男人……似乎有几分自己当年的样子。
等他走后，她才开始咀嚼盛天复说的话。什么叫她丢了组织的贵重物品？白蔓蔓冥思苦想，终于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
大概，指的是她身体里的玉髓吧。
蛟蛇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么？
另一头，盛天复离开老大办公室，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蓝牙耳机响了，他立即接起：“嗯，好的。”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跃。
“收到了。”
电脑桌面上，一份名字为“FZ”的文件正在传输中。FZ是老大的首拼，里面装着的是白蔓蔓的资料。
盛天复打开，迅速阅读了起来。一遍浏览完，他眉毛微皱，又读了一遍。
不好。
他发现，总部给他的这份资料，和他自己亲自动手调查出来的很有差异。
盛天复是海外训练营里最有天赋的那一位，他自小在营中长大，并暗自结成了自己的势力网，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蛟蛇的眼皮底下进行着，却并没有被发现。
二十年了，他终于从那个全龙闭式的地方走了出来。
蛟蛇总部给他的，有关于白蔓蔓的资料，只有一半对的上，另外一半则存在明显的造假。比起怀疑自己，他更倾向于怀疑总部。
盛天复感觉自己从一个玻璃罩子里，瞬间掉进了迷雾之中，摸不清方向，甚至连眼前的东西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蛟蛇派他来，给他的任务是从战部手中夺取白蔓蔓弄丢的重要物品。但他认为，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至少，派他来的目的并不单纯。
盛天复关掉了电脑，走到窗边。今夜，薄薄的云层遮掉了大半边月，只留下一个月尖尖。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晚风，却只摸到了发热的电子屏。
蛟蛇就是这样，很难分辨出你眼前事务的真假。看似真实的云和月，其实也不过是一块投影屏而已……
与此同时，霍斯年得到消息，新战神已经抵达总部，与蛟蛇老大相见。
霍宅。
霍斯年悠然坐在沙发上，听手下汇报消息。
“蛟蛇口风很紧，属下也是今日才打探到新战神的详细信息。他今年只有二十岁，和他们现任老大一样，都是年轻有为的人物。”
“男的女的？”霍斯年这个问题问的突如其来，杀了无篁一个不防。
“啊？”
无篁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多的重要信息，自家主子居然最关心男女。
他结结巴巴：“男、男的。”
霍斯年蹙了一下眉：“你们见过没有？他很帅吗。”
语气还挺严肃的。
这个问题一出口，无篁更傻了：“属下见过他的照片，的确在男人之中算是骄者，不过，比您还是差的远。”
霍斯年眉心一跳，皮笑肉不笑：“所以就是帅？”
“属下拿性命担保，没有您帅。”无篁吓得出了一身的汗。
自家主子今天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魂穿了，这么反常。平常遇到这种事情，他总是一针见血地问到有效信息，怎么这一次，净问一些有的没的。
长得帅不帅和战斗力有关系吗？
不对，主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对劲了。他从前从不管国内这些帮部的，最近让他去调查蛟蛇和战部的次数倒是不少。
霍斯年十指相扣，沉默了半晌，道：“蛟蛇看来是最近太闲了，去，禀报联邦，让我们的人在生意场上给蛟蛇总部找点麻烦，别让他们那么闲了。”
“是。”无篁很想询问原因，不过撞上霍斯年杀人的眼神，还是乖乖闭上了嘴。